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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霆見她眼眸狡黠的模樣,眼底流轉暗芒。
他壓低聲音在蘇輕嫵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蘇輕嫵的臉頰瞬間紅透了。
「我……」
夜玄霆在她額頭上十分克制的親了親,然後這才拿起旁邊的衣服穿上。
這船艙本就比較狹窄,還不怎麼隔音,他沒有讓別人聽私事的愛好。
「等我回來。」
夜玄霆邁步出了房門。
他打算去洗個澡,然後再回來摟着自己的阿嫵入睡。
熱水早就已經被燒好了,兩個人恭敬的抬着浴桶走過來,將其放在了另外一個房間之內。
夜玄霆讓這群人出去,這才沉入水中,將身上的血污都清洗乾淨。
然後換上了一身新的衣袍,一身清爽。
門口,黑崖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他心裏不怎麼安穩,眼皮一直在亂跳。
雨已經小了,只剩下濛濛細雨和陰冷的江風。
黑崖見夜玄霆從裏面走出來,他表情糾結至極,卻依舊開了口,「玄王,你打算如何處置我等?」
他已經選擇了背叛,一點兒也不覺得面前這個人,會好心的放過他們。
現在之所以不殺他們,也是因為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夜玄霆微微抬眸:「你說呢?」
黑崖渾身繃緊,聲音都變得低沉暗啞:「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我也是來代替我的那些手下問玄王一個準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要王爺承諾,在下船之後,放他們一條生路。」
夜玄霆目光瞬間變得深沉起來。
這些人意圖圍攻他們,若非他武功高,能夠護得住阿嫵和孩子,換成其他人的話,保不准就要被這些人得逞。
那時候他即便是求饒,這些人恐怕也不會放過他們。
夜玄霆要不是看在他們還有價值,這艘船還在航行的份上,估計早就將他們全部都扔到海里餵魚了。
可以說黑崖猜的完全沒有錯,夜玄霆正打算船一靠岸,就將這些人全部解決。
但顯然,黑崖也不是傻子,知道如何把握活命的時機。
沉吟半晌,夜玄霆終於開了口:「靠岸之後,本王給你們半個時辰逃命的時間。」
「半個時辰?」
夜玄霆微微頷首,「只有半個時辰,若是在半個時辰之後,你們任何一人被我抓住,都會死。」
這話聽的黑崖毛骨悚然,「好,我會回去和兄弟們說的。」
他知道,這是夜玄霆唯一的退步。
不然就是大家一起死。
他回到和那幾人的船艙之內,將剛才兩人的對話述說了一遍。
「靠岸之後,你們立刻分成不同的方向離開這裏,夜玄霆只有一個人,他不可能追的上你們。」
他還剩下的那十個手下,一個個表情十分凝重。
「聖使大人,實在不行咱們就和他們拼了吧,只要將這艘船毀了,我就不信還殺不了他們!」
「對,只要能保護聖山,屬下這條命死不足惜……」
這些人對聖山都有極為狂熱的崇拜。
即便是黑崖聽到這些人的話,都不免得眼皮跳了一下。
他雖然對聖山忠心,可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和目的,希望自己將來能夠得到聖主青眼,和聖主一樣,能夠長生不老。
相對來說他還是很惜命的。
結果這些人倒好,為聖山生,為聖山死……
「不行,聖主還需要你們。」
聽到聖使大人這話,那幾人先是愣了一下,最後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興奮和激動。
「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黑崖只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現在聖山正是缺人之際,絕對不能再死人了,你們還有更大的價值。」
這一番話徹底打消了這群人想要同歸於盡的心思。
黑崖也總算安心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上岸之後立刻跑。」
「是,謹遵大人命令!」
穿上除了這十個人之外,還有幾個受了傷的。
那幾人傷勢有輕有重,都要修養一段時間。
黑崖卻將這幾個人給忘了。
船繼續在江上面前行,到了第五天的時候,又迎來了一場暴雨。
如今這個季節,本來就是雨季。
雨水多天氣變幻無常。
雖然有些危險,可只要小心謹慎,這條路還是很安全的。
路上也會遇到一些在江面上行駛的商船貨船。
而就在這天夜裏,黑崖帶來的那些人之中,有個人突然跑過來,「聖使大人,有個受傷比較重的,可能要活不成了,這船上也沒有大夫,咱們只會用蠱蟲毒術,根本不會治病療傷啊……」
黑崖聞言,眼神都沒有變幻一下。
他冷冷道:「那就和之前一樣處置,如果死了的話,就直接丟下船。」
他這話聽起來,絕對有些冰冷無情。
可是這天氣,確實沒辦法將屍體放在船上。
因為那樣一來,腐臭味道絕對讓這裏的人待不下去。
那傳信的人臉色白了白。
兩人在這邊說話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拐角之後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明顯將兩人的談話給聽了進去。
然後轉身離開了甲板。
此人托着一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來到房間之內,看到其他受傷的人,還有躺在角落裏面奄奄一息的同夥。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對着其他人道:「聖使大人根本就不管我們的死活,都說船上有人要病死了,他卻都不同意我們上岸找大夫,還說等他死了之後,直接將其從船上丟下去。」
「聖使大人真是這麼說的?」
其他受了重傷的人臉色瞬間煞白。
雖然他們被聖山給洗腦了,可是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想到之前那些同夥的下場,其中有幾人臉色沒了任何血色。
「距離到地方還有多遠,路上聖使不打算停船嗎?」
傳信的人搖了搖頭:「至少還有行駛十天的時間,這一路上,吃穿用度都已經準備好了,不會停下來的。」
幾個重傷之人強撐着想要坐起來,可是稍微一動,胸口上的傷就差點兒崩裂。
他喘着氣重新躺了回去,眼神之內划過淺淺的陰霾。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剛晴,昨夜那個發燒病重的人,到底沒熬過去,死了。
屍體按照黑崖的吩咐,直接從船上被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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