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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長磊的身體恢復的不錯,手術後的第一周過去便能把食管拔掉,他可以坐直身體,也可以在攙扶下下床走路,這讓葉麗華倍感焦急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安慰。
舒恬請了一個護工幫忙,自己大多數時間也在床邊守着,葉麗華畢竟年紀大了,撐不住時間,兩人倒替着雖然辛苦了點,倒也沒之前那麼累了。
厲函時不時會來,送些日常用的東西,也會來叮囑一下醫務人員,他們之間還像之前那樣,他很照顧她,可舒恬心裏卻空了,面對這樣的照顧,她甚至生不出一絲感動,更別說是其他。
在她眼裏,厲函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江楚婧,她已經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
感冒來的很突然,舒恬守了十來天,終於還是被流感傳染,她怕會影響舒長磊便沒去醫院,葉麗華陪着。
舒恬拿着存着去了銀行,從唐澤辰之前撥來的離婚錢款里取了一部分出來,作為這次手術的全部費用。
辦完之後,她又打車取了函禕律所,她來之前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當魏湘茗看到她拿着離職申請站在自己辦公室時,甚至有些回不過神。
「你這是……?」
舒恬將手裏的申請報告放到桌上,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魏主任,最終還是讓您失望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實在是出了太多問題,本來我以為自己挺挺能過去,但是現在看來……」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下,「我好像處理不好。」
魏湘茗看着辭職申請上的落款,沒接,「舒恬,我知道你父親身體出了點問題,我可以給你假,讓你照顧家裏親人,辭職不是一件小事,你工作能力不錯,業務也出色,就這麼放棄實在可惜。」
舒恬斂下眼皮,藏在身後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克制着那股衝動,半晌,她沉沉開口,「魏主任,對不起。」
魏湘茗無奈的嘆了聲,「舒恬,你這次的事假還沒結束,你再好好考慮幾天,我這邊不着急。」
「不用考慮,我已經決定了。」
魏湘茗面色有些為難,「你也知道,辭職審批是要一層層往上報的,你跟厲總的關係,我不可能不……」
「我知道。」舒恬接過話尾,笑笑,「您跟他說就行。」
魏湘茗愣了下,直覺兩人之間是除了什麼問題,但不管怎麼樣,她對舒恬還是賞識的,勸了她幾句後,看着她決然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
厲函本來盤算着舒長磊還有幾天能康復,每天他都會讓醫生跟他匯報具體的情況,就盼着他出院的那一天,他可以安心的跟舒恬談談。
然而盼來盼去,盼了半天,最後不但沒等到舒長磊康復,倒是先等來了舒恬要離職的消息。
彼時,他正在從醫院去公司的路上,得知舒恬已經離開後,立刻調轉方向朝御景園開去。
心急火燎,生怕晚一步會出點意外,油門踩到底,車子開得飛快,一路不知道多少次違章,竟是比早走一步的舒恬還要早到一會兒。
他坐在車裏沒動,看着她從別墅大院門口進來,一步,兩步,每一步都走的不疾不徐,臉上平靜的表情讓他一陣心慌。
厲函掐滅指尖的香煙,拉開車門,冷風灌進來,這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和西裝外套,卻像是感覺不到冷一樣,腳步不停的朝那抹嬌弱的身影走過去。
顯然,舒恬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過她並沒有額外的表現,依然淡然自若的朝大門口走。
厲函在她開密碼門的時候拽住了她,眉眼之間鎖着一股子戾氣,是好好談還是爆發開來,就在一瞬之間。
兩人情緒都繃得很緊,非要選出最厲害的那個,應該是厲函。
舒恬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男人的體溫通過這小小的接觸傳過來,心頭跳了下,她壓抑着自己的感情,漠然開口,「別碰我。」
是的,別碰她,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會想到那天抱着江楚婧離開的那道背影。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美好,都在那天的泳池邊被敲了個稀巴爛。
「你要辭職?」男人胸口起伏着,能夠看出他的情緒也非常激動,「我說沒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離開半步?」
「說過。」舒恬沉了秒,不過還是很快回答了他,只是她說完卻笑了,像是在面對一個笑話般,諷刺的抬頭看向他,「你不會真的以為僅憑這一句話我就能被你關在身邊吧?你錯了,那是我願意配合,但很可惜,現在我不願意了。」
所以即使她離開要把頭撞爛,把身子擰彎,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她還是要離開。
厲函看清她眼底的嘲弄,心臟像是被狠狠割了一刀,涓涓血流全部都淌進他的五臟六腑,有什麼東西在改變,在失去,他忍不住緊了緊手中的力氣,壓抑着那份瀕臨失控的情緒,「我們談談。」
他又重複一遍,「舒恬,我們談談。」
「談什麼?」舒恬仰頭,眼角有些晶亮的液體,「談我怎麼把江楚婧推下去的,還是談她如何把我爸爸氣病發的?亦或者是談談我們三個人這段不倫不類的感情?」
「……」
「厲函,別搞笑了,我現在真的承受不起了,我做錯了,一切都是我錯了行不行?是我插足你們,是我不對,我不該在你身邊,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讓我離開了結所有,行嗎?」舒恬最終還是沒忍住,眼淚順着眼角划過側頰,留下一道透明的濕痕,緊接着是第二條,第三條,直到淚痕斑駁了這張脆弱的面孔。
嗚嗚咽咽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傳來,像是一種骨子裏發出的悲鳴,厲函聽的心都揪起來,卻忘不了剛才她的字字句句。
她想離開。
怎麼可以?
她早就是他的一部分,她走了,他也不會再完整了,所以不能,不行,只要他活着一天,都不可能放她走。
男人抬手拭掉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有些重,搓紅了女人的皮膚,可他的語氣卻很輕,「恬恬,只要你不離開,什麼我都答應你,好嗎?」
舒恬一秒猶豫都沒有,「不好。」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句話,她一定會感動的不知所措,可是現在聽到,她卻渾身惡寒,止不住的哆嗦。
她是真的怕了,真的想結束這段感情,起碼現在是。
因為每一次閉上眼睛,她都會看到舒長磊倒下的樣子,看到葉麗華邊哭便喊的樣子,看到江楚婧詭計得逞的樣子,看到厲函不信任自己的樣子。
她害怕了,這些陰影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
然而就是這句話,打破了男人眼底努力聚集起來的最後一絲柔情,隨着她果決的回答,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瞬間捲起了風暴。
厲函勾唇,毛骨悚然的朝她笑,「想走,想要離開我?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就在舒恬還沒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時,人已經被他連拖帶拽的推進了屋裏,李嬸早就聽到門口的動靜卻沒敢摻和,此時見先生激動成這樣,生怕舒恬受傷,上前要勸,被厲函一個冰冷刺骨的眼神制止住,「讓開!」
舒恬怕李嬸被波及,流着眼淚朝她搖頭,「李嬸,你別管,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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