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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沐上手放在腿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想去c市上班。」
徐思沐眨了眨眼睛,「去c市?那你在鋼廠里的工作怎麼辦?」
在小縣城裏面,林方舟這種本地國企的工作,鐵飯碗,已經是人人羨慕的好工作了,當初畢了業,也是拖了林烽的關係才能進去的。
「我想到大城市裏面去見見世面了,」林方舟說,「這邊我準備先辭了。」
徐思沐點頭。
男人有點遠見,想要出去磨鍊自己,更上一層樓,是很好的。
只是……
「那林叔呢?」
「我跟我爸說過這事兒了,我爸同意,反正車程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往返也方便,他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能儘快結婚,我答應他明年年底結婚。」
徐思沐:「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吧。」
林方舟又和徐思沐說了一會兒話,走了。
在電梯裏,他又拿起來口袋裏的那一封信,看了一眼。
在口袋裏一連放了這麼幾天,原本就年久的信紙,邊緣都有點毛了。
幾次這封信的內容都已經到達嘴邊了,可是林方舟最終還是打算先不說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林方舟把信紙在手中摺疊好,就看見拎着保溫飯盒想要上電梯的周翰越。
林方舟的眼神一下就沉了下來。
周翰越抬步上來,林方舟朝着他說了一句:「你要是真對不起思沐,到時候我頭一個饒不了你。」
他放下這一句威脅的話,就插着口袋出去了。
周翰越面無表情的看着電梯門在面前緩緩地關上。
周翰越從外面進來,看見徐思沐正拿着手機看,不滿的說:「早該沒收你的手機了,一天只准玩兩個小時。」
徐思沐晃了晃手機,「我覺得你找的這個替身還不夠逼真。」
周翰越看過來,徐思沐就已經是手指又向後撥了一個畫面。
手機屏幕上就是新的照片。
這次不光是周翰越的背影,還多了舒晴的正臉,以及兩人之間的那個粉色的嬰兒車。
周翰越挑眉,「你又知道了?」
「我怎麼不知道,」徐思沐說,「這兩天你都是全天候基本二十四小時不離開的,你從哪裏去跟二嫂酒店幽會啊。」
周翰越將保溫盒打開,給徐思沐將熬的十分軟糯香醇的皮蛋瘦肉糯米粥拿出來,「那我就不能趁着你睡熟了出去?」
「這人不是你。」
徐思沐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下,順手就關了手機放在一邊。
「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如果這都認不出來,那我就不用當你老婆了。」徐思沐輕哼了一聲,「你就對我這點信心都沒啊。」
周翰越揉了揉她的發頂,「火眼金睛。」
徐思沐哼了一聲。
周翰越這幾天也沒休息,即便是在徐思沐的病房裏,也是在處理文件或者是打電話。
葬禮的規格,給楚芳選擇墓地,請來風水先生看風水,葬禮上邀請的賓客名單,都是周翰越親力親為。
徐思沐看着周翰越眼底的紅血絲,她把小桌板收起來,招手叫周翰越過來。
「嗯?」
周翰越走到床邊,在徐思沐沒有開口前,就已經被女人一隻溫軟的小手給握住了。
他被拉到了床邊坐了下來,女人纖細的手指就已經是按上了他的太陽穴。
「閉上眼睛。」
徐思沐幫周翰越揉着太陽穴和額頭頭頂,「我這兩天在手機上看到了的按摩手法,舒服吧?」
周翰越半眯着眼睛,「嗯。」
徐思沐笑了笑,「我也算是有了手藝了,以後你萬一把我給從你公司裏面開了,我戴上個墨鏡就能裝瞎子去給人盲人按摩去。」
「我養得起你。」
「這不是養不養的起的問題,」徐思沐十分鄭重其事的說,「這是準則,我得有我自己的事業。」
她並不是覺得周翰越會變心或者是什麼別的,只是她想要活成自己想要活成的模樣,不完全依附於男人,一旦將來有人提起她徐思沐,卻不是說的是「哦,是周三少的妻子啊。」
葬禮是在三天後。
葬禮前一天,徐思沐看了一下周翰越擬定的賓客名單。
人很少。
就是楚芳生前比較要好的學校同事,以及林家人,還有她這邊的人。
徐思沐很感激周翰越沒有聲張。
她不想讓楚芳在離開的這最後一程,卻也不得安寧,找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堵在她的心裏。
周翰越讓林宇給徐思沐買來了一條黑色的裙子。
穿上之後,顯得很端莊。
發梢別着一朵白紗的發卡花。
「還有這個。」
周翰越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徐思沐。
徐思沐有點詫異的接過盒子,「什麼?」
她好奇的打開盒子,然後看見盒子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枚楓葉的鑲鑽發卡。
這正是楚芳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你什麼時候回c市了?」
「我叫裴三他們來的時候帶來的。」
周翰越把自己在c市關係很好的朋友都叫來了。
他們在c市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的葬禮上,是為了給楚芳面子,表示一下他這個作人女婿應有的表態。
即便是嘴上沒有多說什麼,實際行動就已經是可以說明一切了。
徐思沐眼神有些閃爍,她將發卡拿出來,「那你幫我戴上吧。」
周翰越把發卡別在了徐思沐的馬尾邊上。
「好看麼?」徐思沐歪了歪頭問他。
「好看。」
周翰越也穿了和徐思沐一樣同色系的黑色正裝。
今天是陰天,等到兩人出去的時候,天空之中就已經開始飄灑着細密的小雨了。
雨絲很細密,就好似是在天地之間編織成了巨大的雨幕。
周翰越撐着一把碩大的黑色雨傘,扶着徐思沐來到了車內。
黑色的私家車一路上開的很慢,來到了墓地。
徐思沐和周翰越到的很早。
在葬禮開始之前,就已經到了。
卻意外的發現,在墓園外面,已經是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五五的站在一起,有二三十個人,還有一些小孩子。
徐思沐看見在兩邊,有很多花圈,花圈上面的字很清楚:「楚老師,一路走好」。
她這些天一直都沒有哭過,除了在廚房的屍體被推進去火化的那一瞬間,終於是淤塞在內心深處,淚水涌了出來之外,即便是殯儀館內念悼詞的時候,她也沒有一點感覺有什麼淚意。
可是現在,當她看見這樣的白色條幅的時候,她就控制不住眼淚流了出來。
如果說楚芳這輩子,對誰最好,不是徐思沐,而是她手下的學生們。
自從十年前楚芳回到安嶺的小學校裏面來教學,十年來,她最早帶過的一批學生,都已經是大學畢業了。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能冒着今天陰沉惡劣的雨天過來,這已經是讓人內心深處有所觸動了。
周翰越扶着徐思沐的肩膀,輕輕地吻着她的發頂,一隻手撐着傘。
徐思沐走到路邊,然後朝着那不在賓客名單上,卻自發前來的學生和學生家長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彎着腰,九十度,許久都沒有直起腰來。
她聽見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說:「還懷着孕呢,快點起來吧,別讓你媽媽擔心。」
徐思沐被周翰越給扶了起來。
有人說:「待會兒葬禮結束後,讓我們進去給楚老師鞠一躬吧。」
「是啊,我們也來送老師最後一程。」
「以前我家兒子調皮搗蛋的,換了多少個班主任都不成,就是楚老師給教好了,現在在市一中呢!」
「我家女兒也是,說起來哪個老師最好,就是說的楚老師,這兩天在國外實在是趕不回來,一定讓我送來一個花圈來。」
周翰越扶着徐思沐,讓林宇去處理這邊的事情。
林宇點了點頭。
在葬禮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徐思沐緩了緩心緒,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葬禮開始。
先是冗長而深沉的悼念詞。
徐思沐聽着這些話,就好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聽起來完美的就好似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假人一樣。
可是實際上呢。
楚芳不是完人。
她也自私,也膽怯怯懦,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從來都恐懼以卵擊石,不敢硬碰硬。
可是這其中,也帶着的是智慧,也帶着縝密。
或許,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去在這個時候舉辦婚禮,如果不是她非要賭一口氣,陸清阻止她辦婚禮,她就非要頂過去給她好看的話,楚芳也不會有事。
而徐思沐也從楚芳的身上,學到了良心,學到了善良,更學會了作為女孩子,更加要自憐自愛自立自強。
悼念詞正在念着,就從別處傳來了一聲嚎啕大哭。
「我命苦的妹妹啊!你死的真是冤枉啊!嗚嗚嗚,老天沒眼啊!這麼好的一個姑娘,還如花似玉的,就這麼沒了……」
這樣的哭喪,乾打雷不下雨,顯得格外惹人厭惡。
楚靜來晚了,一過來就衝上前來,跪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的。
徐思沐蹙了蹙眉。
如果不是因為楚芳和她的關係,再加上她和周翰越的關係,恐怕這個遠房的姨媽,還真的是會避恐不及的。
周翰越側身,叫林宇過來交代了兩句。
林宇立即頷首,就叫手下的人去悄無聲息的先把楚靜給攙走了。
楚靜身後跟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扶着楚靜,「媽,別哭了……」
楚靜哀嚎着:「妹妹啊,你還沒見過你侄子吧,這是你侄子啊!你好好看看啊,以後,我們跟思沐就是一家人了……」
林宇實在是受不了,在楚靜耳邊說了兩句話:「我家老闆請您先出去休息。」
楚靜一聽是周翰越的命令,這才算是消了聲,也是低着頭,仍然是哭哭啼啼的往外走。
這樣一出鬧劇結束,葬禮繼續。
悼念詞念完,然後是來的賓客過來鞠躬,然後獻上花束和花圈。
徐思沐本不想打傘,但是她現在身體有孕,身子又有些虛弱,難免怕淋了雨生病發燒。
林宇撐着一把大傘站在後面,給徐思沐和周翰越兩人避雨。
墓碑上,楚芳的照片選擇的是年輕時候的一張黑白照片。
楚芳戴着一頂圓頂禮貌,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很甜,很美。
那時的她,笑起來唇紅齒白,還是在年齡最好的年華,還是在剛從大學校門走出來,渴望愛情渴望激情的年齡。
可是卻就是在那個時候,遇上了這輩子最不該遇上的人。
徐思沐朝着遠方墓園門口看了一眼。
有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了下來。
停在了墓園門口,然後有幾個人從車內下來,撐着傘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徐思沐看見其中那人的時候,身上的血液,似乎是在瞬間就已經凍結成冰了。
她手腳冰涼的看着那人走了過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家一家人。
徐景逸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面。
他根本就不想選在今天來。
但是父母都說要來,也偏偏要把想要鹹魚在家的他給抓壯丁過來,不得已,還是過來了。
徐景逸越過前面徐清雅的肩膀,看向了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徐思沐。
徐思沐的眼神,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冷淡。
一行人走過來,前面已經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旁人也都知道徐思沐和徐家人之間現在的這種關係。
他們都不由得紛紛猜想,既然不是親生母親,可是現在卻叫了一個並非自己親生母親的女人二十幾年的媽,心裏不會膈應麼。
徐思沐的手已經是握成了拳頭,緊緊地攥着。
周翰越握住了徐思沐的手,輕柔的化解了她的力道。
徐思沐閉了閉眼睛。
閉上眼睛,她就能想起楚芳的面孔。
她知道,現在在母親的葬禮上,和這樣一對渣男賤女起爭執,不好,她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來。
她再度睜開眼睛,唇角已經是帶上了笑,可是一雙眼睛裏面,卻冷得好似是冰凌一般,就仿佛是瞬間就能把人給凍死一樣。
他們今天來,就是來表明徐家的態度的。
相反,如果不來的話,報紙上難免會把各種不好的言論都扣在徐思沐的頭上。
但是一旦是他們來了,就表明,他們對於這樣一個「道德敗壞」的小三是選擇原諒的態度的。
徐海建和陸清兩人走到墓碑前,都朝着墓碑鞠了一躬,然後獻上了鮮花。
隨後,是徐景逸和徐清雅。
徐思沐微微鞠躬還禮。
葬禮結束了。
不少人都已經先離開了。
徐思沐先和周翰越一同把從c市趕來的親朋好友送走。
傅婉兮、祁然和李崢科都是昨夜從c市趕來的。
李崢科在獻過鮮花之後,遞給徐思沐一包紙巾,然後就跟着陸景重杜佳茵夫妻兩人先離開了。
徐思沐在手機上收到了李崢科的一條短消息。
【記得好好的,明天公司見。】
徐思沐看見李崢科的這句話,心裏覺得有些暖暖的。
祁然和傅婉兮作為好友,沒有先離開,知道周翰越肯定是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就都在墓園外面的車內等着徐思沐,在周翰越不能陪着徐思沐的時候,先陪着她。
在墓地旁邊,此時也就站着徐思沐以及徐家一家人了。
徐清雅扶着陸清走過來。
陸清眼圈也是有點紅,對徐思沐說:「節哀順變,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真相,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也是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的,你如果覺得彆扭,以後可以不用叫我媽媽了……」
徐思沐冷笑了一聲:「不需要提醒。」
徐海建皺了皺眉,「徐思沐,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陸阿姨又沒什麼錯。」
「哦,是沒什麼錯,」徐思沐看着徐海建,「錯的是你啊,爸爸,如果不是你欺騙了媽媽你的已婚身份,你故意誘導一個小姑娘喜歡上你愛上你卻又拋棄了她,那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些事情了,不是麼。」
「你說什麼?!」
徐海建瞳孔猛地緊縮,氣的抬手就要給徐思沐一個巴掌。
可是手掌舉到半空中,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給截住了。
周翰越眼神冷冷的看着徐海建,「岳父大人,請你想一想你現在的身份。」
徐海建被鬆開手的時候,竟然是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就摔倒在地。
他最近幾年身體已經虛了,比起來此時正值青壯年的周翰越來說,肯定是有心無力。
他自覺在周翰越面前表現的失言,畢竟是現在徐思沐還是周翰越的妻子。
他訕訕的笑了笑,「我知道,只是思沐,你也不能話說的太難聽了,這可是在你媽媽的墓碑前,你是想要讓她走的不安麼?」
徐思沐冷冷的說:「不安?正是因為有你這種男人,就算是死後也不肯放過她,還要來到她的墓碑前面來刷一刷臉,才能讓她走的不安。」
徐海建氣的不輕。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你這孩子,是從小誰教會你的禮義廉恥?是我從小把你養大的,而不是你媽!」
他指着墓碑,「她除了把你生下來,還給了你什麼?就你這種思想,都是因為她教壞的!」
徐思沐眼神冷的好似蒙上了一層冰凌。
她叫了一聲:「邢娜!」
「我在,太太。」
徐思沐指着徐海建,「把她給我從這個墓園趕出去,如果他不會走,你知道該怎麼辦。」
邢娜立即說:「是。」
徐海建站着沒動,有點輕蔑的看着走過來的邢娜。
「一個女人,能怎麼……嗷!」
話音未落,就已經被邢娜給握住了手腕。
他的老胳膊老腿,再加上自從中年開始,吃喝玩樂,已經把身體給掏空了,根本就受不住邢娜這麼一個反剪手。
徐海建的手被邢娜反剪在他的身後,「你走不走?」
「走!走!你快點鬆開!」徐海建哀嚎着。
此時陸清和徐清雅都沒有上前來,只有徐景逸沖了過去。
「你鬆開!」
徐景逸也壓根不是邢娜的對手,邢娜說:「我們太太說了,請你離開。」
徐海建被趕走了,他氣呼呼的走在前面,徐景逸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墓園外的車。
徐景逸問徐海建:「剛才三姐說的話是真的麼?」
徐海靜揉着自己的手腕,「什麼是不是真的?」
「是你向三姐的親生媽媽隱瞞了你已婚的事實?」
「這你也信?我和你媽的感情有多好你不知道?她就是被那個小三給教唆了,反正人死了,什麼都已經死無對證了,自然是徐思沐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徐海建說,「你媽沒有給你說?」
徐景逸說:「說過了。」
自然是陸清也告訴過他了。
和網上傳的那一段故事,基本沒差。
楚芳人品有問題,故意想要母憑女貴,把女兒送到了徐家,是陸清把她給拉扯大的,到現在卻是徐思沐恩將仇報。
徐景逸說:「可是媽媽對三姐並不好。」
「你怎麼知道不好?」徐海建說,「如果不好的話,就不會讓現在徐思沐一點事情就被那個小三給帶跑了,現在就連她的親生爸爸都敢打了!」
徐景逸沒吭聲。
剛才這是他自己親眼所見的。
此時,還在墓園門口。
陸清嘆了一聲,「思沐,不管你父親是怎麼樣的,你當女兒的,也不該這樣。」
徐思沐冷笑了一聲,朝着陸清向前走了一步。
「你來我媽媽的墓碑前,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門麼?」
陸清臉上表情未變,笑了一下,「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怕什麼。」
「你沒有做過虧心事?」
「沒有,」陸清展開自己的雙手,「我的雙手乾乾淨淨的,從來都沒有染上過髒的東西。」
徐思沐面色陰沉。
「是麼。」
一直以來,不管是在徐思沐身上出現過什麼不好的事情,都和陸清沒有直接關係。
她很擅長攻人心。
陸清能手裏沒有一丁點鮮血的就把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媽媽說得對。
她不是陸清的對手。
最起碼,如果她這樣暴躁,這樣正面的硬碰硬,就永遠不可能是陸清的對手。
徐思沐向後退了一步。
「邢娜,請徐夫人和徐小姐離開。」
邢娜立即向前,陸清和徐清雅剛才也看到了邢娜的手段,就微笑着說:「不用勞煩了,我們自己會走。」
陸清看向徐思沐:「早點回c市吧,徐家永遠都是你的娘家。」
徐清雅陪同陸清離開。
她知道,在這樣陰森而冷峻的墓園環境裏,她不該這樣想,可是她卻止不住的這樣想。
這下,徐思沐終於是不能和周翰越舉辦婚禮了。
徐思沐身上戴了孝,最起碼半年都不能辦喜事了。
徐清雅給陸清開了車門,陸清俯身彎腰進來,看見在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個撐着傘站立的身影。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彎腰進了車內。
她拿着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我今晚不回c市,我會去找你。】
墓園內。
周翰越又陪着徐思沐在廚房的墓碑前等了二十分鐘。
他側頭看着徐思沐的面容。
蒼白,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徐思沐走上前,蹲了下來。
她現在肚子已經很明顯了,蹲下身的時候,都顯得很笨重,周翰越扶着她的手臂,她緩緩地蹲了下來,然後跪在墓碑前,側臉貼了貼被雨水沾濕的大理石墓碑,輕聲說:「媽,我會幫你報仇的,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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