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暗罵自己糊塗:與柳鬼相識以來,自己確實只是單獨與它聯繫。因為它是樹鬼,也是鬼的範疇。家人又都是凡人,她也不願意讓柳鬼介入自己的家人和家事。所以一直沒有把家人介紹給它。
今天自己心疼糊塗了,把這個茬口也給忘了。
有錯就改。田晴晴誠懇地說:「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那,我問你,你有沒有人體透視功能?」
柳鬼點點頭:「可以看出個大概。」
田晴晴:「那你趕緊去看看,我父親究竟得的什麼病?剛才村裏的赤腳醫生說可能是腦溢血,你看看是也不是?」
「可以。」柳鬼答應着,緊忙出去了。瞬間又轉會來,對田晴晴說:「是的,是腦溢血,頭顱里的血都滿了。」
田晴晴一陣膽戰心驚:
腦溢血在前世凌媛媛時期,已經不是不治之症。溢的少的可以用藥物止住,然後自己慢慢吸收;多的可以打開頭骨,取出溢出的血塊,病人就能存活。而且搶救的越及時越好。時間長了血塊壓迫造成腦組織損傷,人就會落殘疾。
但那是二十一世紀初,現在是二十世紀的七十年代中期,中間差着三十多年。現在的醫療條件和設施都很差,根本辦不到。大面積溢血只有死路一條。
田晴晴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忙又問道:「今天上午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看我父親身邊並沒有遊魂,是不是已經……」
柳鬼似有所悟,忙說:「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上半上午的時候,我好像看見黑白無常在這一彎兒里轉悠過。當時我心裏還在想:可能又要死人了。也只是掃了一眼,由於與自己沒有關係,也就沒在意。後來怎樣,就不知道了。」
田晴晴聞聽一驚:「你是說黑白無常來過?」
柳鬼點點頭:「是的。我確實見到它們了。怎樣走的卻沒留意。」
田晴晴心中暗道:不好!父親的靈魂一定是被黑白無常抓走了,所以身邊沒有。
說白了,父親其實已經腦死亡。心臟之所以還有微弱的跳動,是由於長期食用空間氺的緣故,肌體的技能一下停不下來。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看着父親一點點停止心臟跳動嗎?
不!絕不!就是去一趟陰曹地府,也要把父親的靈魂尋找回來,還父親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保住父親的生命體徵!如果把靈魂尋回來而父親已經成了一具殭屍,靈魂歸體也會遭遇麻煩。
田晴晴首先想到了縣醫院。那裏有重症監護室,器械也比較齊全。再配合藥物治療,父親的生命還能延續的長一些。
田晴晴想到這裏,對柳鬼說:「從現在開始,你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的幫助。」然後急忙走出西廂房,對人們說:「我爸爸是實病,必須趕緊去縣醫院搶救。」
人們聞聽都面面相覷:別說赤腳醫生說沒救了,就連他們也看得出來:田達林的心臟跳動越來越弱,很有可能走不到縣醫院就咽了最後一口氣。
哭成淚人的郝蘭欣也阻攔道:「晴晴,媽知道你心疼爸爸,不願意讓他走,但我們擋不住他。他的牙巴骨已經發緊,手腳冰涼。像這種情況,別說送醫院了,就是在醫院裏,也到了往家拉的時候了。我……我真不想讓你爸爸這口氣咽在外頭。」
原來,這個時期人們都還迷信,認為人死在外面不吉利,會成為孤魂野鬼。就是在醫院住院,看着不行就得趕緊往回拉,讓最後一口氣咽在家裏。
而民俗還規定:如果死在外面的話,是不允許從門口進家的。必須把牆頭拆個大豁子,把屍體從豁子裏抬進來。
民風難違。田晴晴又是孤掌難鳴。見母親說出這一番話來,也擔心父親萬一堅持不住死在半路上,那她的計劃就全盤皆輸。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過陰尋魂,把父親的靈魂從陰間尋回來。
但尋魂之前,必須取出他頭顱中溢出的血塊。否則,腦組織壓迫時間過長造成損傷,就是尋回魂來,也是一具殘疾的軀體。
她要要一個體格健全的父親。
沒有辦法,醫院去不成,也只好就地取材了。田晴晴想到了村裏的醫療點。
「媽媽,你不要哭,爸爸沒不了。」田晴晴悄悄對郝蘭欣說:「你照應着家裏的事,我出去請人來給爸爸看病。但你一定要堅強,要相信你的女兒。我一定要救活爸爸,治好爸爸。」
郝蘭欣聽大女兒如此一說,知道她這是感到自己救不了,要去請外面有能耐的神媽兒媽兒。通過家裏的一些蹊蹺事她已經確信:在神的手裏,什麼奇蹟都可能發生!心裏便抱了一線希望,含着眼淚點了點頭,說:「晴晴,你去吧,家裏有我哩。」
田晴晴見狀,知道母親相信了自己。給母親擦乾了眼淚,在眾目睽睽下,也不做任何解釋,推着自行車走出家門。
當避開人們的視線後,帶着柳鬼閃身進了空間。
有空間壁的籠罩,田晴晴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她把自行車放到空間裏,又轉回家去,給田達林灌了一些純淨空間氺,穩住他的心跳。
下一步就是要抽出他頭顱里溢出來的血液了。
田晴晴知道,赤腳醫生已經給父親打了一針止血針。在醫生和人們看來,那一針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只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做最後的努力而已。
然而,對田晴晴卻是極大的幫助。最起碼血不再繼續往外溢了。這給她往外抽血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但當務之急是弄到抽血的針管和針頭。
而這個也只有醫療點裏有了。
田晴晴趕忙一路小跑,向村裏的醫療點奔去。
此時,赤腳醫生已經回到了醫療點裏。
醫療點是兩間臨街的房子。是大隊蓋的一排為村民服務的公共設施。從西到東,依次是理髮館、醫療點、代銷店、縫紉組。在村裏的正中間位置,也是全村最繁華、人員流動最多的地方。
田晴晴在空間壁的籠罩下,直接闖了進去。
兩間醫療室,裏間是醫生給人看病、存放器械和藥物的房間,外間是人們等候看病和打針的地方。
也許是赤腳醫生剛回來的緣故,此時這裏沒有病人看病。只有赤腳醫生坐在看診的椅子上休息。
田晴晴看到,在他對面的衣架上,掛着一個白大褂。北邊靠牆的桌子上放着兩個鋁針盒,估計她需要的針管和針頭就在其中的一個鋁盒裏。
屋裏靜得很,田晴晴就是有空間壁籠罩着,要去取鋁盒裏的針,也會發出細微的動靜。再說,鋁盒自動一開一合,要是讓坐在椅子上的赤腳醫生看見了,一準認為屋裏在「鬧鬼」,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呢!
白大褂也是田晴晴需要的,也不可以讓其在赤腳醫生的眼皮底下消失不是!
田晴晴想了想,對柳鬼說:「你去外間屋鬧點兒動靜,引開他。」
柳鬼會意,閃身出去了。外間屋隨即響起了東西落地的聲音。
赤腳醫生一驚,立馬站起來走了出去。
事不宜遲,田晴晴趕忙打開鋁盒,發現裏面都是肌肉注射用的小針管和小針頭。忙蓋上,又打開另一個。果然,有一個二百cc的大針管和一個特大號的針頭。田晴晴如獲至寶,趕緊收進空間。
又把衣架上的白大褂也收進去。想想還少一副醫用手套。忙有各處翻找起來。
當拉開抽屜的時候,見裏面正好有兩付醫用橡膠皮手。
「天助我也!」
田晴晴在心裏為自己慶幸一番,趕忙拿了一副。想想再不用別的了,忙帶了柳鬼離開。
「東西找全了嗎?」柳鬼問道。
田晴晴:「找全了,咱們趕緊回家。」晴晴邊走邊說邊穿白大褂。赤腳醫生是個大高個兒,達到人家膝蓋的白大褂,在田晴晴身上,幾乎蓋住了腳面。
這正是田晴晴需要的長度。她必須把全身武裝起來,以防抽血時有血點兒弄到自己的衣服上。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讓異能有任何差池,因為這關係到父親的生命!
待穿戴整齊,人也進了庭院。
家裏的人們已經開始糊倒頭轎了。這個要在人咽氣後立馬燒掉,好讓逝者的靈魂坐着轎上西天。
堂屋裏的沙發、桌子也被搬了出來,支靈箔的東西已經預備在那裏。等人咽氣時,立馬支起來,將屍體停放在上面。
喪後的準備工作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田晴晴帶着柳鬼,趕忙走到東裏間南屋,發現田達林的呼吸比剛才出去是並沒有減弱,可能是純淨空間氺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赤腳醫生的那一針止血針有了療效。不過,田晴晴更希望是後者。
南間屋裏,田金河和田盧氏坐在南邊窗台底下的沙發上,何玉穩和王紅梅坐在椅子上,郝蘭欣坐在床邊兒緊挨着田達林。每個人都淚眼婆娑。
此刻讓他們都出去是不可能的。田晴晴也顧不得這些了,反正他們都看不見自己和柳鬼,鬧出點兒動靜來,也可以推到病人身上——雖然不可能,也只有這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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