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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送入洞房。
接下來的流程跟尋常婚宴一樣,到了新郎官出來敬酒,被眾人灌酒的時刻。
數月前,便是夏侯公府世子爺成親,也少不得被灌了好幾壺酒,今天輪到長信侯了,不少人暗戳戳等着這個機會,小小報復。
畢竟在朝為官,但凡跟長信侯有過接觸的,少有沒被他陰過的。
以長信侯今時今日地位,想要在朝堂上跟他作對是不可能了,在酒桌上陰他一回自個暗爽一下還是可以的。
可惜了,算盤打得很好,差就差在少了個出來打先鋒的人。
俗語有云棒打出頭鳥,人人都想喝倒長信侯,但是沒一個人願意做第一個站出來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勢必要被長信侯記恨很久。
於是等長信侯將整個宴場敬完了,總共也就喝了三杯酒。
眾人的鬼主意胎死腹中。
某個坐在屏風後的人屯歐國縫隙見到這一幕,氣得差點把酒杯給拍碎了。
恨鐵不成鋼!
這些就是他的臣子?全是欺軟怕硬的貨色,全是飯桶!沒一個讓他順心的!
明兒早朝就給他們找事情做!
「皇上,臣今日事情太多,有招待不周之處,請皇上多多擔待,這杯酒,臣敬你。」紅色身影從屏風後頭繞過來,五官精緻俊美,眉眼波瀾不驚。
對上那雙眼睛,昭帝不爭氣的抖了下腰板子,舉杯,「新婚大喜,外頭賓客眾多,長信侯無需特地照顧朕,朕稍坐就回宮。」
「多謝皇上體恤。」新郎官一杯酒喝完,真箇就走了不招呼他了。
昭帝,「……」酒不香!十三嫁人他添的妝比給十二的還多!
想想掏出去的那些銀子,又看看眼前兩指大小的酒杯,越想越不值,昭帝眯眼冷笑。
如今隱患已除,往後他跟蘇伯言之間還有無數回合,且等着!
……
新房裏,雲鳶歌坐在喜床上,摸着骨碌碌叫的肚子,聞着桌上不停傳來的點心香氣,朴明咽口水。
「公主,您就先吃點吧,這些都是爺吩咐特地給您備上的。等爺從前院回來,估計得到天黑透,您要一直不吃,那可怎麼行?」映冬苦口婆心。
「不行,蘇伯言還沒來呢,我要先吃了那多不像話,今兒我成親,這是件很神聖的事情!必須等蘇伯言回來一起吃,比較吉利。」雲鳶歌堅決拒絕。
要說成親就是這點不好,從凌晨起床開始就不能進食,到現在她已經餓了差不多一天了。
真的好餓,為什麼要放那些點心在這裏引誘她TAT
「公主,要不您就吃一小塊,然後喝一杯茶水漲漲肚,這總行吧?」
「不行!」什麼漲肚,漲什麼肚!
她就是聽雲十二那貨說吃了東西之後肚子會鼓,脫了衣服就不好看了。
盈盈細腰變豬腰,洞房之夜慘變修羅場啊!
絕對不可以!
雖然她跟蘇伯言沒辦法真正洞房,看看總也還是可以的,初次見面,怎麼能丑?
雲鳶歌把呼吸一屏,小手一揮,「把那些點心端遠點!」
她還能忍!
映冬想哭,公主這麼堅持,爺回來看到了不得收拾她啊?
讓公主餓一整天,公主自己是能忍,那爺不得心疼麼?
最重要的,丫鬟無辜啊!
「咿呀——」房門開,沉穩腳步由遠及近。
映冬跟見了救星似的上前,噼里啪啦就把公主不肯吃東西一事全跟主子爺說了,免得回頭背鍋。
一時間沒聽到男子說話,雲鳶歌緊張得小手絞緊,只從腳步聲她就能分辨出來人是他,只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給人壓力莫名大。
「你先下去吧。」支開映冬,房門被人從外關上。
知道房中只剩下自己跟對方兩人,雲鳶歌呼吸變得小心急促,房中空氣也好似突然的流動不暢。
踏,踏,踏。
沉穩腳步響起,最後在她面前消失。
透過蓋頭縫隙,雲鳶歌看到了一截紅色袍擺,以及袍擺下黑色厚底錦靴。
「為何不吃東西?不餓?」男子開口,溫聲問道。
咕咚咽了下口水,雲鳶歌嘴硬,「不、不怎麼餓。」
「我在外面敬酒時吃了不少,已經飽了。公主若是不餓,那我着人將點心撤下去了?」
「……撤撤吧!」
雖然是自己不吃的,但是男子真箇開口說讓人把吃的撤下去,雲鳶歌又心酸了。
以前多疼她呀?捨不得她受一點冷挨一點餓,現在才剛成親新婚夜都沒過呢,就不管她肚子死活了。
男人,嗚!
自怨自艾間,眼前光線陡然大亮,嚇得雲鳶歌杏眸一下瞪圓,視線所及,是男子傾低的俊臉,帶着淺淺的揶揄笑意。
「真不吃?」
「你不是說讓人把東西撤下去嗎?」
「我突然又餓了,公主陪我一塊吃點?」
男子着喜袍,滿臉溫柔笑意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雲鳶歌在拒絕跟不拒絕之間猶豫半晌,最後選擇投降。
算了,漲肚吧!
反正他們兩個也不能洞房,大不了睡覺的時候把燈熄了,再跟蘇伯言打個商量明兒早上起來再相見。
到時候肚子裏的東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雲鳶歌對自己的細腰很有自信,肯定能把她家公公迷得找不着北。
雲十二那貨說了,男人最迷的,就是一把纖腰。
她成親後就是靠着自己的腰,讓夏侯亦對她愛不釋手欲罷不能。
女子在他面前的時候,不管想什麼,總能在臉上帶出來,眼睛咕嚕咕嚕機靈轉動,小嘴兒抿着偷偷的竊笑。
她這模樣,讓蘇伯言輕挑了下眉頭。
將紅蓋頭拿下放到一邊,在女子牽到飯桌旁坐下,吃了些點心跟面後,在女子時而自以為沒被人察覺的竊笑中,蘇伯言完成了兩人的交杯酒。
然後在女子猝不及防中把人抱起,上榻,放下喜帳。
被放倒在喜被上,雲鳶歌還沒能回過神來,「蘇伯言?外頭賓客還沒走,天也還沒黑透呢——」
「賓客有伯玉伯安招呼,天……」蘇伯言唇角勾了下,曲指輕彈,紅燭滅,帳內一片漆黑,唯有男子聲音清晰而低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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