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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磊的話像是滾石砸在了唐婉的心上,她以為自己雖然不是滿分的姐姐,起碼有八十分,她從來都沒想過,在他心裏她竟然是這樣的形象。
是啊,她天天壓抑着自己,開始還會覺得痛苦,可時間久了,她竟然都分不清什麼是壓抑什麼是自由了,她好似習慣了每天奔波在醫院和各個打工場所的自己,她忘了她而曾經是學校學生會主席,忘了大二的時候她自己寫下的雄心壯志,休學的兩年讓她的生活失去了最後一絲期望,像她這樣沒有背景靠山的孩子,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可是她卻失去了這最後的稻草。
為了這個家,她放棄了自己的大學生活,她嘗試着麻痹自己,可作為旁觀者的唐磊卻全都看盡了眼裏。
「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為了媽,我想過,等我開學時間自由了,我就出去打工,也能減輕你的壓力,我不想看你為了我一直犧牲自己。」
唐婉輕笑了一聲,笑的令人心酸,「小磊,我不是一個好榜樣,你說的對。」
她忽然覺得剛才教育唐磊的那個自己是那麼的可笑,她的生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被各種自己設立的刻板想法限制,現在還想要去限制唐磊。
「我真可笑。」
「姐,你別這麼說!」唐磊情緒激動起來,「如果不是你,這家早就完了,我只是心疼你,也想告訴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對我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但是想讓你大膽一點,不要讓自己那麼壓抑。」
「姐姐知道了。」唐婉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姐累了,去休息一會兒。」
唐磊想喊住她,可是看着她那麼疲憊的腳步,終究還是沒開口。
少年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成全,在心底暗暗發誓,姐,我會努力長大,保護你和媽媽!
……
y國,醫院,深夜。
令君澤將剛開會定下來的研究方案擺在厲函面前,「這是專家討論下來的結果,我們定了兩個方案針對於舒恬的燒傷,一個是傳統的植皮方式,將她身上的組織取下來換到後背,是非常常見的一種治療手段,缺點是,做完手術後依舊會留下很明顯的傷疤,第二個是採用激光手段,利用不同波長的彩光選擇性地對疤痕部位進行治療,通過對激光波長的控制,能夠在不傷害皮膚組織的條件下修復不同組織、不同程度的疤痕。」
說完,他又補充道,「但是因為舒恬的創傷面比較大,雖然之前有過干預手段,但相比起來還是面積很大的,所以治療過程中會比較痛苦,但不可用麻藥,會影響效果,好處是這種方式加上令氏研究的藥物配合,可以完全去掉所有的疤痕。」
厲函靜靜聽着,等他說完才問,「有多痛苦?」
「陣痛分級數,可以達到七八級,不瞞你說,有很多人,包括男性患者,最後也沒能堅持下來,中途放棄的不在少數。」
厲函心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偏向於第一種治療,其實就算是舒恬的後背只能像現在這樣,他也不會在意,可是她在意,並且這傷痕給她心裏帶來很大的壓力和陰鬱,不得不接受一輪新的治療。
「第一種吧。」他還是做了決定,「我不想讓她再遭受這麼多傷痛。」
這樣的回答並不意料之外,令君澤已經想到他會選擇plana,但還是開口勸他,「阿函,我知道你心疼舒恬,但是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要問一下她的意思,畢竟這疤痕如果現在不治療,時間久了形成陳年老疤,就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了,況且這個選擇將會伴隨她一生,如果以後她知道能有更好的方法治癒,心裏會怪你。」
男人陷入沉思,他下巴處又一圈輕輕的胡茬,一天沒刮就長了出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都陪着舒恬在醫院待着,就連這邊的醫護人員都對這個男人刮目相看,很多人可以做到陪伴,但是這樣寸步不離的陪伴卻太難得了。
這麼沒有耐性的一個人,在舒恬面前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令君澤那天還開玩笑,說他之前三十多年從來都不照顧別人的感受,現在全部都補回來了。
這人只是笑笑,完全不在意,照顧舒恬他心甘情願,也印證了那四個字,情比金堅。
見他為難不已的樣子,令君澤也不忍心,站在醫者的角度上替他做了決定,「這件事就按我說的吧,不管怎麼說舒恬作為病人對治療方案都有知情權,你跟她商量一下,我們再定。」
……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舒恬睜開眼就看到誰在自己一旁小床上的男人,他身子生的高大躺在那張小小的床上腿都伸不直,膝蓋微微蜷縮起來,顯得有些可憐。
她悄然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鬧鐘,不過五點半,她最近睡得早,所以醒的也早,此時看着男人雙目緊閉的樣子,她索性面對着他的方向,雙手墊在臉頰下面,仔細打量起來。
自從那天她看到那些疤痕後,他半步都沒有離開過,起初她一直都想把自己藏起來,不願意面對任何人,可是他這樣不講道理的侵佔着她的空間,讓她藏無可藏,反倒把她從畏縮的狀態逼了出來。
她在y國待了這麼久,他沒說過半句抱怨的話,儘管每天打進來的電話那麼多,他也全部都交由助理和秘書處理。
每次看到這個男人傾盡一切付出的樣子,她都恨不能立刻記起之前的回憶,到底是怎樣的一段經歷能讓這樣一個人死心踏地的愛上自己?
窗外晨光灑進屋裏,她視線上挑尋着看過去,藍天白雲下,一架飛機從空中略過,眼前忽然有一秒鐘的灰暗,她蹙眉,幾秒後,零碎的畫面閃過腦海,速度之快,讓她想要抓住都難。
『這次回來我們就再也不走了』
『媽媽,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裏啊?』
是誰在她耳邊說着話,像是從山谷里傳來的吶喊,迴蕩着餘音,舒恬閉上眼睛,卻阻隔不了腦海里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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