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咔擦……
一陣快門聲,此起彼伏,同時伴隨着刺眼的鎂光燈,閃爍不停。
門外,擠着一堆端着相機對她猛照的記者。
嚴楚斐的臉,瞬時全黑。
想躲,卻又覺得那樣顯得太過狼狽,索性咬着牙往後一靠,整個人狀似慵懶地靠在牀頭,任由記者拍個夠。
嚴楚斐想,反正都被拍了,與其狼狽閃躲,還不如擺個酷酷的pose,至少不會讓自己英俊帥氣的形象一落千丈。
就算一會兒他要佔據娛樂版頭條,他也要做有史以來最帥氣的娛樂版男主,他依舊得是整個帝都名媛們趨之若鶩的六阿哥!
雖然嚴楚斐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受了被抓包的現實以及做好了緋聞纏身的心理準備,可他終究是個有脾氣的男人,無法做到像魏可那樣對記者笑臉相對。
他寒着臉,極冷極冷地盯着穿着浴袍也能落落大方地與記者們周旋的魏可。
「魏小姐,請問你跟嚴先生是什麼關係?」
「你們在拍拖嗎?」
「魏小姐請看這裏!聽說嚴先生有意收購魏氏,現在你們二人共度良宵,是準備商業聯姻嗎?」
「魏小姐麻煩看下這邊……」
「魏小姐請回答……」
「魏小姐……」
當魏可把門打開的那一瞬,數隻話筒同時遞到了她的面前,與鎂光燈同時而至的,還有記者們轟炸式的提問。
魏可被鎂光燈閃得眯起了雙眸,微微蹙眉,抬手擋眼。
「魏小姐,你跟嚴先生是情侶嗎?你們接下來可否有聯姻的打算?」
「魏小姐,魏氏集團如今危機重重,你可有應對之策?」
「魏小姐,聽說對魏氏虎視眈眈的不止有嚴先生,還有『匯安』財團的石總……」
記者的提問如同連環炮,一個接着一個砸過來。
魏可神色自若,淡定從容地面對着咄咄逼人的記者們,優雅舉手——
「各位!各位!不好意思,大家請暫停一下!」
悠揚嘹亮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氣場十足地將眾記者的聲音壓了下去。
咔擦咔擦咔擦……
除了相機的快門聲依舊響個不停,記者們倒是很配合地同時閉了嘴。
魏可回眸看了眼靠在牀頭臉如玄鐵的嚴楚斐。
迎着他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的兇狠目光,她對他嫵媚一笑。
然後她優雅地轉回頭來繼續面對記者,說:「各位!咱們嚴先生好像有蠻嚴重的起牀氣,你們這樣他會很不高興的,他若不高興了我就得遭殃,所以大家行行好,別為難我好嗎?」
她慵懶嬌嗲,說得亦真亦假,言辭間透着絲絲曖、昧,尤其「遭殃」二字,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話音落下,她不給記者們說話的機會,緊接着又道:「要不這樣吧,請各位先到三樓茶餐廳吃點早餐,給我和嚴先生一點搗拾自己的時間,待收拾好了,我們再下來跟大家見個面,好嗎?」
一群記者面面相覷,然後為首的男記者率先點頭,「好好好,那我們先下去等着,魏小姐嚴先生你們一定要下來啊,可別食言。」
「不會不會,我們一會兒就下來。」魏可笑得優雅得體又禮貌謙和。
於是,一行記者扛着相機拿着話筒,在魏可溫柔的目送下,離開了666的房門前。
魏可關門,回頭,輕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帶不善的嚴楚斐。
「你以為你搞這麼多事我就會妥協?」
房門一關,嚴楚斐就再也掩飾不住自己滿腔的憤怒,陰冷切齒。
他掀被下牀,健碩強壯的身軀毫無遮掩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魏可匆匆一瞥,耳根微熱,立馬垂眸,抬手輕觸鼻尖,慵懶輕笑,「嚴總你對我好像有點誤會——」
「誤會?魏可,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智商不足?!」嚴楚斐毫不在意自己的倮體被眼前的女人看見,撿起地毯上的浴巾一邊往腰間圍,一邊睥睨着她輕蔑冷笑。
直到他系好浴巾,她才抬眸看他,笑而不語。
她想說你智商高又怎樣,還不是乖乖跳進了我挖的陷阱里。
不過這種挑釁的話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說為好,免得小氣的男人惱羞成怒,為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前功盡棄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啊,就算高智商如六阿哥,也不過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罷了,再怎麼聰明絕頂,看到清純漂亮的小姑娘也是邁不開腿的。
不要臉!
妄想老牛吃嫩草!
那名叫高潔的女孩是在校大學生,是她萬里挑一選出來的。
她知道他有心頭好,也知道他的要求高,所以為了給他下套,她可是花足了功夫。
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不過沒關係,一層膜而已,沒了就沒了吧!
她不是舊社會的女子,也沒有守舊的心理,所以那層膜對她來說,並沒有多麼重要。
昨晚真是個意外!
眼看他好像快要清醒,她當機立斷,送上香吻……
其實她的本意是想賠個吻把他哄睡着,哪知道自己竟是在火上澆了一桶油……
於是熊熊(谷欠)火一發不可收拾。
被他操練一整晚,她覺得自己一會兒可能得去買瓶跌打酒揉揉腰才行……
嗯,腰肌勞損估摸着就是她此刻的狀態。
好吧,她承認,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她也得負一半的責任,因為全程她都不甘示弱。
他想用力量征服她,可她偏不讓他如願,即便剛開始痛得要死,她也咬緊牙根使勁兒鬧騰,就是不肯安分地讓他自由發揮……
她覺得昨晚就是一場災難!
於嚴楚斐來說,她肯定是第一個人不肯配合他的女人,他喜歡的是那種溫柔恬靜的女孩子,自然在牀上也得逆來順受才行。
可偏偏她就不是那樣的類型。
逆來順受?
做夢呢!
她的骨子裏就沒有逆來順受的細胞好嗎!
不過說實在的,像嚴楚斐這種大男子主義格外嚴重的男人,也只有溫順的小媳婦兒才適合他,像她這種凡事都不服輸的個性,對上他便只能是火星撞地球,非得兩敗俱傷不可!
嚴楚斐圍上浴巾就往浴室走。
魏可噙着笑,羨慕妒忌恨地看着他肌理結實的背部線條,慢悠悠地跟上去。
同時情不自禁地在心裏默默感嘆一聲,唔,這男人身材真好!!
在部隊待過就是不一樣啊,那臂,那背,那腰,那腹,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肌肉一小塊一小塊的,每一塊兒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有力量。
嗯,平心而論,這男人除了個性讓人討厭之外,容貌身材還是很棒的,讓人賞心悅目。
嚴楚斐進入浴室,打開水頭,彎腰,鞠了一捧水往臉上潑。
魏可雙手揣在浴袍口袋裏,姿態慵懶地靠在浴室的門框上,愜意地欣賞着水珠從他臉頰淌下的性感模樣。
「嚴總,要不你就高抬貴手放魏氏一馬吧,畢竟依你的本事,想要大展宏圖哪兒都可以是你的戰場,何須我們魏氏這塊小破地兒啊對吧?!」她噙着諂媚的虛偽笑容,昧着良心把他捧得高高的。
可他不吃她這套!
「爺就喜歡你這塊小破地兒!!」
嚴楚斐轉頭,極盡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囂張又狂妄地冷嗤道。
魏可唇角的笑靨微微一僵,然後慢慢隱退。
「嚴楚斐你是在報復我麼?」
終究是忍不住了,她面罩寒霜,蹙着眉頭冷冷問道。
他不語,只是從鏡子裏看着她,陰測測地冷笑。
魏可狠狠咬唇,默了默,說:「嚴楚斐,不管你信不信,當年我真不是故意拆散——」
「是嗎?」
她話未說完,他唇角的冷笑更甚,陰森森的兩個字,將她後面的話生生阻斷。
仿佛他並不願與她提起「當年」……
魏可倏然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怨恨,她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一分,「所以你盯上魏氏真的是為了報復我嘍?」
他又不說話了,飽含輕蔑地目光諱莫如深。
魏可想,如果自己有功夫,如果自己打得過他,如果自己有能力與他一較高下,那麼此刻她非把他胖揍一頓不可。
讓他拽!
踐人!!
魏可覺得這世上最虐的事兒不是與相看兩相厭的男人滾了一晚,而是她明明想把他閹了,卻偏偏不敢,甚至還不得不對他賠笑臉。
深深吁了口氣,她妥協般放軟語氣,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魏氏?如果你是因為當年的事對我懷恨在心,那我現在向你道歉行嗎?」
「魏可!麻煩你照照鏡子好嗎!」嚴楚斐不耐煩了,極盡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冷冷譏諷。
倚在門框的魏可立馬進入浴室,走到他的身邊,伸長脖子往鏡子前湊。
左右偏頭看了看自己的臉,然後她轉身面對他,「照了!天生麗質,美憾凡塵,非常好!」
她毫不臉紅地讚美着自己,自信飛揚,神采奕奕。
嚴楚斐一臉黑線,「……」
氣得狠狠磨牙,他忍無可忍地譏諷她的不自量力,「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嗎?你以為跟我睡了一晚再加一句抱歉就可以抵我上億資金?」
魏可默默看着一臉不屑的嚴楚斐,無話可說。
好吧,應該是不可以的。
沉默半晌……
「嚴總你這麼說就是……」魏可垂着眸盯着自己的腳尖,用力抿了抿唇,微微停頓之後她抬眸看他,整個人冷了下來,「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是嗎?」
嚴楚斐極盡不耐地瞥她一眼,然後轉頭面向鏡子,從鏡子裏睨着她,毫不客氣地譏誚道:「放心吧,看在你昨晚表現還不錯的份兒上,收購魏氏的時候我會酌情處理,不會讓你太吃虧的!」
想到昨晚,嚴楚斐覺得腰有點疼。
應該是太使勁兒,有點勞損了。
昨晚絕對會是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個夜晚。
因為魏可這個女人真是……太烈性了!
與他喜歡的類型完全相反,做的時候一點都不乖,讓他又氣又恨,全程都有種想要狠狠弄死她的憤怒感。
他這人,霸道慣了,豈由得一個女人忤逆他?
尤其是正在做那事兒的時候……
在牀上,必須由他控制全局,他喜歡掌控女人的一切情緒……
可昨晚出了意外。
她太不乖了!!
一點都不肯配合不說,還鬧得要死,惹得他一整晚腦子裏都是想着怎麼把她弄服的念頭……
她就像匹烈馬,讓他有了將其馴服之心。
昨晚於他而言是全新的感覺,做的時候很生氣,不過做完之後……
通體舒暢!
嗯,格外盡興。
他甚至有種棋逢對手意猶未盡的感覺……
有了對比,他突然發現以前那些都太無趣了。
跟她做,很有挑戰性。
他說我會酌情處理不會讓你太吃虧……
魏可心裏恨得牙癢,臉上卻笑靨如花,媚聲嬌嗲,「六阿哥,我謝謝你咯!」
我謝謝你全家!!
「謝我就可以了,不用感謝我八輩兒祖宗!」他低頭擠牙膏,像是她肚子裏的蟲子一般,竟精準地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麼。
「……」魏可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
暗暗磨了磨牙,她冷着臉轉身就走。
出了浴室,她頭也不回地順手把門關上。
許是情緒太差,力道略重,摔得門呯地一聲大響。
正在刷牙的嚴楚斐滿嘴泡沫,瞟了眼關閉的玻璃門,唇角一扯,無聲冷笑。
然後繼續刷牙。
眸光隨意流轉,突然被自己肩膀上的抓痕吸引……
他側了側肩,偏頭去看,竟發現肩胛上佈滿了紅色抓痕。
動了動肩,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個背部都有點火辣辣的疼。
這女人爪子這麼利,下手如此狠,她到底是只非洲豹還是一隻小野貓?
十分鐘後,嚴楚斐從浴室里出來,卻發現房裏已經沒有了魏可的身影。
一邊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漬,一邊走到牀邊,他環顧四周,在確定她已經離開之後,眸光投向凌亂的大牀……
看着白色牀單上那抹刺目的紅,嚴楚斐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迴蕩着昨晚的種種……
每一個瞬間,都歷歷在目。
心跳,略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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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可從酒店裏出來,一看便看到停在街對面的商務車。
「!」
她的身影一出現,董子妍就立馬跳下車朝她匆匆跑過去。
「你沒事吧?」奔到她的面前,董子妍拉住她的手臂,飽含關切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急切地問道。
「沒事。」魏可扯了扯刻意豎起的衣領,遮掩着脖子裏那些曖、昧的吻痕,率先朝着商務車走去,同時說道:「上車再說!」
女人天生比較敏感,一夜未眠的董子妍注意到魏可的小動作,心底一沉,隱隱猜到了什麼……
雙手驟然一緊,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
短暫的怔愣之後,董子妍回神,連忙朝着已快要走到對街的魏可追去。
兩人上了車,董子妍立馬問:「事情怎麼樣?」
「不怎麼樣,走一步看一步吧。」魏可撇撇嘴,表示殲詐狡猾的嚴楚斐不好搞。
董子妍用力抿了抿唇,一瞬不瞬地看着明顯睡眠不足的魏可,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們昨晚……」
「開車吧子妍。」魏可卻不等董子妍把話說完,就抬手掩嘴疲憊地打了個哈欠,邊打哈欠邊阻斷她道。
董子妍跟了魏可三年了,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她這是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無奈,她只能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柔聲問道:「回公司還是……?」
「回家!」魏可說。
她困死了,而且全身酸痛難當,她得回家補覺,好好休息一天。
董子妍什麼也沒再說,將車朝着魏府的方向駛去。
魏可坐在副座,百無聊賴地看着車窗外,即便筋疲力盡,腦子裏卻還在思考着如何能讓魏氏渡過難關的對策……
突然,她看到一家藥店從眼前一閃而過。
「子妍,靠邊停車。」她連忙喊道。
「怎麼了?」董子妍立馬放慢車速,依言將車駛向路邊,同時不解地問道。
「你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待董子妍把車停好,魏可一邊說道,一邊拎包下車。
看着魏可朝着藥店走去的背影,董子妍的眉頭緩緩皺起,抓着方向盤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魏可進入藥店,買了瓶跌打酒,還有二十四小時緊急避孕藥。
然後她又在隔壁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掰下一顆藥片,吞了。
昨晚他們具體做了幾次她已經記不清了,反正他留在她裏面的東西可不少……
本來見事態失去控制,她在慌亂中從牀頭柜上拿了盒酒店必備的安全t,可她拿的號太小,不適合他,他根本戴不上,試了幾次之後他就失了耐心,t一扔,摁住她就直接上了……
雖說一次中標的幾率非常低,可事怕萬一,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先預防着比較好。
畢竟她可沒有當未婚媽媽的嗜好。
回到車上,魏可蔫蔫地閉上雙眼,倦怠地對董子妍說:「我眯會兒,到家了你叫我。」
「好。」董子妍重新啟動車子,像是怕吵着她一般,輕輕應了一聲。
昨晚真是太累了,魏可的體力嚴重透支,所以沒一會兒,她就沉沉睡去。
魏可這一睡,就是三個小時。
當她醒來,都快下午一點了。
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車裏,而車子已停在自家門外。
「唔,我睡多久了?」魏可的聲音慵懶沙啞,一邊抓了抓頭髮,一邊問着身邊的董子妍。
「三個小時。」董子妍答道,傾身過去,將她的座椅靠背慢慢升起來。
為了能讓她睡得舒服點,所以董子妍在她睡着之後就把椅背放平了。
魏可掩嘴打哈欠,「這麼久啊?你怎麼不叫我?我不是跟你說到家就叫我麼?」
「看你睡那麼香,不忍心吵醒你。」董子妍笑了笑,柔聲道。
「都過飯點兒了,」魏可抬腕看表,微微驚訝,無奈又愧疚地輕斥,「你這丫頭,都不餓的麼?」
董子妍滿不在乎,「沒事兒,少吃一餐當減肥好了。」
「瘦不拉幾的減什麼肥!」魏可瞟了眼董子妍玲瓏有致的身軀,輕喝一聲。
說完,魏可推門下車,然後彎腰看着董子妍,說:「你今天也別去公司了,回家睡覺去。」
她不用問都知道,董子妍昨晚肯定在車裏等了一整晚,同樣沒休息好。
「好。」董子妍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明天見!」魏可揮了揮手。
董子妍,「明天見!」
目送董子妍離開,直到商務車消失在視線里,魏可才轉身朝着大門內走去。
魏家是一棟三層別墅,雖不是極度奢華,但也應有盡有。
魏可開門進屋,一進入大廳就雙眼驟亮——
「喲!女王大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要玩兒到下周的嗎?」魏可驚喜地看着沙發里那抹熟悉的身影,一邊語調歡快地揚聲說着,一邊朝着沙發快步走去。
沙發里坐着一個氣質不凡的中年女士。
女士不是別人,正是魏可的媽媽,魏氏集團的總裁——魏家敏。
魏家敏的邊上筆直地站着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的年紀看上去與魏家敏差不多,是跟隨魏家敏快三十年的管家兼司機湯琨。
「湯叔!」魏可走上前去,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湯琨,還親昵地用臉頰挨了挨他的臉。
「吃飯了沒有?」湯琨拍拍魏可的背,關切地問。
「還沒,餓死了。」魏可鬆開湯琨,退後一步,雙手捂住肚子,可憐兮兮地搖頭。
湯琨輕輕一笑,「陪你媽媽聊聊天,一會兒就好。」
「謝謝湯叔!」魏可點頭道謝,然後在湯琨轉身走向廚房時,她才一p股坐在媽媽的身邊,微微歪着頭瞅着媽媽,興高采烈地問:「怎麼樣?敦煌好玩兒嗎?月牙泉美不美?沙漠美不美?我還沒去過呢,快給我說說——」
「你昨晚沒回家。」
魏可話音未落,一直盯着電視畫面的魏家敏就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
語氣聽似雲淡風輕,實則壓迫性十足。
「嗯呢,沒回。」魏可大方點頭,隨手從茶几上的水果盤裏捻了顆紅提丟嘴裏。
「去哪兒了?」魏家敏將目光從電視上轉移到女兒的臉上。
魏可微微側身,面對着媽媽,一本正經地說:「魏家敏女士,你女兒我今年二十七了,所以如果我說我昨晚是跟男人去開、房去了你應該不會感到驚訝的對吧?」
「不以結婚為前提的開、房都是耍流、氓。」魏家敏淡淡瞥着女兒,「男的是誰?」
魏可嫌棄地撇撇嘴,「是個混蛋!」
「混蛋你也要?這麼飢不擇食?」魏家敏給了女兒一個鄙視的眼神。
魏可想了想,慢悠悠地念叨,「人雖然混蛋……」
「技術不錯?」魏家敏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兒,語不驚人死不休地接道。
魏可立馬被口水嗆了。
「咳咳……老媽你……」魏可一邊咳嗽一邊拍胸換氣,哭笑不得。
有個思想開放的老媽,她常常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憂。
「又被我說准了,對嗎?」魏家敏不依不饒,難得看到女兒表現出這種尷尬窘迫的表情,怎能就此輕易放過?
魏可一臉痛心疾首地看着媽媽,義憤填膺地喝道:「魏家敏女士!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媽媽!!」
這樣調侃自己的女兒真的好麼!
魏家敏淡淡瞥了女兒一眼,轉眸,繼續看電視。
魏可覺得自己不能就此一蹶不振啊,得努力扭轉局面啊……
於是她輕輕撞了撞媽媽的肩,對媽媽擠眉弄眼,笑得不懷好意,「魏女士,這次敦煌行你跟湯叔……」
「魏可,轉移話題沒用!」魏家敏不等女兒說完,就涼颼颼地搶斷道。
正在這時,湯琨走進客廳,對魏可說道:「小小姐,飯菜熱好了。」
「好勒!吃飯吃飯,餓死我了!」魏可立馬站起來,低頭在媽媽臉頰上親了一口,「魏女士,剛才的事,咱飯後再議,好嗎?」
她嘴裏問着「好嗎」,人卻已經朝着飯廳快步走去。
魏家敏看着女兒走得略顯僵硬的步伐,都是過來人,立馬明了那是怎麼回事。
微微蹙眉,在不知道是什麼樣男人闖入女兒生命中的此刻,她心中的憂,多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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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集團
總經理辦公室。
董子妍在幫魏可做美甲。
「這顏色怎麼樣?」董子妍挑了一瓶灰色指甲油,拿給魏可看,徵求她的意見。
「不錯,你看着辦。」魏可漫不經心地隨便瞟了一眼,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由她決定就好。
董子妍點頭。
呯!
魏可剛做完一隻手,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狠狠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魏可!公司都快完了,你還有心情做美甲?!」
看到魏可姿態慵懶地坐在沙發里,一副愜意享受的樣子,來人就怒不可遏,對着她勃然大吼。
「滾出去。」魏可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不急不躁,眼瞼都懶得抬,連輕蔑的眼神都吝嗇於來人。
約莫三十左右的男子胸腔急促起伏,氣急敗壞地說:「魏可你不要太過分了,這個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們魏家所有人的——」
「滾出去!!」
魏可猛地站起來,抓起幾瓶指甲油就朝着男子的臉狠狠砸過去。
男子嚇得連忙往邊上躲。
指甲油從他的臉頰飛過,噼噼啪啪摔在他的身後。
看着被摔碎的小玻璃瓶,男子暗暗慶幸,還好自己躲得快,不然臉上肯定得砸出坑不可。
魏可第二聲「滾出去」吼得地動山搖氣勢十足,嚇得男子不由自主地結巴了,「我我……我為什麼要滾?我我、我也是魏家的一員……」
「你還知道你是魏家的一員啊?」魏可輕蔑冷笑,盯着男子的眼神冰冷刺骨。
男子抬頭挺胸,「我當然知道!我是魏家的長子嫡孫——」
「可拉倒吧你!!」魏可厭惡至極,冷冷譏諷,「魏智淳,你這長子嫡孫除了挪用公款還有別的特長嗎?」
魏智淳聞言,臉色一陣青白交加,無言以對。
魏可噙着冷笑,一步步走到魏智淳的面前,「知道公司為什麼會垮嗎?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廢物!」
「你你你——」被罵是廢物,魏智淳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氣得指着魏可的鼻子大叫:「魏可你竟敢罵人?」
「罵的就是你,怎樣?」魏可抬頭挺胸氣勢如虹,囂張又狂傲地喝道。
魏智淳氣得臉青面黑,卻又……不敢怎樣!
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是魏可的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魏可頓時變臉。
她捏着響個不停的手機惡狠狠地瞪着魏智淳。
魏智淳心虛低頭,不敢與她對視。
沒敢讓手機響太久,她連忙接起,「哈嘍!」
明明此刻心裏暴躁得要死,她卻不得不對電話彼端的人表現出最溫柔的一面。
「小可兒……」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手機里輕輕響起。
「外公麼麼噠!」魏可語調輕快調皮,與平日裏的清冷淡漠大相徑庭。
「可兒啊……」魏世燾的聲音聽起來憂心忡忡的。
魏可裝傻,「外公你想我了呀?哎呀可是我最近有點忙耶,等我忙完這兩天就來看你好不好?」
「公司怎麼了?」魏世燾問。
魏可再度惡狠狠地瞪着魏智淳,嘴裏卻甜膩膩地說:「沒事啊!好好的啊!咱公司在我的帶領和指導下業績蒸蒸日上,前途無可限量!外公你就放心吧!」
「真的?」魏世燾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啊,可兒什麼時候騙過您呢對吧?」魏可強顏歡笑,一顆心酸澀難當。
「這倒是,可兒最乖了。」魏世燾笑了,毫不吝嗇地讚美道。
魏可深吁口氣,佯裝急切地說:「外公,我要開會了,我好忙的。」
「好好好,你去忙吧,只要公司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嗯呢,外公放心,有可兒在,公司只會越來越好的!」
敷衍了幾句,生怕被外公聽出端倪,魏可快速掛了電話。
「魏可,你快想想辦法啊,公司是爺爺的畢生心血,你真忍心讓它毀在你的手上嗎?」魏智淳着急地喊着叫着,站得遠遠的,不敢站太近,怕被魏可打。
「毀我手上?」魏可冷笑,一步步朝着魏智淳走去,陰冷似劍的目光狠狠射在他的臉上,陰森森地吐字,「你再說一次!」
魏智淳被魏可強大的氣場嚇得連連後退,可現在這個時候再怕也得說,於是他硬着頭皮結巴道:「你你……誰讓你是總經理,公司現在……現在有困難就、就該由你負責!」
若換成其他時候,魏智淳真的會被魏可打,不過今天她沒心情。
有種極品親戚,她只能自認倒霉。
咬緊牙根暗暗吸了口氣,魏可極盡輕蔑地睥睨着魏智淳,「我魏可真是倒了百輩子血霉才有你們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親戚!」
「你以為你很好……」魏智淳嗤之以鼻地輕哼。
魏可氣得狠狠磨牙,恨鐵不成鋼地瞪着魏智淳,「公司變成今天這樣,全是你們拜你們所賜!你還有臉去煩外公?」
「我……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是……」魏智淳想為自己辯解,可想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麼好辯解的。
畢竟挪用公款什麼的,全是事實。
「魏智淳,我最後說一次,滾出去!!」魏可看到魏智淳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就頭痛欲裂,狠狠罵道。
魏智淳轉身就一溜煙跑了。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有爺爺給魏可施壓,晾她也不敢對公司的難題置之不理。
魏可狠狠蹙着眉頭,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忍下心裏那急欲爆發的怒氣。
這時,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董子妍走過去接。
不一會兒,董子妍回到魏可的身邊,「。」
「說!」魏可心中余怒未消,盯着辦公室的門口,吐字惡狠狠的。
「『匯安』石總約你半小時後希臘神話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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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魏可和董子妍準時來到希臘神話。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她們進入了名為「阿波羅」的豪華包房……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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