幾秒之後,雲裳突然臉色大變……
「什麼?!!」
歐恬只聽她對着手機吼了一句,然後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她的身體裏迸射`出來。
氣勢瘮人。
在吼「什麼」的時候,雲裳已經開始往前狂奔。
歐恬一怔,連忙拔腿就追。
表姐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歐陽正在和警局一把手聊着什麼,一轉眸就看到你跑我追朝着警局大外跑的兩個外甥女,濃眉一擰。
「娃娃!」
歐陽連忙快步上前,喊住後面的歐恬。
雲裳動作迅速,已經跑出去了,而且她不理他,估計喊了也白喊,所以歐陽直接喊的歐恬。
「小舅小舅,你你……你快過來!」歐恬停下來,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地對他喊。
「怎麼了?」歐陽大步流星,三兩步就到了歐恬面前。
「表、表姐……」歐恬指着雲裳離去的方向,累得說不出話了。
「她怎麼了?」
「她接、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就慌慌張張的跑了。」
「電話?」歐陽微微眯眸。
「嗯嗯,好像是出什麼事兒了。」
聞言,歐陽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一分,「她接了誰的電話?」
「安哥——安文澤!」
歐恬差點習慣性地說「安哥哥」,但千鈞一髮間反應了過來,緊急改口。
安文澤?
歐陽半眯的黑眸里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若有所思地看着雲裳離去的方向,許久都沒有說話……
……
……
……
怡心療養院
病房內,歐晴注射了鎮定劑,已經睡着。
病房外,雲裳紅着雙眼從縫裏看着睡得恬靜安然的媽媽,心如刀割。
一個小時前,安文澤給她打電話,說她的媽媽不小心掉進後花園的噴泉池裏了,讓她立刻到療養院來一趟。
這麼冷的天,她的媽媽掉進冰冷刺骨的水裏……
當這個意識傳達到腦海時,雲裳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媽媽體質一向不太好,現在又生着病,掉進水裏的那瞬一定把她嚇壞了,她一定很恐慌很無助……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媽媽在水裏絕望撲騰的畫面,雲裳恨不得狠狠抽自己耳光,恨死自己的無能,恨死自己不能在媽媽需要她的時候出現在媽媽身邊護她周全。
「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安文澤從病房裏出來,剛關上,雲裳就壓低聲音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驚嚇。天氣冷,她掉進水裏可能會感冒,不過我給她打了一針,已經預防了,沒事的,你別太擔心。」安文澤儘量用一種輕鬆點的語調,安慰道。
驚嚇……
感冒……
兩個詞,像兩把刀,狠狠砍在雲裳的心上。
對一個正常人來說,大冬天掉進水裏或許如安文澤所說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她的媽媽情況特殊啊,光是「驚嚇」就已經很嚴重了,這樣的驚嚇完全有可能會影響她的康復治療,甚至會加重她的病情!
緊緊`咬着牙根,她努力隱忍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回頭,陰冷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在特護小張的身上。
小張嚇得瑟瑟發抖,感覺到雲裳投射過來的目光,本就蒼白的臉龐不由變得更是毫無血色了。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我媽媽怎麼會掉進水裏?」雲裳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仍是難掩陰森和凌厲。
「對、對不起雲小姐,都怪我,是我一時疏忽……」小張害怕又內疚,忍不住哽咽。
「我高薪聘請你不是為了讓你跟我說對不起的!!」雲裳怒斥。
「雲小姐,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吃壞了什麼東西,一直鬧肚子,所以才會……」
事發時正是午休時間,所有患者都回房休息了,偏偏歐小姐還要在花園裏玩兒。
她沒轍,只能陪着,可沒一會人她的肚子就開始不舒服。她看花園裏沒人,想着沒有其他患者歐小姐應該不會被欺負,就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洗手間距離這裏並不遠,她快去快回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後她跟歐小姐千叮呤萬囑咐不要亂跑,歐小姐還一直點頭保證自己會聽話,於是她懷着僥倖心理朝着洗手間跑去,前後不過幾分[熱,門小-説網]鍾,當她出來時就看到歐小姐在噴泉池裏尖叫撲騰……
誰也不知道歐小姐到底是怎麼掉進池裏去的。
雲裳怒不可遏,「我想聽的也不是你的解釋!!!」
「雲小姐,我保證絕無下次!」小張紅着眼,低着頭,像起誓一般鄭重保證。
雲裳閉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氣,待心裏的怒氣散去一些後,她睜開眼冷冷看着小張,鐵面無私地說:「這個月的工資全扣!」
小張驚愕,瞠大雙眼愣愣地看着雲裳,蠕動着嘴想說什麼,可嘴唇張張合合幾次都開不了口。
雲小姐對她向來很大方,工資高,獎金多,而且還經常給她買禮物和好吃的,當然,這些的前提必須是她把歐小姐照顧得好好的。
今天她犯了錯,被扣工資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而且這份兒工作薪水確實非常高,她捨不得因為這一個月工資就辭掉,尤其又是自己有錯在先。
小張低下頭,默默掉眼淚。
雲裳移開視線,視若無睹。
說她不近人情也好,說她鐵石心腸也罷,其他事情她都可以網開一面,但只要涉及媽媽的安全問題,她從來都是賞罰分明,殺伐決斷,從不手軟!
她的媽媽,那麼脆弱那麼可憐,再也承受不起一丁點的傷害……
安文澤叮囑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雲裳揮揮手讓小張下去,然後輕輕推開,朝着病牀走去。
她紅着雙眼,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看着睡得香甜的媽媽,一顆心說不出的難受。
思緒被拉回從前,從她有記憶開始,一直到媽媽生病,把那些歡樂和憂愁,傷心和憤怒,統統回憶了一遍……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包里響起手機鈴聲,她才回過神來。
猛然發現,天已經黑了。
擔心鈴聲把媽媽吵醒,她連忙轉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一直到走廊的盡頭,她才接電話。
「餵。」她的聲音淡淡的,涼涼的,更顯冷漠。
彼端,郁凌恆問:「什麼時候回來?」聲音頗柔。
「可能很晚……」雲裳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
「你現在在哪兒?」
「公司。」她答,謊話張口就來。
因為媽媽的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公司?」郁凌恆的聲音突然就冷了。
「嗯,可能要通宵加班。」
「你說你現在在公司?還要通宵加班?」他的口氣變得尖銳,像是在質問。
雲裳心裏正煩躁得很,沒心情搭理他,態度一下子就衝起來,「是啊!你有意見?!!」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驟然成冰。
她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蹙着眉沒好氣地問:「什麼再說一次?」
「你在哪裏?」
「跟你說了在公司——喂!餵?神經病!!!」
她還沒說完,郁凌恆就掛了電話,搞得她莫名其妙。
當她心情好的時候,郁凌恆傲嬌一下她還能忍受,可在她心情很不好的現在,她是絕對不會理他的。
掛電話就掛電話,有什麼了不起!
有本事最好連她的電話都別打!!!
心情本就不好,接了郁凌恆這樣一通電話雲裳心裏更煩,一氣之下直接就把手機關了。
然後回到病房,坐在媽媽的牀邊,守了一宿。
……
第二天一早醒來,看媽媽還在睡,雲裳就去衛生間鞠了一捧水拍了拍臉,讓自己完全清醒。
從衛生間出來,她從包里拿出手機,剛一開機就滴滴滴的響個不停,點開信息一看,全是來電提醒。
而這些信息里只有一個號碼,郁凌恆的!
她的手機關了一晚上,郁凌恆打了幾十個電話給她……
捏着手機蹙着眉,雲裳猶豫着要不要給郁先生回個電話,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還是不要了。
對自己說過要慢慢與他拉開距離的,所以在那晚之後她就決定以後都不要再主動找他了。
先不論愛不愛,喜歡他是一定的,她騙不了自己。
所以趁自己還沒完全*,她要與他保持距離,然後在不會難過的情況下,慢慢抽身而退。
不靠近,就不會被傷害!
雲裳剛把手機放回包里,病房的突然被推開。
動作有些重,呯地一聲。雲裳怕媽媽被吵醒,不悅地轉眸循聲瞪過去。
是特護小張。
「雲小姐!」小張站在口喊她,情緒有些激動,看起來像是很氣憤。
「什麼事?」
「我……我有個東西給……給你看……」小張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太膽怯,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
「什麼東西?」雲裳微微皺眉。
「你能出來一下嗎?」
「等會兒!」
雲裳幫媽媽把露出來的手臂放進被子裏,再俯首在媽媽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才朝着外走去。
走出病房,將輕輕掩上,雲裳轉身看着小張,「你要給我看什麼?」
「雲小姐,你看這個!」
小張手裏拿着手機,她點開一個視頻記錄,然後把手機遞給雲裳。
雲裳疑惑地接過手機,垂眸看去……
美麗的臉龐,隨着視頻記錄的播放一點一點地陰冷下去,直至寒徹入骨……
……
……
……
寒冬的天空,一片灰濛,延續了昨日的陰霾。
天氣雖然不好,但沈櫻雪的心情很好,因為能陪伴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身側。
一場商業酒會,沈櫻雪一襲白色長裙,小鳥依人地跟在郁凌恆的身邊,笑得幸福又甜蜜。
相較於沈櫻雪的喜笑顏開,郁凌恆則完全相反,全程臉色肅然,仿佛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一般。
渾身上下瀰漫着一股生人勿進的煞氣。
所以,酒會才開始沒多久,郁凌恆就已經煩躁到爆,冷着臉早早離場。
走出電梯,郁凌恆皺着眉一邊扯掉脖子上的領結,一邊大步流星地往酒店外走。
「凌恆,凌恆你走慢點嘛……」
沈櫻雪跟不上他的步伐,狼狽地追在他的身後楚楚可憐地喊他。
郁凌恆置若罔聞,腳步甚至更快了。
「凌恆——啊……」
沈櫻雪拎着裙擺小跑起來試圖追上郁凌恆,可她剛追出酒店大,突然一桶冷水朝她當頭潑下,嚇得她放聲尖叫。
那桶水冰冷刺骨,而且黑乎乎的還帶着淡淡的腥臭……
是清潔工擦了玻璃的污水!
滿頭、滿臉、一身白裙,無不被污水侵染。
沈櫻雪前一秒還高貴如公主,下一秒就狼狽得宛若難民。
「你幹什麼?!」沈櫻雪對着潑她污水的雲裳怒不可遏地尖叫。
雲裳一張美麗的臉龐冷若冰霜,眸底寒光四溢,扔掉手裏的桶,二話不說兩個大步上前,揚手就狠狠給了沈櫻雪一耳光……
啪!
「啊……」
巴掌聲響起,沈櫻雪摔在了地上,殺豬般尖叫起來,「雲裳你瘋了?!」
從沈櫻雪第一聲尖叫時,郁凌恆就不耐煩地回了頭,當他看到沈櫻雪的狼狽以及拎着空桶的是雲裳後,驚愕得瞠大了眼。
趕在雲裳要打沈櫻雪第二個耳光時,他連忙上前抓`住她高高揚起的手。
「放手!」雲裳轉頭就狠狠瞪他,嚴重警告。
「你這是做什麼?」郁凌恆困惑又憤怒,擰眉喝問。
沈櫻雪巍顫顫地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向郁凌恆哭訴,卻倏地又被雲裳一腳踹倒在地。
雲裳力道兇狠,不管是手上還是腳下,都毫不留情。
「啊……」沈櫻雪被踹得跌趴在地上,又氣又委屈,眼淚立馬嘩嘩地往下掉,「雲裳!我要告你,你這是蓄意傷人——啊……」
雲裳又狠狠補了一腳。
踹得沈櫻雪嗷嗷叫。
「我今天傷定你了!你去告!!」雲裳喝道,氣焰極其囂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玉石俱焚的模樣。
她邊說就邊要上去繼續踹。
看着突然變得暴戾的雲裳,郁凌恆又驚又怒,連忙抓`住她的手臂,厲聲制止她,「雲裳!」
「放手!」她轉頭就沖他吼。
「你發什麼神經?!」郁凌恆也是一肚子火,暴脾氣瞬間被點燃,切齒回吼。
從昨天晚上給她打過電話後,他的理智和情緒就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
雲裳雙眸還泛着一絲猩紅,目光冷厲地盯着郁凌恆,抬手指着沈櫻雪,語氣咄咄逼人:「郁凌恆!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你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在我的面前維護這個賤`人的!!你言而無信!!!」
郁凌恆擰眉,心裏也是怒火翻騰,就想着這女人實在過分,她自己關了手機*未歸,今天一出現就是打架傷人讓大家都丟盡顏面。
他都還沒質問她昨晚的去向,她倒還有臉指責起他來了?
「我答應了嗎?」他冷笑,負氣反問。
「……」雲裳呼吸一窒,心臟被什麼揪得緊緊的,啞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冷冷盯着他怒極反笑,「好!沒答應也好!」
她的表情和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冷漠。
她說,沒答應也好……
是什麼意思?
郁凌恆看着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般的郁太太,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雲裳說完,不再看他,轉頭看向還跌坐在地上的沈櫻雪,「沈櫻雪,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踹你一腳這麼簡單了!」
「你這個瘋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櫻雪雙目含恨地瞪着雲裳,氣憤填膺地尖叫。
雲裳冷笑,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櫻雪,人在做天在看,做多了缺德事小心遭報應!!」
沈櫻雪一怔,似是明白了什麼,眼底快速地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說完,雲裳轉身準備走人。
哪知沈櫻雪不依,爬起來就把手裏精緻的手包朝着狠狠砸過去,「你、你不許走,我要告你,你憑什麼打我——」
她好歹也是市長千金,怎能容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毒打呢?!
她這次堅決不會放過雲裳的!
手包砸在雲裳的背上,然後掉落在地。
見沈櫻雪還敢來挑釁,雲裳反身就又把手高高揚起——
沈櫻雪嚇得抱頭尖叫。
雲裳揚起的手被郁凌恆半空抓`住。
沈櫻雪立馬跑到郁凌恆的身後去躲起來,尋求庇護。
「讓開!」雲裳狠狠瞪着三番兩次阻撓她的郁凌恆,怒不可遏地厲喝道。
「你很想吃牢飯是不是?!!」郁凌恆切齒。
「滾開!!」雲裳什麼都不管,只想把沈櫻雪這朵惡毒的白蓮花狠狠揍一頓。
她怒吼的同時,已經失控地朝着他撲過去了,試圖把藏在他身後的沈櫻雪抓出來。
「雲裳!你瘋夠了沒有!」郁凌恆將她微微用力一推。
她被推得後退一步。
站定,她微眯着雙眼冷睨着他,「郁凌恆,你讓不讓?」
她冷冷的聲音,充滿了威`脅。
而郁凌恒生平最恨的就是被威`脅。
「不讓!你想怎樣?」他下巴一揚,非跟她槓上不可。
雲裳二話不說抓緊自己的包就朝着高大挺拔的男人招呼過去。
她的包劈頭蓋臉地砸過來,一下一下毫不留情,郁凌恆幾乎都被她打懵了。
頭上和臉上接連挨了幾下,郁凌恆徹底怒了。
「你真是瘋了!」
一聲怒吼,抬手一抓,盛怒中的男人抓`住她打`過`來的包就順勢狠狠一甩……
她和包一起飛了出去。
她被甩出去時,正好一輛跑車朝着酒店口開來,她倒地的時候,車子已近在眼前……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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