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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回來的時候,在中正坐在床上發呆,以致於他走近了都沒有發現。
「在俊哥?」
在中嚇了一大跳,「啊?」
「想什麼吶?這麼專心……」
「哦,沒什麼。」
俊秀從果盆中挑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大口,「好甜,你要不要?」說完遞到在中面前。
「不要,你吃吧。」在中漫不經心地回答。
俊秀也不管他,顧自吃了起來。
「俊秀啊,你跟朴有天打算怎麼辦?」
「啊……」俊秀猛地捂住嘴。
「怎麼了?咬到舌頭了?」在中緊張地問道。
俊秀痛得說不出話,連連擺着手。
「真是的,也不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
「沒事啦!」
「一說到朴有天你就激動!」
「我哪有!」俊秀氣呼呼地反駁。
「那你說說,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俊秀反問了一句,「你先說你跟鄭允浩打算怎麼辦?」
「為什麼我先說?明明是我先問你的。」
「長幼有序,我尊重你。」
「歪理邪說。」
「隨你便,反正你不說我就不說。」
在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都說長兄如父,難道是自己對他們的教育太失敗了?一個心理承受能力那麼脆弱,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另一個任性無禮,活脫脫一個混世小霸王!
不過他竟沒有意識到,這種溫馨的相處模式,確實闊別已久了。
看來人確實需要經歷一些什麼事,雖然終究會歸為平淡,但在其過程中卻會有別樣的收穫,比如說,收穫自己的心。
「我倆還能怎麼樣?!反正該說的在冷凍庫里都說盡了……」在中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俊秀饒有興致,「說什麼了說什麼了?」
「就那些唄!沒什麼特別的!」在中搪塞道。
俊秀撇撇嘴,「哼!你不說我也都知道,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你倆正……」
「停!」在中飛快打斷了俊秀接下來的話,這已經是一天中第三個人跟他提起這件事了,在中在心裏惡狠狠地咒罵——鄭允浩,早跟你說過不要隨時隨地亂發情!
「喂!我都說完了,到你了,你到底準備怎麼辦?」在中一把搶過俊秀的蘋果大快朵頤。
「我?」俊秀坐到了床沿上,兩條腿半懸在空中晃來晃去,「我剛考下來記者證,過兩天去電視台應聘,好好工作,努力賺錢唄!」
「然後呢?」
「找個好姑娘結婚生孩子。」
「誒?!」在中好險沒把蘋果核吞下去,「那朴有天呢?」
「他跟我有什麼關係……」俊秀喃喃道,表情分外落寞。
「俊秀……」在中有些心疼,「你不想再跟他好好談談了嗎?」
俊秀微笑,嘴角處掛着苦澀,「哥,我說過,有些人註定會出現在我們的生命中,但同樣,也註定會離開。」
「你可以請他留下來啊!」
「算了,哥,我想過了,你跟鄭允浩那樣的感情並不適合我,我只想平平淡淡地過人生,你不用擔心我,我會讓自己幸福的。」
是嗎?俊秀,幸福真的可以等來嗎?我一直認為,幸福,只能爭取來啊……
但在中什麼都沒說,俊秀已經長大了,他會做出自己的決定,當然,也會為自己的決定背負一切代價。
在中有些失望的是,醒後他並沒有看到鄭允浩,甚至連一通慰問的電話都沒有,在經歷了那樣的生生死死後,或者說,在兩個人已經互表了心意後,鄭允浩居然消失了。
在中始終氣鼓鼓的,連晚飯都沒吃下去多少。
臨睡前俊秀跟在中說,「哥,你要是想他就打個電話唄!」
在中斷然拒絕,他心裏悶得慌,雖說鄭允浩剛剛接任豐堰、忙點兒實屬正常,但至於忙到連通電話都打不了嗎?!
在中伴着滿肚子的怨氣早早睡了,但其實他一直沒有睡着,等不到鄭允浩他實在不甘心。
不出在中的意料,半夜的時候,病房門被旋開了,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走到病床邊輕輕掀開被子,仔細查看在中胳膊和腰上的傷口,然後又把被子蓋上,靜靜坐在了一旁。
在中心裏美滋滋地樂,但表面上平靜無波。
一雙溫暖的大手撫上了在中的臉頰,溫柔地捋着他的頭髮。
「在中啊,對不起,今天實在太忙了,沒有及時來看你……」鄭允浩輕聲說着,他並沒有打算吵醒在中,只是解釋給他自己聽。
接着他又靜坐了幾分鐘,隨後看了看表,「在中,我要走啦,你乖乖養病,我明晚再來。」說完身體前傾在在中唇上印上一吻,然後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喂!你是做賊做慣了麼?晝伏夜出……」在中把床頭燈打開,挑起眼睛看着門口的人。
「在中!你沒睡?!」鄭允浩驚喜地一步跨了過來。
「你真當我是豬啊!睡了那麼多天還睡!扶我起來!」
鄭允浩趕緊過去把在中扶了起來。
在中這才看到了鄭允浩的正面,兩天不見,他似乎又瘦了,在中不滿地拍了拍他的臉,「你是不是又欲求不滿,成天成宿流連夜店啦?」
鄭允浩心慌地拍開在中的手,「怎麼可能?!」
在中的臉沉了下來,「不會是真的吧……」
鄭允浩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知道那次被在中看到他跟曉季的事、在中表面上裝作沒什麼但心裏一定彆扭得很,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耿耿於懷這麼久。
「在中,我知道我前科太多,你不信我是正常的,但我發誓,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潔身自愛,不會再做出半點對不起你的事兒!」鄭允浩信誓旦旦地保證。
其實在中只是無心一說,被鄭允浩一提醒,他倒反而想起來那次的事兒了,瞭然地大力點頭,「對啊,我都忘了,你的前科還真的蠻多的哈!對了,我是第幾代獄寵來着?」
鄭允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直想拿鞋底狠狠抽自己的臉,他的五官糾結成了一團,「在中,咱以後別提這事兒了行麼?」
在中也覺得都是男人,這樣的玩笑開得沒意思了,於是轉而問道,「你吃飯了嗎?」
鄭允浩當然樂見在中轉換話題,連忙答道,「還沒……」
「那我們去吃烤肉吧!我饞五花肉很久了!」
「啊?!怎麼出去啊?」
「你怎麼進來的咱們就怎麼出去啊!」
「我是趁值班護士睡着了溜進來的。」
「那咱們就再趁值班護士睡着溜出去唄!」
「可你身上有傷,不能吃那些東西。」
「吃一次又死不了人!」
「能行嗎?」
「你怎麼那麼囉嗦啊你!」
半小時過後,兩個人已經坐在了路旁的一家小店裏,在中的手不方便,所以鄭允浩就把烤好的肉蘸上醬料再用生菜捲住直接餵給在中。起初在中覺得不好意思,但肚裏饞蟲泛濫,再看周圍沒有其他客人,便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到最後甚至樂在其中——
「鄭允浩,你就不能動作麻利點兒?!快點兒的啊!」
「喂!醬多放點兒!」
「燒酒,燒酒給我滿上!」
「廢什麼話啊!我酒量好着吶!」
「再要點兒肉!我說你就不能大方點兒!怎麼說你也是個大老闆,小氣勁兒!」
一頓飯吃下來,鄭允浩愣是沒吃上兩口,基本上就一直伺候主子了。
「咯……」在中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都怪你攔着,今天我都沒吃好!」
鄭允浩好險沒吐血,「還沒吃好?!幾盤子肉都讓你一個人吃下去了!」
在中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那就是沒喝好!」
「喝什么喝?!你受傷不能喝酒,給你喝兩杯就不錯了!」
「囉嗦!像個女人似的!」
鄭允浩氣結,但難得看到在中這麼刁鑽古怪的模樣,心裏又滿載着幸福感,便順着他說了,「是是是,我是女人,相公,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查房的醫生要是看到你不見了會發瘋的!」
「你當查房的醫生是你啊……」在中嘀咕了一句,有點兒不高興,好不容易能跟鄭允浩待在一起,他才不想這麼快分開,「我吃多了,我們去海邊走走。」
「啊?」
「怎麼,你不樂意啊?」在中冷下了臉,粗聲粗氣地說,「那算了,我回去了,我自己能回去,你不用送了。」
「哎!」鄭允浩一把拉住在中的手,「走走走,咱去海邊兒!就想跟你去海邊兒,想了一整天了!」
「海風真舒服啊……」在中舒適地閉上眼睛,心裏如同微微蕩漾的海面一樣,泛起名為「柔情蜜意」的漣漪。
鄭允浩從車裏拿出一件風衣披到在中身上,「別凍着。」
在中沒有拒絕,只是偏過頭笑了笑說,「鄭允浩,我以前都沒有發現你是這麼溫柔的人誒!」
鄭允浩摸了摸鼻子,「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好!」在中豪氣地說,「不提了。」說罷揚手將一個幽藍的物體擲入海中。
既然上天讓我們重生,那就連着感情一同重生好了。
「在中,你今天,好特別啊……」
「跟從前不一樣嗎?」
鄭允浩搖搖頭,「像變了個人似的。」
「對你來說有什麼變化嗎?」
「很高興。」
「恩?」
「我感覺我們之間一直很壓抑,但現在好像一下子明朗化了。」
「這樣不好嗎?」
「好啊,當然好!」
「那不就得了!」
「為什麼變了呢?我想知道原因。」
在中耐人尋味地看了鄭允浩一眼,然後笑嘻嘻地轉過頭踏着細沙前行。
「喂!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變了?」鄭允浩跟着快步走上去。
「鄭允浩。」
在中又開始叫「鄭允浩」了,不過鄭允浩聽了反而舒心,有時候生命力就差在一個字上。
「恩?」
「狂風暴雨過去了,海面就會歸復平靜。」在中將目光投放到夜空下的海面。
允浩啊,我們之間的狂風暴雨是我懦弱的決心,被身份、責任、正義吞噬心底的深情,在你為我做出的改變面前節節敗退,你越愛,我越後退,但不是步步為營,而是步步為荊棘。
我以為遮住眼睛就可以模糊你的愛,但我錯了,那不過是掩耳盜鈴,直到刺骨冰寒冷凍了全部神經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你的愛,豈是單純用眼直觀感受的,你的愛,是深海,我早已身負重石、沉於海底了。
於是我打定主意,在你的愛海中,我若未死,即得永生。
在中轉過身,站在鄭允浩面前,「你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對你說的話嗎?」
「哪句?」
「我說我很想活下去。」
「記得。」
「其實我沒有說完」,在中突然單手擒住鄭允浩的後頸,飛快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恬靜地笑,「我是想說,我很想活下去,跟你相愛。」
有些情話,一生只能說一次,卻終生有效。
有些人,一生只愛過一個人,卻愛了一生。
那些仇怨的、忿恨的,抑或是困惑的、迷惘的,抑或是恐慌的、退避的,都隨着暴雨跌落了深深海底,剩下了平淡的、幸福的,伴着鹹鹹的海風雀躍於海面。
【半年後】
「干!你他媽就不能輕點兒!」
「少廢話!是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讓我上你!」
「明天再說!」
「媽的鄭允浩,你呃……」
「閉嘴!省點兒力氣給我叫床!叫好聽點兒!」
「干!」
「我這不『干』着呢麼!」
「鄭允浩你他媽的屬狼的啊!這一晚第幾次了?!」
「怎麼廢話這麼多!」
「我呃……啊……」
撫摸,啃噬,衝撞,穿行,對抗,迎合,喘息,叫罵,抽空的是對方的精氣,送注的是自己的熾度。
褪去浮華後野性的糾纏,相依為命般悸動的溫熱,耳鬢廝磨時難抑的呼喚,身體在交合,精神在交融,命運在交疊。
連做愛都美得像是舞蹈,華麗地相愛,不知疲憊。
這是令天地為之動容的純粹——我們讓愛情牢不可破,愛情讓我們堅不可摧。
「喂!死了沒有?」鄭允浩點起一根煙,悠哉地吞吐煙圈。
在中的周身沁滿汗液,他不言不語,一把扯過鄭允浩的煙,放在嘴裏狠命地吸。
「不能抽煙!」鄭允浩再度搶了回來,「身體才剛剛恢復,你給我老實點兒!」
「哼……」在中冷笑,「少廢話!是不是男人?!」把剛剛鄭允浩的話完完整整地扣回了他的腦袋上。
「昌珉又去美國了?」鄭允浩半晌開口道。
「恩,說是要去參加一個什麼國際研討會。」
「臭小子,混得不錯啊!」
昌珉上個月回國跟在中俊秀一起過年,當然也帶上了鄭允浩。本來在中還擔心他們相處起來會尷尬,但沒想到鄭允浩拉攏人心的手段那麼高超,一個星期相處下來,昌珉竟跟前跟後地叫起「允浩哥」來,就連俊秀都能時不時跟他開上兩句玩笑話了。
正因為這樣,在中連續叫了他一個月的「蠱惑人心的大膽妖孽」,搞得每天鄭允浩都要問上八百遍,「在中,你叫這麼長的名字不累啊?」
「想什麼吶?」鄭允浩敲了在中的腦袋一下。
「我在想你是不是吃狼奶長大的……」
「可是我禁慾很久了嘛!」鄭允浩把下巴墊到在中肩膀上連天叫屈,「這半年我可碰都沒碰過你誒……」
在中聽後毛骨悚然,他猛地抖肩把鄭允浩甩了出去,「浩哥你別這樣,男人撒嬌是很恐怖的……」
「噗……」鄭允浩忍俊不禁,「對了,聽說你被調到重案組了。」
「聽誰說的?」這是今天剛剛下的通知——出院後在中就回了警隊,但由於身上有傷,所以一直在資料室做文職,還是今天上面剛下達的通知要他去重案組,這事兒在中誰也沒告訴,所以他很奇怪鄭允浩怎麼會知道。
「你們科的小熙說的。」
「小熙?你怎麼會認識她?」小熙是警隊的八卦中轉站,換句話說,也可以稱之為是緋聞製造商,很多小道消息流言蜚語都是從她那兒傳出來的。
「哦,有時候往你們科打電話你不在,都是她接的,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在中滿頭黑線,末了說了一句,「那種人,少接觸為好。」
鄭允浩不甚在意,「對啦,俊秀最近在忙什麼?很久沒見過他了……」
「忙工作唄!」
「有沒有找女朋友?」
「你說呢?」
兩人對望着苦笑,心照不宣。
「心結吧!總會有解開的一天的。」
「像我們這樣?」鄭允浩攬過在中的腰。
在中邪邪地一笑,極盡色情地在鄭允浩唇邊舔了一圈。
鄭允浩把在中裹得更緊,「金在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好色之徒?」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是麼?」鄭允浩頗具威脅性地把臉湊到在中面前。
在中又是笑,魅惑異常,他曲起食指抬高鄭允浩的下巴,「鄭允浩,從今天開始,我們換個玩法怎麼樣?」
鄭允浩眸子一亮,「怎麼玩兒?」
「我做你的牢獄,你做我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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