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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特別失職,沒有做到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是不是嚇壞了?放心,以後媽媽都陪着你,不會再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厲函在後面全都聽進去,心裏擰成一個疙瘩,儘管他知道現在沉默才是最好的,可還是忍不住提議,「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舒恬想也不想的拒絕,色厲內荏,「孩子我自己能照看的過來,不用你費心,也麻煩你轉告你的家人,別想着來打擾我和孩子,我們不需要。」
「恬恬,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很難接受,我也不想,我……」
「你是不想,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事到如今,舒恬根本聽不進去解釋,她只能看到結果,看到他們對孩子造成的傷害,「太狠心了,怎麼能對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男人喉結滾動,說不出辯解的話,唯有道歉,「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如果真的替我們母子着想,就讓我們離開。」
經過這件事,她的態度一下子回到了從英國兩人剛見面時的狀態,厲函知道是這次的行為再一次把她逼得更遠。
舒恬本想帶着孩子離開這裏,不料抬步的瞬間衣角卻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拽住,她垂眸看去,舒嘯正擰着身子仰頭看着厲函。
她心頭一凜,「嘯嘯?」
四歲多的小奶娃不過才只有豆大點,可他看着厲函的目光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最多的還是試探和疑惑。
就在舒恬不解他想做什麼時,耳邊傳來孩子稚嫩卻又充滿勇氣的詢問,「你就是我的爸爸嗎?」
兩個大人一前一後都愣住,沒想到這句話最後竟是從舒嘯的嘴巴里說了出來。
有些殘忍,更讓人揪心。
厲函根本無法面對孩子的視線,那澄澈的大眼睛不用訴說什麼已經是對他的一種懲罰,自從知道孩子的存在後,他沒有一天不在懊悔這將近五年的缺席,可錯過就是錯過了,他無法彌補。
男人怔了一瞬,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第一次以父親的身份跟他接觸,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掌心細軟的髮絲讓他整個人都像是躺進了棉花里,他還沒說話,眼角已經濕潤。
「是。」良久,他聲音沉沉的吐出一個字,厲函第一次覺得說出一個字需要這麼大的力氣。
他看到孩子眼底亮起灼灼閃耀的光,很快又隱隱滅掉,面對他,舒嘯是那麼的矛盾,那麼的無措。
厲函抬手將小娃擁進懷裏,動作很輕,生怕嚇到他,「對不起,讓你用這樣的方式認識我。」
舒嘯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他要道歉,但或許人就是這樣,本能的可以感受到那份不同尋常的情愫。
「媽媽說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就是這裏嗎……」其實小娃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為什麼開始不告訴他這個人就是爸爸,為什麼要騙他,可是他最想問的卻不是這些,「為什麼你都不來看我和媽媽?」
厲函的心在他一字一句的質問中被割開放血,他內心在吶喊在咆哮,不想不想去看,而是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哪裏,根本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有了跟他血脈相通的一個孩子。
可這些終究是無法面對孩子言說的,他只能繼續編下去,讓這個謊言看起來不那麼的可笑,「因為爸爸太忙了,因為很多事情沒辦法去找你們。」
這句話舒嘯聽懂了,卻忍不住皺起小小的眉頭,他沒說別的,只是很平靜的開口,「媽媽很辛苦。」
舒恬眼淚當即落下來,她倏地抬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
「我知道。」厲函努力壓抑着心裏翻湧的情緒,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得那麼軟弱,「所以以後我都會保護你和媽媽,不讓你們受到傷害。」
「可是曾爺爺曾奶奶好像不是很喜歡我。」孩子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誰對他們好對他們不好都是可以直接感受到的,在兩位老人今天的所作所為中,孩子沒有感受到善意。
舒恬擦乾臉上的眼淚,一把拉過孩子的手,「沒事嘯嘯,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顧不上跟孩子解釋,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人不愉快的地方,「不用你送了,哪怕是為了給孩子一點空間也好。」
厲函所有的話都被她堵在嘴邊,是啊,他還能說什麼,這樣的狀況連大人都覺得棘手,更何況是孩子,現在勉強只會讓小傢伙更加不舒服。
所以他退步,「好,我讓司機送你們,別再拒絕我了,我不放心。」
舒恬抿唇沒說話,她知道這樣已經是這個男人最大的讓步,牽着孩子的手在別墅門口等。
司機把車子開過來,替她拉開車門,舒恬先把孩子扶上車後,將車門微微掩過來幾分才開口道,「孩子你最近先不要見了,等你家裏的人穩下來再說吧。」
她一句話把厲函整個人都死死攥住,男人勾唇卻不是真正的笑,「舒恬,你擔心孩子,我也擔心,我知道這件事的確做得太魯莽,但是你不能就這樣剝奪我看孩子的權利。」
「是我剝奪的嗎,是你們家裏人所作所為逼得!」她咬牙低斥,一天來的擔心和壓抑都在厲家人的作為中爆發,「我絕對不會讓你看到孩子,這就是我的立場,我沒辦法拿我的孩子當做賭注。」
「呵,」他輕嗤一聲,嗤她的不理解,往前湊進一步,逼着她對上自己的目光,「你告訴我這樣能處理什麼?孩子已經知道我是父親,我現在消失你要怎麼解釋?跟五年前一樣,說我在很遠的地方?這個藉口恐怕要換了吧。」
舒恬被他逼得半個身子幾乎都要挨到車窗上,她抬手擋在兩人身體中間,深吸一口氣「你讓開。」
他視線深的像是夜色下的海面,「舒恬,你說孩子現在怨我,是我的責任,是不是也有你的責任,嗯?」
她擅作主張的剝奪了他做父親的權利,又編出如此可笑的藉口,孩子對他的印象完全空白,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當年他逼得她無路可走,他不怨怪。
但今天,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孩子也知道了他的存在,他絕對不會再像五年前一樣。
舒恬心亂不已,看到男人眼底的堅持,知道他在這件事情上不可能退步,所以心裏再牴觸都努力壓抑着。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嗆着來,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如果真的不讓厲函見孩子,劃清界限,她現在或許都走不出這幢別墅。
既然她來了J市就要想辦法順利的離開,不能引起他的疑心。
舒恬沉沉吐出一口氣,心裏有了別的打算,態度卻佯裝軟化下來,「你想怎麼樣也得等孩子適應幾天再說,現在他被動的接受這麼多信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厲函視線緊鎖着她,在分辨她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多久。」
「我會跟你電話聯繫的。」他鋒利的目光盯得舒恬頭皮發麻,怕他不信,末了又補充了句,「我人就在J市你也不用擔心我跑了。」
微風從兩人身前吹過,捲走話里的火藥味,他終於起身往後退了步,「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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