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不放?」
看着她兇巴巴的模樣,嚴謹堯失笑,彎曲着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親昵地颳了一下,壞壞調侃,「又咬我?」
在餐廳見面那次,她在他肚子上咬了一口,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感覺……
有點痛……
還有點舒服…
然而下一秒,嚴謹堯就笑不出來了。
「嗯……」他狠狠擰眉,悶哼了聲。
歐晴氣得抓住他的手就一口咬在他微微彎曲的食指上。
既然他強烈要求她咬他,她怎好拒絕呢對吧。
嗯,成全他!
人的手指上是沒什麼肉的,全是骨頭,男人的手指修長,更是骨節分明,她咬着還嫌不夠,還像是發狠一般用牙齒左右磨動,那透着一絲猙獰的兇狠模樣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嚴謹堯忍俊不禁。
手指上的刺痛,他尚能忍,可心裏那股想要狠狠吻她的衝動,卻越來越強烈……
嗯,想吻她,狠狠的。
可他的小兔子靦腆害羞,在時間不成熟的時候他又不敢輕舉妄動,怕把她嚇跑了。
歐晴的牙都磨酸了,可男人卻依舊老神在在仿佛沒事兒人一般。
他都不痛的嗎?
她已經很用力在咬了啊!
難道是她咬得還不夠狠?
可萬一咬太狠把他的手指咬斷了咋辦啊?
傷人致殘要坐牢的!
而且咬得一嘴血也好噁心噠,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能愉快的吃鳳爪了。
歐晴疑惑地偷偷抬眸,想看嚴謹堯的反應……
然後猝不及防就撞進他深邃如浩瀚夜空的黑眸里……
她的心,頓時狠狠一顫。
她總覺得他的眼睛會吸人靈魂,讓人不知不覺就會迷失了心智……
嗯,很可怕。
她看了他一眼又慌忙垂下眼瞼。
因為他的一聲不吭,歐晴頓時有些騎虎難下,有種鬆口不是不鬆口也不是的尷尬。
鬆口吧,可他都沒求饒呀,若她自動鬆口豈不顯得她很慫?
不鬆口吧,可她咬得牙都酸了呀,他卻還是一副沒事兒人似的,她很沒成就感的好伐。
歐晴苦大仇深地皺着眉,牙齒機械性地左右磨動,好煩啊!
終於……
「鬆口!」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正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時突然響在她的耳畔。
她如釋重負,本是懶洋洋的模樣頓時來了精神。
呵呵!終於痛得受不了了是不是?
哼!
就不松,痛死你!
她一面在心裏默默腹誹,一面抬眸剜了他一眼,牙齒磨得更帶勁兒了。
小女人那快速磨牙的動作,像極了一隻正在啃東西吃的小倉鼠。
嚴謹堯哭笑不得。
被她可愛的模樣惹得心癢難耐,他湊近她的耳邊,用彼此才能聽見的音量,慵懶恐嚇,「不松我親你了。」
歐晴立馬鬆開牙齒,反射性地雙手捂臉,充滿戒備和驚悚的目光從指縫間露出來,射在他淡定自若的俊臉上。
他他他……
說啥?
親……親她?
啊啊啊!臭不要臉的!!
歐晴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在跳車與不跳車之間猶豫不決。
嗯,她想跳車。
可是又不敢……
這山路崎嶇,她怕跳下車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怎麼賠?」
嚴謹堯將牙印深深的手指遞到小女人的眼前,故作冷漠地哼問。
歐晴捂住臉的雙手往下滑了滑,露出一雙飽含憤怒的大眼睛,氣憤填膺地與他互瞪。
賠?
賠他個頭啊!
她沒告他非禮就不錯了,他還想要她賠?
這話他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做人無恥到這個份兒上他也是沒誰了誒!
她瞪他,用眼神譴責他的厚顏無恥。
「嗯哼?」他目光炙熱地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慵懶輕哼。
她越是氣急敗壞,他就越是雲淡風輕,以逗她為樂趣。
歐晴終於發現眼前的男人太陰險了,她根本鬥不過。
「我要下車!」她惱羞成怒,狠狠閉着眼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
同時在他懷裏扭。
「下車幹嗎?」嚴謹堯被小女人扭得暢快又痛苦,看着她的眼神不由更加深幽了幾分,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問。
「我要回去!」她吼得地動山搖,字字堅定。
嚴謹堯挑眉,眼底含住戲謔,「這山旮旯里沒通汽車,你怎麼回去?走路?」
「走路就走路!」她雄赳赳氣昂昂的,一副誰怕誰的模樣。
「你識路嗎?」嚴謹堯的眼底眉梢都流淌着笑意,微微歪着頭好整以暇地看着逞強的小女人,一顆心更是癢得不得了。
歐晴氣得狠狠瞪他,沒好氣地嚷道:「我又不是啞巴,我不會問啊!」
「天快黑了。」他用嘴努了努車窗外,特別「好心」地提醒她。
她順着他的目光往外瞟了眼,果然天色已暗。
狠狠咬唇,她悄悄咽了口唾沫。
可豪言壯語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她不能認慫啊,認慫很丟臉的好伐。
「黑就黑!」頭一抬胸一挺,她強裝鎮定地喝道。
「山裏有野獸。」他睨着她,輕飄飄地吐出一句。
歐晴小臉一白。
又咽了一口唾沫,她悄悄攥緊雙手,「嚴謹堯你少嚇唬我!」
「你沒看沿路都是山麼?還有樹林。就算沒獅子老虎,來頭野豬毒蛇什麼——」
「你危言聳聽,我不信!」歐晴尖叫,氣急敗壞,臉上已難掩慌亂之色。
「歐同學,四哥沒騙你,真有!」
副駕駛里許驊兆翻着書,頭也不回且一本正經地插了一句。
「沒上過學啊?文盲啊?現在是冬天,蛇早就冬眠了好嗎!」歐晴繼續尖叫,怒瞪着許驊兆,竭力反駁。
他們三個是一夥兒的,蛇鼠一窩一丘之貉,所以他們的話都信不得!
哼哼!
「野豬呢?」嚴謹堯懶懶哼道。
「野豬不會晚上出沒!」她轉頭就沖他吼,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嚴謹堯,「孤魂野鬼呢?」
他沒有糾正她野豬就是晚上出沒,而是用更恐怖的東西來嚇唬她。
孤魂野鬼……
歐晴的臉瞬時一白,一拳狠狠錘在男人的肩上,尖叫,「嚴謹堯你夠了!!」
他卻不痛不癢,越說越玄乎,「這山里到處都是亂墳崗——」
「你去——死!」她氣急敗壞又滿心驚悚,忍無可忍地對他大罵。
付千波和許驊兆在前面忍笑忍的非常辛苦。
他們一直知道四哥為人陰險狡詐,也知道他有時候挺無恥的,但無恥成這樣還真是第一次見。
嗯,大開眼界。
「罵人不好。」
嚴謹堯優雅又從容,大手揉了揉小女人的腦袋,半哄半斥地說。
她抬手就將他的手狠狠揮開,一臉嫌棄加惱火。
她好想說,嗯,罵人不好,但你根本就不是人!
可她又不敢說。
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覺很不好……不!確切地說是很糟糕!
歐晴不想再看到嚴謹堯了,這個男人有毒,劇毒,她想自己惹不起躲還不行麼?
「停車!!」她突然嚎了一嗓子,一副不停車她就要跳車的架勢。
雖然她嘴裏吼得氣勢磅礴,但心裏其實沒抱太大希望,因為她很清楚,付千波是嚴謹堯的人,一切只聽嚴謹堯的命令……
哪知車居然真的停了。
她立馬從他的懷裏爬出去,抓起自己的背包就用力打開車門作勢要下車。
其實她只是虛張聲勢,並不敢真的在漆黑的夜裏走回c市,她只是想若他阻攔她下車的話,她好趁機跟他約法三章。
一不許再抱她!
二不許再占她便宜!
三不許再用那種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她!!
然而嚴謹堯並沒有拉住她,甚至沒有絲毫想要挽留她的意思。
歐晴蒙圈了。
他不拉住她啊?
他真讓她這樣下車啊?
他真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回c市啊?
歐晴想到自己一個人要在黑夜裏翻山越嶺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現在車是她喊停的,她又哪有臉再繼續賴在車上呢?
歐晴覺得腳好痛啊,因為她似乎搬了一塊巨石砸在了自己的腳背上。
嚶嚶嚶……
車已經停了,車門也已經推開了,剛才抱着她死活不肯鬆手的男人此刻也不管她了,歐晴騎虎難下,欲哭無淚。
哼!不拉就不拉!
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她說真的!!
心裏憤憤地想着,她賭氣地一手拎包一手拎畫板,氣呼呼地跳下車。
然後一抬頭就看到路邊男女老少整整齊齊地站着三排人——
「嚴s記好!!」
三排人齊刷刷地喊道,喊聲高亢嘹亮震耳欲聾。
「啊呀……」
歐晴嚇得慘叫一聲轉身就往車裏鑽。
唉呀媽呀,嚇死她了!
嚴謹堯正要跟着下車,哪知小女人突然又鑽回車裏,且直接撞進他的懷裏。
他將香噴噴的她又抱了個滿懷。
對於這突然飛來的艷福,嚴謹堯非常享用,唇角勾起笑,大掌輕拍小女人的背,垂眸看着趴伏在他懷裏微微顫抖的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歐晴心如打鼓,呼吸急促,被嚇得不輕。
神經病啊!
要喊口號幹嗎不先打聲招呼啊?
真是……神經病!!
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那麼多人一起吼,能不嚇人麼!
歐晴氣憤又委屈,莫名就紅了眼眶。
這一趟下鄉之行太憋屈了,一路被他欺負不說,還接二連三的被嚇,一會兒毒蛇猛獸一會兒孤魂野鬼,下車還被這麼多人一通吼,差點沒把她的膽兒嚇破,到底還讓不讓她活了?
不知道她膽小啊!
歐晴好氣啊,氣得攥拳就在男人的胸膛上狠狠錘了一下。
都是他都是他!
她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是他造成的!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嚴謹堯卻不怒反笑,垂眸看着雙眼鼻尖都有些紅紅的小女人,一顆心都快被萌化了。
此刻一臉委屈的她,像極了在對丈夫撒嬌使性子的小妻子……
那麼嬌俏可愛,那麼惹人心疼。
嚴謹堯真想把懷裏的小東西狠狠揉進身體裏。
狠狠的!
怎麼辦啊?他好像越來越暴力了……
車外一干人等依舊站得整整齊齊的,等着領導下車。
「乖,不怕,下車吧,我們到了。」嚴謹堯隱忍着心裏的躁動,在她耳畔柔聲輕哄。
歐晴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對可惡至極的男人投懷送抱,恨不得咬舌自盡。
連忙從他懷裏退出去,她紅着臉又紅着眼再次推門下車。
付千波和許驊兆已經先一步下了車。
「歐同學,你的包。」
許驊兆在歐晴下車之後,把剛從地上撿起來的包和畫板遞給她。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滿滿都是調侃。
歐晴一把將自己的包和畫板搶過來,順便送他一個大白眼。
笑笑笑!笑死好了嘞!
許驊兆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但他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變成第二個趙宇……
四哥醋勁兒太大,所以他們還是離小白兔遠一點比較好。
嚴謹堯跟在歐晴的身後下車,腳剛落地就被熱情的村幹部和樸實的村民蜂們擁而上,圍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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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鄉僻壤的地方,不單單只是交通落後,各方面都急需改整。
鄉z府的旁邊是小學,再前面一點是招待所。
天黑之前,歐晴去鎮上小學逛了一圈。
教學條件非常簡陋。
晚飯是在鎮長家裏吃。
鎮長五十來歲,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今年十九。兩個女兒勤勞又聰慧,在廚房做晚飯。
開飯之前,男人們坐在一起討論如何改革落後的鄉鎮,歐晴則和鎮長的太太坐在一起嘮嗑。
「小歐啊,你是嚴s記的女朋友吧?」洪大嫂一邊剝着花生米,一邊看着同樣在剝花生米的歐晴,有點八卦又有點試探地小聲問。
鎮長姓洪,於是大家都叫鎮長太太洪大嫂。
本是百無聊賴的歐晴聞言,霍地睜大雙眼,「啊?誰說我是他女朋友?」一臉不爽。
「不是嗎?」洪大嫂問,暗喜。
如果小歐不是嚴s記的女朋友,那她的兩個女兒說不定就有機會……
「當然不是啊!」歐晴搖頭,完了還嫌棄地補上一句,「他那麼老!」
那邊正聽着鎮長報告鎮上現況的嚴謹堯突然轉眸瞟了歐晴一眼。
聽歐晴說嚴謹堯老,洪大嫂不贊同,忍不住為嚴謹堯打抱不平,「人家嚴s記今年才二十七,哪裏老了?」
「大我七歲呢!還不老?!」歐晴撇嘴,更嫌棄了。
「傻丫頭,嫁人就是要嫁比自己大的男人,才知道心疼人。」洪大嫂失笑了下,然後以過來人的身份好心勸道。
歐晴還是撇嘴不屑。
或許找個比自己大的丈夫會心疼自己,但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嚴謹堯好嗎!
他哪會心疼人啊?
明明是欺負人好麼!
哼!
歐晴想起嚴謹堯各種欺負自己的行徑就氣不打一處來,堅決搖頭,「我不喜歡老男人,共同語言都沒有怎麼生活?」
「他不老啊,而且你們看起來很登對。」洪大嫂由衷說道,雖然她有點私心,希望自己的女兒能被嚴s記看上,但平心而論,其實小歐跟嚴s記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登對?
歐晴死命搖頭。
對那個可惡的男人已經嫌棄到極點。
見歐晴對嚴謹堯始終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洪大嫂一邊竊喜,一邊又覺得好奇,「連嚴s記都看不上,難道是你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歐晴覺得這洪大嫂好無聊啊。
沒完沒了的問到底是想怎樣?
歐晴想,如果她說自己沒男朋友,洪大嫂肯定又會問既然沒男朋友為什麼看不上英俊瀟灑的嚴s記……
「嗯。」她胡亂地點了下頭。
她以為自己承認有男朋友了洪大嫂就不會問了。
哪知——
「誰呀?」洪大嫂八卦的興致反而更高了。
歐晴哭笑不得,小聲哀嚎,「洪大嫂,我說了是誰你也不認識啊。」
「比嚴s記年輕?」洪大嫂雙眼發亮,實在好奇什麼人能把完美的嚴s記比下去。
「必須呀!」歐晴抬頭挺胸,裝出一臉驕傲。
「是你的同學嗎?」
歐晴抬手撓了撓額頭,垂着眸模稜兩可地應了聲,「……啊。」
「有嚴s記好看?」
「帥多了好麼!」歐晴毫不猶豫地說道。
說得太逼真連自己都騙了,激動之下音量沒控制好,略高。
嚴謹堯涼颼颼的眼神又射了過來。
只可惜小歐同學這會兒正沉浸在自己有個超帥的男朋友的美夢之中,周遭的一切都沒空去在意。
這時,鎮長的兩個女兒端着炒好的菜從廚房裏走出來。
「嚴s記,爸爸媽媽,吃飯了。」
「來來來,吃飯了吃飯了。」鎮長站起來,熱情地招呼着大家。
嚴謹堯等人先上了桌。
「鄉下地方,沒什麼吃的,大家別介意啊!」鎮長笑呵呵地客套道。
「洪鎮長你太客氣了,這麼一大桌菜,已經非常豐盛了。」嚴謹堯淡淡一笑,禮貌謙和平易近人。
等歐晴和洪大嫂走到桌子旁時,桌上只剩兩個位置,一個是鎮長身邊,一個是嚴謹堯身邊。
洪大嫂自然是要坐到自己丈夫身邊去的。
那麼歐晴就只能坐在嚴謹堯的身邊了。
她走過去,正要坐下,卻發現他冷着臉涼颼颼地看了她一眼。
歐晴一愣。
他幹嗎?在生氣?
可是……
為什麼呢?
她蹙眉看他,疑惑不解。
看了他兩秒,他還是一臉冷漠。
歐晴也不高興了。
憤憤地想,她又沒吃他家的飯喝他家的水睡他家的牀,他憑什麼給她臉色看?
她悄悄扯了扯付千波的衣袖。
「怎麼了小歐老師?」拿起筷子正準備大快朵頤的付千波不解地看她。
下午他們到達鎮上的時候,一群孩子知道歐晴是來教他們畫畫的,立刻就歡天喜地的叫她歐老師了。
「你坐這邊。」歐晴用嘴努了努嚴謹堯的身邊,小聲道。
嚴謹堯的臉,更冷了。
付千波瞟了眼四哥,被四哥那堪比山九寒冬的臉嚇得打了個寒顫,抿了抿唇,他故作不解地問歐晴,「為什麼?」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歐晴肯定不好意思說「我不想跟他坐因為他給我冷臉看」……
「我喜歡這個菜!」她只能隨便找個藉口,指着許驊兆面前的小炒肉。
許驊兆二話不說就端起那盤小炒肉換到四哥的面前,說:「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歐晴想給許驊兆一耳刮子。
要你多事要你多事要你多事!
大家都在看她,包括嚴謹堯。
在重大壓力之下,歐晴摸了摸鼻尖,乖乖在嚴謹堯的身邊坐了下來。
拿起筷子端起碗,她一聲不吭地默默吃飯。
嚴謹堯和鎮長繼續聊着鎮上的一些事物,氣氛並沒因為剛才的小插曲而受到影響。
歐晴吃着吃着,就被桌上的大白兔奶糖吸引了目光。
四方桌上,每個桌角處都放着十來顆大白兔奶糖,還有一些鹽花生。
應該是給男人們下酒的。
歐晴想把所有奶糖據為己有,於是她扒兩口飯,就不動聲色地偷一顆糖放兜里。
嚴謹堯則跟鎮長說幾句話就往歐晴的碗裏鉗一筷子小炒肉。
她說喜歡吃。
其實歐晴不喜歡。
因為鎮長女兒炒的小炒肉太辣了,全是那種超辣的小尖椒,辣死人了。
可是剛才是自己說喜歡吃的,加上人家堂堂嚴s記親自給她鉗菜,她若再不識好歹,只怕他的臉色更不會好了。
所以,既然是自己「點」的菜,那哭着也得吃完。
不過還好,她的注意力全在偷奶糖上,即便小炒肉很辣,她也一口口全部吃掉了。
見她把他鉗給她的菜都乖乖吃了,嚴謹堯的臉色稍稍緩和了點。
不一會兒,十來顆奶糖就被歐晴偷得只剩下兩三顆了。
而她還不肯罷手。
她又偷了一顆,準備揣兜里,眸光隨意一瞟,卻發現身邊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糟!
被他發現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把正捏在手裏的大白兔奶糖輕輕放在他的酒杯邊上,對他諂媚地笑了笑。
嚴謹堯看了看奶糖,又看了看明顯在對他示好的小女人,什麼也沒說,繼續跟鎮長喝酒。
歐晴低着頭悄悄吐了吐舌頭,捧着碗繼續吃飯。
晚飯後。
鎮長打着手電筒,護送嚴謹堯等人去招待所。
四周一片烏漆嗎黑的,腳下又是石板小路,歐晴好幾次都差點掉到沿路的田裏去。
所幸每次都有嚴謹堯拉住她。
大冬天的,歐晴走出了一身汗……
確切地說,是被嚇出了一身汗。
鄉村的夜路太難走了。
「上來!」
走到一半,嚴謹堯終於忍無可忍,在歐晴的面前蹲下,對她命令道。
歐晴愣了一下。
當意識到他是要背她時,她連忙搖頭擺手,「不不、不用——啊……」
可拒絕的話還沒說完,腿彎突然被一隻有力的長臂一攏,她猝不及防,整個人就趴在了他的背上。
嚴謹堯站起來,背着小女人在崎嶇的石板路上繼續前行。
歐晴臉紅又心跳,在他背上扭,急得兩隻腳在他身側不停地晃,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叫嚷,「我不用你背,我自己會走……」
「閉嘴!」他佯怒輕喝。
「嚴謹堯你放我下來。」她氣急敗壞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歐晴覺得難為情,鎮長和許驊兆他們都看着呢,男女授受不親他卻這樣背着她,她以後還見不見人了?
嚴謹堯暗暗磨了磨牙。
這小東西,動不動就咬人……
「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丟田裏去!」他沉喝一聲,威嚴十足。
「沒事沒事,小歐老師,你就讓嚴s記背着吧,馬上就到了,很快的很快的。」鎮長一邊儘可能地用手電筒把前方的路給嚴謹堯照亮,一邊呵呵笑着打圓場。
歐晴不自在,非常非常不自在。
她在他背上動來動去……
兩分鐘後,嚴謹堯啪地一巴掌拍在歐晴的小p股上,怒斥,「小祖宗你彆扭了成麼?你再扭一會兒我們倆都得掉田裏去不可!」
他都快要被她扭出火來了。
男人透着寵溺和無奈的語氣,遠遠超出了普通關係的界限。
歐晴的臉,燙得快着火了。
混蛋啊!
他竟然敢打她的……p股!
嚶嚶嚶,她要跟他同歸於盡!!
就在歐晴萌生了想要與嚴謹堯玉石俱焚的念頭時,招待所終於到了。
當他把她放下來時,她氣得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
嚴謹堯皺眉,冷冷看她。
不識好歹的小混蛋!
欠收拾!!
她被他看得心生怯意,慌忙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正好這時招待所的值班小妹上前來說要領她去房間,於是她忙不迭地跟着小妹走了。
招待所依舊很簡陋,但還算乾淨。
在物質缺乏的年代,在窮鄉僻壤的小鎮,能有這樣的條件已實屬不易。
到了房間,值班小妹離開後,歐晴將開水瓶里的開水倒出來,兌了點冷水簡單的洗漱了下。
鎮上沒有通電,只有煤油燈。
為了省點煤油,她決定早點上牀睡覺。
叩叩叩。
有人敲門。
「誰?」剛坐在床沿的歐晴神經瞬時緊繃,緊張地盯着看起來並不牢固的木門,沉喝一聲。
她是真的比較膽小。
就算平時晚上一個人在寢室她都挺害怕的,更別說像今天這樣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小鎮上了。
「我。」門外傳來熟悉的嗓音。
是嚴謹堯。
歐晴鬆了口氣,緊繃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幹嗎?」她一邊朝着門口慢慢靠近,一邊戒備地問。
大晚上的,他來做什麼?
「開門。」他淡淡吐字,語氣略霸道。
要她開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
想了想,她拒絕,「我要睡了……」
「開門!」他的語氣更重了一分,已隱隱透着不耐。
凶什麼凶?
呵!他以為他凶她就會開門?
才不!
「都說我要睡了……」
「開不開?」
他阻斷她,冷冷的三個字,透着濃濃的威脅意味。
歐晴有種她若不開門他就會一腳把門踹開的預感……
默默衡量了下,她認慫。
輕輕挪開門栓,她將門打開一條縫,歪着頭往外看。
他站在門外,左手揣袋,右手背在身後。
「幹嗎?」在煤油燈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中,她狐疑地瞅着他有些模糊的俊臉,問。
嚴謹堯沒說話,只是把藏在身後的右手拿出來。
而他的手上,拎着一袋大白兔奶糖。
「呀!」
歐晴雙眼驟然一亮,驚呼一聲,立馬把門全打開。
她喜笑顏開地朝着他——不!是朝着奶糖撲過去。
哪知她撲了個空。
嚴謹堯身手敏捷地閃開撲過來想搶奶糖的小女人,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側,就輕鬆閃進了她的房間裏。
她追進來。
「關門!」他淡淡命令。
她毫不猶豫地聽命行事,關上門後跑回他的身邊,微仰着小臉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副諂媚的小模樣已完全不見剛才的戒備。
嚴謹堯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女人,暗忖,這小吃貨為了一袋糖就可以在晚上給男人開門,看來他得先下手為強才行,不然哪天被人捷足先登可就糟了……
「喜歡吃糖?」他近乎貪婪地盯着她紛嫩的小臉,慵懶輕問。
「嗯嗯嗯。」她點頭如搗蒜,雙眼放光。
其實……
不是她喜歡吃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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