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舒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問題。
「為何要在三十五層待那麼久?」晏長安再問了一遍。
三十五層心魔聚集,待的時間越久,被那群東西發現弱點的可能性就越大。
是以他並不明白舒濃一直待在三十五層的原因,即便她已非人,無人奈何得了她,但按照那群心魔所言,普天之下,只要擁有思想,他們都能抓住對方露出的那一點裂縫,讓其滋生心魔。
舒濃沒有正面回答他,突然停住腳步。
她尚還帶着淺淡血跡的臉頰驟然在他眼前放大,晏長安措手不及,慌忙後退半步,一個抬眸,便觸及舒濃眼底狡黠的笑意。
「關心我啊?」
晏長安別開眼:「不必自作多情。」
「哦——」舒濃笑意不減,又湊近兩分,「那晏公子,是單純對我為什麼在三十五層待那麼久好奇了?」
晏長安眼睫輕顫,並不看她,只從喉嚨里淺淺發出一聲「嗯」來。
舒濃輕笑一聲,作勢後退兩步,在晏長安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之際,眼珠子一轉,身子忽然一歪,就要往硬邦邦地地上倒去。
晏長安當即眉頭一皺,下意識伸手將人攬住,單手將人抱離之前的位置,低頭一看,舒濃所立之地連顆石子都沒有,再看舒濃,早已笑開,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不閃不必,反而微微歪着腦袋,露出幾分挑釁的意味。
晏長安皺起的眉頭未松:「......胡鬧,怎可——」
「咳咳咳——」
身後驀然傳來一陣兇猛的咳嗽聲,晏長安和舒濃齊齊轉頭,只見兩名弟子漲紅了臉,一人以手握拳,擋在嘴前,刻意地咳了幾聲。
舒濃不認識,晏長安卻能從他們腰間那個刻着「法」字的木牌認出他們是執法堂的弟子,應當是日常巡邏至此地,撞見了他們。
那兩名弟子瞧見晏長安的臉,大驚失色,當即後退半步,俯身行禮:「原來是晏師兄。」
怪道是誰光天化日之下,在路中央和人摟摟抱抱呢,竟然是問生殿的那位晏長安!
晏長安沉默片刻,撒開了扶在舒濃腰間的手。
那執法堂的兩名弟子對視一眼,又行一禮,便急急忙忙向着與晏長安相反的方向跑了。
晏長安似乎已經能聽見這件事傳開後,秦唐和陸望壹在自己耳邊的怪叫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帶着八卦消息的兩名弟子遠去,有些頭疼。
舒濃沒錯過兩名弟子離開時面上的神情,笑眼彎彎:「如今的仙門弟子都這麼喜歡聽別人的八卦嗎?」
晏長安垂眸,視線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之上,沉吟片刻:「如今天下太平,弟子們修煉之餘,便會找些事情打發時間。」
這些弟子也不僅僅只是喜歡八卦,修煉累了,放鬆之際,只要是相對來說能稱得上是有趣的事,他們一概是來者不拒的。
舒濃輕笑了聲:「我在三十五層,不過是因為見了件煩心的事,想在那兒冷靜冷靜。」
晏長安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舒濃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至於那些心魔。」她眼中透露幾分不屑,自信張揚,「想做卻做不到,因此生了執念的人才會生心魔,而我——」
她頓了頓,揚起嘴角:「我想做的事,我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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