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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厲函正開車往御景園趕,跟來時蝸牛般的車速不同,回去的路上他幾乎均速在一百二十邁左右,車速快的連窗外略過的景色連個影子都看不清。
正在路口等着紅綠燈,擱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拿過來一看,是舒恬打來的。
視線觸及到這兩個字,腦海中立刻想到那張柔柔嫩嫩的小臉,男人眼底的冰封化開,不過才剛剛分開,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聽到她的聲音。
手機電話直接連到車載藍牙上,他快速接起來,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誘人的聲線,「餵?」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緊接着響起一道有些上了年紀的聲音,綠燈剛放行,厲函正準備發動車子,聽到這聲音後,方向盤都偏了好一塊,引得旁邊車道的車子不停鳴笛。
他重新將車子開回自己的車道,難得有些摸不着頭緒,「喂,舒恬?」
「我不是舒恬,我是舒恬的爸爸。」
話筒紅傳出男人中氣十足的渾厚嗓音,厲函握着方向盤的胳膊都僵住了,他甚至還特意又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顯示,生怕自己搞錯了。
手機屏幕上無比清晰的印着兩個大字,是舒恬沒錯,然而跟他通話的卻是她的父親?
厲函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情緒起伏變化這麼大過,上一秒心裏還平平靜靜,這一刻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過心裏的驚慌,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客氣又恭順的喊了聲,「叔叔您好,我是舒恬的男朋友,厲函。」
說完,他似乎又覺得之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不禮貌,補充了句,「剛才接電話不知道是您,抱歉。」
「沒事。」舒長磊淡淡應了聲,長輩風範一展無餘,他側目看了眼貼在自己身後隨時偷聽的自家閨女,拿着手機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臨了還不忘反手將門鎖上,確保她聽不見之後,才開口說道,「你托舒恬拿回來的東西,我和你阿姨都收到了,東西都很好,不過我們也用不上,以後不用這麼破費,家裏沒這麼多講究,有這個心意就好,不用鋪張,我們也承擔不起。」
舒長磊這一番話看似和藹,實則是將自己的立場態度擺了出來,厲函聽出來,沒着急回答,等他都說完了才開口道,「叔叔,這些東西都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覺得比較適合您和阿姨,如果您不喜歡下次我問舒恬爭取投您所好,您不用覺得有心理負擔,這都是我該做的。」
該做的?
舒長磊無聲笑了下,而後搖搖頭,倒是個會說話的。
「總之,我和你阿姨還是很感謝的,我也挺舒恬說你們之間的事情了,有時間來家裏吃個飯。」舒長磊這句話純屬是為了客套客套。
不料,厲函卻故意順杆往上爬,「叔叔,我大年初四回國,到時候您和阿姨來這邊吧,正好也看看平時舒恬住的地方。」
舒長磊才做邀約,就被他逮住機會,拒絕也不是,答應又不想,只能模稜兩可的說道,「我過年比較忙,回頭問問你阿姨,你在跟舒恬聯繫。」
厲函也不多做要求,很好說話的同意,「好的,叔叔,祝您和阿姨新年快樂,再見。」
掛了電話後,舒長磊才發現自己手心裏竟然出了點汗,剛才集中精神說話沒注意,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多麼緊繃。
他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此時隔着電話跟那頭的小輩說話能如此緊張,對方絕對不是一個平凡人物。
厲函,他有所耳聞,只不過了解不深,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聞也不全是假的,這個孩子年紀不大卻深諳別人心思,是個聰明至極的。
舒長磊正捉摸着,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敲響,緊接着便聽到舒恬試探性的問道,「爸,您打完了嗎,我着急用手機。」
她聽不見看不見的,估計這會兒着急壞了。
舒長磊拿着手機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拉開,臉色無異的將手中的電話遞給她,「給你。」
舒恬接過來,立刻點開最近通話記錄看了一眼,五分十三秒,時間不長不短。
她跟在舒長磊屁股後頭,不停的問,「爸,你們都聊什麼了,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舒長磊沒打算跟她交代自己的談話內容,只是走到廚房門口跟葉麗華說話,「你大年初四有事嗎?」
「初四?」葉麗華正在熱中午涼了的飯菜,想了一下搖頭,「沒事,咱們周三就走完親戚了。」
「那你到時候跟小恬回她現在住的地方一趟。」
「啊?」
「什麼?」
葉麗華和舒恬兩人異口同聲,有些詫異的看向舒長磊。
「小厲讓你過去,到時候你看看時間吧。」舒長磊說完便回了屋子,一副什麼都不想摻和的避嫌樣。
「媽,我爸這是怎麼了?」
葉麗華捂着嘴笑了下,「你爸不好意思了,非要跟人家打電話,結果還讓人家摻上空子了。」
舒恬微微愣了下,終於明白過來,只是心裏卻一驚再驚,她總感覺這個年過完,她跟厲函的關係會有質的飛躍……
「不過你也別避諱了,我看人家男孩子挺主動的,咱們本身條件就不出挑了,你別再和以前一樣,挑挑揀揀……」
「哎呀媽!」舒恬就不愛聽她說這些,「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別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葉麗華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起碼從厲函的話語間能夠感受到,不是自家閨女一廂情願,人家也願意着呢。
自從她跟唐澤辰離婚之後,她就沒少跟舒長磊操心,雖然舒恬各方麵條件不是多麼出挑,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畢竟離過一次婚,以後不見得會再有合適的人選,如今有個男人肯對她真心實意的好,能夠扶持着走下去,比什麼都強。
……
舒恬回到自己的小屋後,立刻給厲函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秒接起來,聲音竟有些緊繃,「餵?」
舒恬聽到他不自在的聲音就知道他剛才也嚇到了,抿嘴偷笑了下,「是我。」
厲函恰好剛把車開進別墅前院子,熄火坐在裏面沒動,鬆了口氣,張嘴第一句話竟然是,「以後你父母再跟我打電話,你一定要提前說一聲。」
「怎麼,你緊張啊?」舒恬是有幾分奚落他的意思,畢竟難得見他吃癟一次。
不料他卻大大方方的認了,「嗯,緊張。」
人生第一次,心情跟做了過山車一樣,心跳分分鐘破百,從來沒有過的刺激,而這一切,都是拜未來的老丈人所賜。
舒恬忽然有點同情他,正經了聲音道,「這次是突發情況,下一次是一定跟你提前打招呼。」
厲函靠向身後的椅背,看着別墅門口的幾抹紅色,再聯想到自己剛才緊張萬分的模樣,竟有些想笑,「不用幸災樂禍,你也有醜媳婦見公婆的那一天。」
舒恬的嘴角的弧度就這麼僵住,丑、醜媳婦?說她呢??
厲函聽着那頭沒了動靜的小女人,似乎能夠想像到她此時的神情,一定是眼睛瞪的大大的,粉嫩的唇也微微張着,他低頭輕笑了聲,「放心,再丑我都要,你只要別嚇的逃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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