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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高三十公分左右,穿着白色和服的人偶。
跟日本那種二次元形象不同,人偶完全是寫實的,一頭烏黑的柔順長發,栩栩如生的五官,以及那完美的身材比例,讓我瞬間回憶起了某個東西。
這他嗎不是我跟申公剛見面那會兒,他想收我當徒弟,為了控制吳昊送給他的幽瑩娃娃嗎?
我仔細的打量着那個玩偶,它皮膚的紋理、血管都被刻畫的清清楚楚。
甚至在我盯着它看時,它眼裏同樣瀰漫出了一股淡淡的黑色煙霧,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如果放在從前,那我肯定會認為只是我的錯覺。
可現在不一樣了,哪怕沒觀察到那一絲黑色霧氣,我也能感覺到這屋子裏的陰氣濃郁到了堪比太平間的程度,這在住宅樓里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你看上癮了啊。」
沈詩在背後喊了我一聲:「怎麼樣,千繪這房間是不是挺乾淨的?」
這時候我才掃了一圈房間內的情況。
這是個面積很大的套房,連帶衛生間差不多有三十個平方,不過家具很少,除了床之外就只有一個梳妝枱、兩個床頭櫃、一盞枱燈,以及擺放在陽台邊上的小桌子了。
「恩,是挺乾淨,她這房間就跟沒人住似的。」
又盯着窗台上的娃娃看了幾眼,我從房間裏退出來,又裝模作樣的哆嗦了一下:「不過這屋多少有點冷啊。」
「是挺冷的,沒辦法,房間太大了供暖跟不上。」
沈詩走進來,打開牆壁上的一個開關:「不過房間裏有中央空調。」
「跟中央空調沒關係,這屋是那種陰冷。」
我又往屋子裏走了兩部:「就是那種陰森森的冷,你明白我意思嗎?」
「不明白。」
「就是陰氣,不是涼氣,是陰氣你懂嗎?」
沈詩被我這話逗樂了,捂着嘴噗嗤一笑:「怎麼連陰氣都整出來了?你別鬧,再說我們這屋裏住着四個女的,陰氣重點兒也正常啊。」
「哪兒是重點兒啊,簡直是陰氣逼人了好麼?」
我一邊搖頭一邊往屋裏走:「這房間風水啥的肯定有問題,要不陰氣不可能這麼重,我得好好瞅一眼。」
「哎呦,你怎麼神神叨叨的呢?」
沈詩可能以為我在開玩笑,她一邊說一邊樂,不過也沒阻止我:「行行行,那顧大師你好好看看,要是這屋真有女鬼,你正好順便幫我們抓一下啥的。」
我心說這哪兒是女鬼的問題啊?光那一個幽瑩娃娃,只要它想,就能一夜之間把整棟樓里的人全給弄死。
但我不可能跟沈詩說這個,只能繼續往下演:「你別鬧,我真沒跟你開玩笑,我身上有仙兒,這房間有沒有問題我真能看出來。」
對於一個東北人來講,甭管你說自己是和尚還是道士,會不會法術啥的,人家都只會在心裏暗罵一句傻X,呵呵一笑過去了。
但你要說你身上有仙兒,那東北人不管多少都會信點。
所以聽我這麼一說,沈詩那態度立馬就開始有變化了:「別嚇唬我啊顧言,你的意思是,我們租的這個房子裏面有髒東西?」
「不好說啊。」
我裝模作樣的搖搖頭:「這樣,你仔細回憶回憶,晚上睡覺時候有沒有聽見過不對勁兒的動靜,或者做沒做過什麼奇怪的夢之類的?」
「沒有……吧。」
沈詩心裏開始沒底了,皺着眉頭回憶半天:「要硬說有的話,也就是晚上睡覺我偶爾聽見過幾次女人的笑聲,那笑聲很尖很細,我一直以為是她們三個誰在看喜劇片呢,就沒往心裏去。」
「還有沒?」
「還有就是半夜偶爾能聽見腳步聲,那腳步聲特別特別輕,有時候還伴隨着鈴鐺的動靜,每次都是響一會兒就消失了。」
說着說着,沈詩就有點被自己的話給說害怕了。
她下意識拽住我袖子:「顧言,這算不算怪事兒啊?」
我點頭:「算,而且我敢保證,這動靜絕對不是她們它其中一個發出來的。」
這下沈詩更害怕了,說話時候都在哆嗦:「那咋回事兒呢?」
「咋回事兒?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了。」
趁着這個機會,我伸手指向窗台那幽瑩娃娃:「你仔細看,看看它脖子上掛着的那是什麼東西?」
「那不就是個鈴鐺嗎,有什麼好看……」
沈詩回答的那叫一個流暢,可等反應過來之後她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更邪乎的是,就在沈詩看向娃娃的時候,娃娃的造型也明顯跟剛才不一樣了。
她的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個方向,直勾勾的盯着我跟沈詩,嘴角掛着一絲詭異、陰森的笑,黑霧像雲朵一樣在它雙眸中擴散着。
我倒沒啥意外的,自打進來我就知道,我跟沈詩說的話這娃娃全都能聽見。
而且理論上來講,佐藤千繪也能通過娃娃知曉我倆的對話,但自從第二次走進這個房間,我就已經把整個屋子向外界傳遞信息的渠道全部掐斷了。
但沈詩不知道這些。
感覺當時她都有點嚇毛了的意思,突然『啊』的喊了聲,整個人貼上來抱住我:「顧言,那東西看我!!」
「別怕別怕,一個娃娃沒什麼好怕的。」
我拍拍沈詩後背安撫她,然後盯着娃娃的眼睛,把一道信息傳遞了過去:「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東西,這套裝神弄鬼的把戲嚇不到我,別在這演了。」
那娃娃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了。
下一秒鐘,我的腦海里也響起了一個溫柔,但飄忽不定,多少有些詭異的女人聲音,當時就給我聽傻了。
因為這娃娃說的是日語,可日語這玩意除了小電影裏面那幾句,別的我他嗎壓根聽不懂啊!
反正她在我腦子裏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給我聽的這個難受啊:「你他嗎能不能說中國話?嘰嘰喳喳的跟我倆擱這兒學鳥叫呢?」
「あなたはだまされた,嘻嘻……」
又蹦出來一串日語,接着是一陣陰森的笑聲。
幾秒鐘之後,那娃娃眼裏的黑霧忽然消散,順帶着頭顱也微微垂下,又恢復了一開始那種帶死不拉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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