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晚上什麼?晚上她要回家啊啊啊她兩手遮在耳朵,半低頭,盯着桌面上的手機,陶桃從一側轉了轉椅過來,手裏拿着工資條,本想問夏燭她這個月加班補助給報了沒有,結果轉頭看過來:"你臉怎麼這麼紅?」
夏燭撥了下頭髮,抬頭,聲音發虛,蜷着手指咳了聲:「沒事。」
「真沒事?」陶桃狐疑。
夏燭明顯失神恍惚,臉頰和耳側都帶着不明顯的粉紅,陶桃有點擔心,伸手想去探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夏燭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開,嗓音雖然還虛着,但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沒有沒有。」
陶桃哦了兩聲,囑咐她如果不舒服就給自己講,夏燭連連點頭,讓她去忙她的不用管自己。
陶桃還是疑惑,瞄了她兩眼,不過最終收起好奇心,轉走了椅子。
她剛離開,夏燭再次低頭,食指戳在屏幕上:[我晚上要回家。]
她強調:[水管修好了。]
兩分鐘後,對面人回:[嗯,我送你。]
周斯揚回得太快,把夏燭原來準備好辯駁的話卡了回去,所以這麼容易就同意了她捏着手機看。
夏燭還有點活沒幹完,中午吃飯沒和陶桃王敏她們一起下去,留在工位上改圖,用繪圖軟件p了下最終效果圖,插進匯報文件里,然後接到林冉的電話。
聽筒那邊背景音嘈雜:「我在你們公司樓下。」
夏燭手從鍵盤上離開,站起身,往窗邊走:「你來幹什麼?」
「前天不是在工作崗位上暈倒了,科室放了我半天假,今天早上在家睡覺,然後想起你幫我照顧了我媽,來感謝你一下。」
夏燭在窗邊看到往樓下咖啡館走的林冉,不太相信:「只是感謝我?」
林冉摸了摸脖子:「順便想來問一下你老公活好不好」
她話沒說完,夏燭把她電話掛了。
林冉把手裏拎的蛋糕袋挎在胳膊上,拿手機發語音:「你總反應這麼大幹什麼?黃/片沒看過?還是沒看過黃/文?」
林冉是那種從小學到高中都一直年級前幾的學霸,理科,上學時眼神一瞥甩甩馬尾,夏燭都怕她把隔壁班男生的胳膊擰斷。
實打實的帶金絲框眼鏡的高知智性美女,說話確實不懂得委婉,特別直白。夏燭甚至懷疑她當藝術生,如果去畫真正的「全裸」男模,看到模特的第一眼,能不帶一絲害臊的欣賞完,用極其客觀冷淡的語氣評價對方幾把大不大。
但夏燭不一樣,夏燭是個特別愛害羞的純情寶寶,所以此時此刻快被她這兩句話刺激成耳鳴了。
夏燭:[沒有沒有沒有!!]
夏燭:[我為什麼要看那種東西?]
林冉:【哦。]
林冉:[我看大家都看。]
林冉:【你要不要?]
夏燭:[不要不要不要!]
夏燭:【你怎麼跟周斯揚一樣不要臉?]
林冉:[哦?]
夏燭現在看到「哦」這個字就害怕,因為林冉下面一定會接一句特別讓她意想不到的話,就比如現在林冉:【你老公具體怎麼不要臉的,詳細說說。]
夏燭:[
…]
夏燭強調:[合約老公,謝謝]
林冉:[嗯,給彼此用手爽了一下的合約老公。]
夏燭:[灬]
夏燭:[你這樣說話真的會被掃/黃/打/非的抓起來。]
二十分鐘後,夏燭坐在中寧樓下的咖啡館,和林冉面對面。
林冉抱臂,坐得自在,她則半低頭,掩耳盜鈴地一遍遍用勺子攪自己面前的榛果摩卡。
林冉輕抬了抬眉,語氣淡定:「就這樣。」
夏燭手裏的勺子還在蹭咖啡杯,艱難道:「你以為還有什麼」
「行,」因為上次在醫院的事,林冉現在對周斯揚很滿意而且很放心,「挺好的。」
夏燭鬆開勺子,抓耳朵:「什麼挺好的,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奇怪嗎,明明結婚的時候說是協議來着。」
在夏燭的心裏,協議代表着非常正經,界限分明。
現在不管周斯揚是出於什麼目的,動沒動真心,總之他倆界限都沒那麼分明。
林冉比夏燭還大兩歲,身邊人談戀愛分手得見得多了:「確實好啊,不是跟你說了,長得帥有錢,就算不喜歡,跟他玩玩也行啊。」
夏燭瞥她一眼:「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一直提醒我不要被騙。」
林冉哦了一聲:「之前不是沒見過他,後來見了覺得」
夏燭抬眼,和林冉對上視線,聽到她說:「你說得對,你倆在一起,他更像被騙錢騙色的那個。"@
」@確實,她還拿了周斯揚五百萬。
夏燭再上樓,陶桃她們已經吃完飯回來了,陶桃正在跟王敏說話,轉頭看到她,眼睛亮了亮,招呼她過去拿奶茶。
陶桃敞着袋子讓夏燭挑:「就前面路口,新開了一家,開業酬賓,買一送一,我們買了好幾杯,想着拿回來給你們分。」
夏燭挑了個蜜桃烏龍,用陶桃遞過來的吸管扎開,剛叼着喝了兩口,聽到陶桃又提起她那個半路發達的髮小。
她從褲子口袋摸出手機,給夏燭看微信:「我發小剛給我發的消息,說昨天那個22的弟弟還在問你的聯繫方式,你要不要給,我感覺他還挺帥的」
夏燭吸了口奶茶里的奶凍,想起那個站在她旁邊要和她交換聯繫方式的男生,後來怎麼了,後來她跟周斯揚在走廊角落接吻來着不對,那是之前,夏燭腦子開始混亂。
鬆掉嘴巴里的吸管,用奶茶冰了冰臉,收攏思緒,剛想開口說話,聽到王敏沖兩人低頭:「老闆好。」
夏燭渾身警覺,回頭,看到周斯揚,男人從一側走廊過來,就在兩米外,正要路過她們的工位。
陶桃也趕緊點頭示意:「老闆。」
夏燭跟着一起。
一秒後,她收回視線,繼續喝奶茶,而陶桃問完好後,也舉着手機跟她繼續剛剛的話題:「我真覺得挺不錯的,反正你也沒有男朋友,要不要試試?這弟弟學習可好了,連着拿了兩年的獎學金」
陶桃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夏燭身後,不明白大老闆為什麼走到她們這兒不走了,正思考要不要再問句好時,又見男人貌似掃了眼她的手機,再接着目光落在了她身旁夏燭的身上。
陶桃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抬胳膊撞了撞夏燭,提醒她:「大老闆好像在看你?」
夏燭再次鬆掉嘴巴里的吸管,正欲回頭,桌面已經被人屈指叩了下。
「夏燭是吧?」周斯揚垂眸看她。
夏燭一愣,推椅子就站起來:「對。」
「嗯,」周斯揚點頭,轉身,「跟我來一趟。」
陶桃在後面一直使眼色,問夏燭大老闆怎麼會找她,找她有什麼事,夏燭抿着唇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跟着周斯揚上電梯,到他的辦公室,等羅飛出去,夏燭摸了摸自己手腕的皮筋,看不遠處往桌前走的周斯揚:「有什麼事嗎?」
周斯揚從桌下提了兩個保溫盒出來,朝夏燭站的地方走,保溫盒放在茶几上,在沙發上坐下:「叫你來吃飯。」
夏燭下意識「嗯?」了一下:「就這個?」
周斯揚把飯盒打開,另一手摸了筷子盒,從裏面抽出兩支,並齊遞向夏燭,掀眸看她:「你以為呢?」
夏燭摸了下頭髮,沒好意思說以為他是聽到了陶桃說話才把她叫上來的。
「林冉說你沒吃飯。」周斯揚示意她坐下。
前兩天在醫院,林冉加了周斯揚的聯繫方式,說怕夏燭有事互相聯繫不上對方,周斯揚沒多說什麼,留了自己手機號。
飯菜是周家旗下酒店準備的,兩個保溫盒裏的菜不同,加起來夏燭數了數,一共有八道,筷子伸進盒子夾菜,再次在心底感嘆了一下「資本家」的奢靡。
夏燭吃完飯從樓上下來,陶桃抓住她問周斯揚喊她上去什麼事,因為像他們這種級別的職員應該不會跟周斯揚有什麼接觸。
夏燭摸了摸鼻子,再次心存愧疚的撒謊,說是因為先前副組的調任,有些問題,周斯揚問她情況。
陶桃沒多想,連哦了兩聲,拍着胸脯說嚇死自己了,還以為他們整個組出現什麼問題,大老闆都開始管小職員了。
夏燭拍她的肩,打包票說沒事。
晚上下班,夏燭跟周斯揚約好地方,從中寧的大樓出來,往東一直走了兩個路口,才上了周斯揚的車。
她拉開門坐上去,扣安全帶時還在東張西望,周斯揚瞥到她的動作,右手搭在方向盤上輕敲了兩下,提醒她:「你不覺得天都黑了,戴個防曬帽很明顯嗎?」
夏燭被噎了一下,停止張望的動作,把防曬帽從頭上扒下來,人往後靠,小聲嘀咕:「我不是沒有別的帽子嗎"
周斯揚淡笑收回視線,嗯了一聲,摸了中控台上的手機。
半分鐘後,夏燭的手機「叮—一」的響了一下,再接着是「嘩啦」一聲進賬的聲音,她拿起手機低頭看,屏幕上顯示周斯揚向她轉賬三萬塊。
周斯揚手機拋到中控台上,手指抵着方向盤,往右打方向,把車從路邊的停車位開出去:「給你買遮陽帽。」
什麼遮陽帽要三萬塊??她手上這個網上六十八,還買一送-。
「太多了」夏燭手機伸過去。
「用不完放基金里。」周斯揚淡聲。
夏燭正想問什麼基金,又聽周斯揚道:「和早上剩的那四萬一起。」
周斯揚:「親一次,劃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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