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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航第一次見到傅婉兮,跟在宋淑儀身後,膽怯的好似是一隻髒兮兮的土撥鼠。
傅婉兮原來叫宋玲,聽起來真的是老土的一個名字。
在改名叫傅婉兮之後,傅航還因為這個名字戲弄了她很長時間,叫傅婉兮但凡是聽到她自己的曾用名,都不由打顫。
傅航對此很滿意。
對此,傅楊賀總是會教導他:「婉兮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讓着她點?」
「不能。」
傅航那個時候十三歲。
他就已經開始冷眼看他爹了,「難不成還叫我對她好像是親妹妹一樣?對不起,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傅航真的是皮的很。
他剛開始不光針對傅婉兮,還有那個取代了他媽作為傅夫人的位置的宋淑儀。
一天放學後,傅航嘴裏咬着樹枝,坐在大石頭上,周圍圍了一圈小孩子。
「來,都過來!今天有任務!」
「什麼任務!?」
「有什麼獎勵?!」
傅航手裏拿着一個錢袋子,一晃,裏面嘩啦啦的響。
「裏面全都是遊戲幣,想要麼?都是你們的!按我說的辦!」
「行!行啊!做什麼?」
傅航嘿嘿一笑,呸的一聲把嘴裏的樹枝給吐掉,「你們看見前面在辦婚禮的麼?那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的……」
「看見了!」
「你們就這麼辦……」
傅航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今天是宋淑儀和傅楊賀的婚禮。
本來,二婚都不會大辦,可是傅楊賀的身份問題,還是準備請一些賓客過來。
傅家請客,過來巴結討好的肯定不少,聽到風聲的都來了,排場很大。
宋淑儀從沒想過自己能有這種地位,臉上掛着彬彬有禮的笑,忽然,不知道從哪裏竄過來一大群孩子,手裏拿着噴水的水槍,就朝着她噴了過來。
「啊!」
水槍裏面裝的不是水,而是墨水!
宋淑儀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狼狽過!
而不遠處,傅航就站在對面的台階上,拎着自己手裏的錢袋子亂晃,「來領賞錢了啊!快來領賞錢!」
事後,傅楊賀狠狠地教訓了傅航。
傅航死嘴硬,就是不認錯。
傅楊賀氣火攻心,直接就抄起一把椅子朝着傅航砸了過去,椅子四分五裂,傅航直接被砸進了醫院。
而因此,傅航的英雄事跡在圈子內流傳開了。
等到從醫院出來,又是生龍活虎。
只是,他也聰明,知道宋淑儀有傅楊賀照顧,欺負了就要得到相應的懲罰,就轉向宋淑儀帶來的那個拖油瓶——傅婉兮。
傅婉兮有段時間,嚇的聽見傅航的名字比狼外婆都管用,嚇的哭,去找宋淑儀。
宋淑儀卻也顧不上她,傅航這孩子太古怪,她喜歡不起來,也不想去跟他打好關係,來到傅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在貴太太的圈子裏立威,第二件事就是生一個兒子。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羅簡梅,明明厭惡丈夫前妻的女兒要死,還非要舔着臉去做戲,累。
她對傅婉兮這個女兒,有時候也覺得拖後腿,曾有一次,都想直接把她送去鄉下,被傅楊賀給阻了。
「我幫你好好敲打敲打傅航,不會欺負她的。」
不敲打還好,一敲打,傅航就變本加厲了。
他每天閒了就去傅婉兮的學校門口守着,專門等傅婉兮放學。
傅航就坐在校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看見穿着校服小裙子的傅婉兮從校門裏出來,喂了一聲,吐掉嘴裏的草棒,站起身來,「傅婉兮!」
傅婉兮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等到看見傅航真在眼前,嚇的撒腿就跑。
傅航:「……」
傅航眯着眼睛,見了他就跑什麼意思?他還就不信等不出她來了。
可是,事實證明……
還真的沒能等出來。
傅婉兮一直在雜物室躲到夜晚八點多,傅航直接找了校務過來,搜了幾間教室,找了大半個小時才找到。
傅婉兮就這麼躲在牆根,看着手電筒的光在窗玻璃上明晃晃的晃動着,嚇的不行。
傅航先找到了她。
小女孩就這麼躲在木頭桌子下面,咬着自己的手指,用一雙小鹿一般驚恐的眼睛看着他。
傅航第一次感覺到了挫敗。
按道理來說,他成功了。
他成功的叫宋淑儀帶來的這個小拖油瓶怕他了,但是他卻沒有一點高興。
「出來。」
傅航陰氣沉沉的說。
傅婉兮哆嗦了一會兒,還是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
「哥哥。」
傅航的暴躁,就在這小女孩這一聲哥哥里,完全融化了。
他想起來,還是很久以前,大概是剛剛懂得小孩子都是從媽媽的肚子裏生出來,而不是垃圾箱裏撿來的時候,就說:「媽,你再給我生個妹妹吧,要個小美女。」
現在果然是多了個妹妹,卻不是媽媽親生的。
傅航哼了一聲,叫傅婉兮:「跟上。」
傅婉兮就跟一隻弱兮兮的小兔子一樣跟在他的後面,肚子一會兒就咕咕的響了一聲。
傅航扭頭看了她一眼。
傅婉兮當即捂住了肚子,「我、我會管好我自己的。」
傅航:「……」
他被逗笑了,「你還能管住你肚子不叫?」
「我能。」
咕咕。
傅航哈哈大笑,「你想吃什麼?哥帶你去吃東西。」
傅婉兮跟在後面,沒吭聲。
傅航便帶着她去吃了重慶火鍋,要的特辣。
他本意是想要叫傅婉兮吃的辣,整整她,可是誰知道,他都已經辣的灌了兩杯冷水了,傅婉兮吃紅彤彤的辣鍋,眼睛都不眨一下。
傅航心裏想:這丫頭片子怎麼這麼能吃辣,辣死我了。
傅婉兮心想:其實這個哥哥不發瘋,還是很好的。
可是呢,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估計是偶爾抽風不拿她開涮吧。
隨着一天一天的長大,原本那個長得瘦小的女孩,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十八歲傅婉兮生日的時候,宋淑儀給她煮了一碗長壽麵。
這是傅婉兮生日的習慣,宋淑儀就算是再忙,也不會忘記。
當傅航打着哈欠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看見少女身上穿着一條白色的紗裙,頭髮上扎着粉色的髮帶,靜靜地坐在桌邊吃麵。
她吃的很慢,小口吃,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傅婉兮吃的很小心,因為宋淑儀曾經教導過她,在大家族裏面,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不能像是一個土包子一樣。
她以前在家鄉的時候,和奶奶在一起,吃飯都是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等到來了之後,宋淑儀一點一點教她,讓她逐漸變得像是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也避免傅楊賀看不起。
傅航走過來,十分冰冷的說:「就算是再怎麼裝成千金的模樣,也是個假千金。」
傅婉兮抬頭,狠狠地去瞪着傅航。
傅航挑眉,被傅婉兮這種濕漉漉卻自以為很狠的奶凶眼神看的心裏就好似是被羽毛給輕輕撓了一下。
他立即收起自己內心的異樣,「瞪什麼瞪,反了你了,還會瞪人了。」
傅婉兮深呼吸了兩口氣,鼓着腮幫,低頭繼續吃麵。
傅航也不往外走了,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傅婉兮的對面。
「還穿白裙子,帶粉色的髮帶,你不知道粉色需要皮膚白的人戴才好看麼?你這麼黑,戴上就跟一個傻大妞一樣。」
其實,傅婉兮的皮膚才是真正的白。
白的亮眼的那種。
粉色的髮帶顯得她更加嬌俏可人。
但是傅航偏偏就是覺得心裏不爽。
傅婉兮沒說話,加快了自己吃飯的速度。
吃得快,就未免帶上了點聲音。
但是聲音很小。
而且,女孩子配上嬌俏的臉蛋,吃飯即便是吃的狼吞虎咽,也是賞心悅目。
傅航一面盯着她,一面繼續說:「你看,你吃飯又開始有點像是豬哼哼了,你媽上次還說你呢,我都聽見了。」
傅婉兮直接把筷子摔了。
傅航這次嚇了一跳。
傅婉兮面也不吃了,直接拖椅子起身。
椅子腿在地面上嘎的一聲,拉開了極為刺耳的聲音。
傅航等到傅婉兮走到門口,才從剛在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叫傅婉兮:「傅婉兮,你是不是要翻天了!筷子都敢摔!你給我過來!」
嘭的一聲。
傅婉兮不僅敢摔筷子了,門都敢摔了。
傅航眼皮跳了跳,看着少女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有點懊惱。
插在口袋裏面的手,捏着一個小小的盒子。
這是他原本想要送給她的禮物,現在既然她不想要的話……
那就丟了吧。
傅航冷着臉,直接將盒子扔進了垃圾桶裏面,趾高氣揚的上了樓。
等到半個小時後,傅航抓着自己已經快成了獅子的雜亂頭髮,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伸手從垃圾桶裏面翻東西。
他把那盒子給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浮灰,拿着給傅婉兮放到了房間裏。
算了,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看在她今天生日的份兒上,禮物,還是要送的。
誰知道,當天晚上,當傅航從外面的一群狐朋狗友們聚會回來,就看見保姆從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裏面拿出來一個小盒子。
「這也太浪費了吧,這麼好看的項鍊……」
「等等!」
傅航衝過來,一把就將這個小盒子給奪了過來。
打開小盒子,裏面果然是他白天送給她的那條項鍊。
傅航咬着牙,怒氣沖沖的上了樓,去踹傅婉兮的房門。
傅婉兮正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面,複習當天的功課。
「傅婉兮!你給我開門!」
傅航實在是嗓門太大,傅婉兮無奈,只好是移開了椅子,去打開了門,「你有什麼……」
話沒說完,傅航就把他手裏的盒子舉到了她的眼前。
「你把它扔了?」
傅婉兮微微一愣。
這是一條項鍊。
但是,她絲毫都不記得,她什麼時候有過這樣一條項鍊。
身後的保姆說:「這是從婉兮小姐房間裏面丟出來的。」
傅航咬着牙,「你就這麼把我送給你的禮物給扔了?」
傅婉兮:「我……」沒有。
可是,傅航根本就不給她時間去反駁,把自己的襯衫袖扣直接扯開,露出手腕上的一條紅色的繩子。
這是一條轉運珠的紅繩手鍊。
傅航今年是本命年,他在生日提前兩個月的時間,就開始每天無時無刻的不在跟傅婉兮滲透着自己要生日禮物這回事。
傅婉兮身上沒什麼錢,也買不起什麼奢侈的禮物。
況且,像是傅航這種小少爺,要什麼有什麼,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送的東西呢。
傅婉兮被傅航給搞的煩透了,只好就自己編了一條紅繩手鍊,上面串上了一顆珠子,給了傅航當生日禮物。
她本以為,傅航會把這樣一條手工粗糙的禮物直接丟到一邊去,卻沒想到,他竟然戴在手腕上。
傅航當着她的面,直接把這條手鍊給丟進了垃圾桶裏面,就好像是丟垃圾一樣,然後揚長而去。
傅婉兮本並沒有感覺如何的。
可是,當看到傅航真的將手鍊給丟掉的那一瞬間,心裏還是有了一絲隱秘的失落感。
她想,他就是做戲。
傅航這麼討厭他,怎麼會把她送的手鍊給戴在手腕上呢。
而且,那個保姆……有問題。
傅航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
這個死丫頭,怎麼還不來找她道歉!
都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好吧,再等她半個小時。
終於,在過了一個小時後,傅航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很好。
他總歸是沒有傅婉兮的心硬。
他直接拉開了門,就出去了。
他又去翻了垃圾桶。
只是,這一次,垃圾桶裏面竟然是空的,裏面的垃圾袋已經是換過了的。
傅航當即就有點炸毛了。
他從樓梯上沖了下來,叫着保姆。
「樓上的垃圾呢?」
保姆說:「剛才垃圾車來了,就都丟掉了。」
傅航直接就沖了出去。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堂堂傅小少爺,竟然淪落到有一天去垃圾站翻找垃圾的地步。
他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直接坐在一堆垃圾上,給自己的好哥們謝景煥打電話,讓他過來陪着自己一塊兒找。
謝景煥還真的是夠哥們,就過來啦。
他陪着他一塊兒坐在垃圾堆上,「有這功夫,你就讓婉兮再給你編一個不就行了。」
「不可能!」
讓他去低聲下氣的求她?做夢吧。
而且,傅婉兮也不可能再給他編一個新的手鍊。
他剛才說的那麼難聽,扔的那麼決絕,真的是讓她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他。
他在傅婉兮面前的臉,就全都丟光了。
「你不是說不出口吧,」謝景煥打趣他,「你說不出口,那我去找婉兮說。」
「你敢!」傅航說,「你要是敢去跟她提這事兒,以後就沒有兄弟情了!」
傅航說着,就直接把謝景煥從垃圾堆上踹下去,「換個地兒坐,這個垃圾還沒翻。」
謝景煥見傅航這麼翻,偌大的垃圾站,這得翻到猴年馬月去,就出去,找了工地上的幾個工友,一人給發了一百塊錢。
「如果有誰能找到那條紅色的編織手鍊,我再加五百塊。」
眾人一聽,這是好事兒啊!
在工地幹活,干一天也就才兩百塊,現在一個小時就一百塊,而且找到了那手鍊,還會再加五百塊!
幾個人立即扎進去找手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註定,最後,那紅色的手鍊,還是傅航給找到的。
謝景煥給那幾個工人發錢的時候,有一個工人還有點惋惜。
「我差點就先找到了。」
傅婉兮把這手鍊給踹在了口袋裏面。
謝景煥問他:「你不戴上?」
「不戴。」傅航說,「現在戴上,不是打我自己的臉麼。」
謝景煥嗤了一聲:「你覺得現在來到垃圾站翻垃圾,不是打你傅小少爺的臉麼。」
傅航回到傅家別墅,進門的時候,剛好和傅婉兮打了一個照面。
傅婉兮的目光波瀾不驚的落在傅航面上不過幾秒鐘,就飛快的轉開了。
傅航眯了眯眼睛。
他就這麼沒有存在感?
看見一個普通保姆,都是見傅婉兮笑眯眯的打一聲招呼的。
既然她看不見他,他就給她創造點機會能看見他。
所以,傅航直接伸腿。
傅婉兮猝不及防的被傅航伸出來的腳給絆了一下,向前踉蹌了一下,直接摔了。
傅航急忙過去扶她。
「你沒事吧?」
他就是想要絆她一下的,也沒想她能踉蹌幾下就摔了啊!
傅婉兮直接把傅航的手給甩開,直接轉身就走。
傅航:「你……傅婉兮,你給我站住!」
傅婉兮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這一年,傅婉兮的成績很不錯,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學,開始了自己的住校生涯。
在住校的時候,只有每逢家宴,和她必須不得不回去的場合,她才會回去,其餘時間,只有偶爾給媽媽打個電話之外,別無聯繫。
甚至就連宋淑儀給她的零花錢,她從來都沒有動過,她開始自食其力,除了獎學金的錢之外,就是自己兼職去做事賺錢。
傅婉兮從來都不想落人話柄,也不想讓母親宋淑儀為難。
宋淑儀現在是家庭主婦,也就意味着,她吃的用的花銷,全都是來自於傅楊賀。
當然,也就包含傅婉兮。
所以,當在傅婉兮大學畢業,開始有了實習期的第一份工作之後,就將傅楊賀在每月給他打錢的銀行卡還了回去,還送給了傅楊賀一個古董茶具。
她買的古董茶具,就是在古玩店裏面淘的,價格算不上貴,也就是個仿品。
傅航一看,就不由得嗤了一聲。
「是仿品。」
他絲毫都不在意在傅婉兮面前直說。
傅婉兮說:「傅叔叔,我知道我買的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貴的,但是卻是我第一次拿到的工資。」
傅楊賀笑着:「好,有這份心就行。」
當然,一併還回來的,還有這張銀行卡。
傅楊賀本不肯收,傅婉兮執意要歸還,傅楊賀便收下了,順手就給了助理。
助理再查詢後,吃驚的跟傅楊賀匯報。
「傅董,這裏面的錢,分文未動。」
傅楊賀一聽,也很驚訝。
他搖了搖頭,讚賞:「真是個有骨氣的孩子,要是我親生的孩子,能有她的一半骨氣就好了。」
可惜啊。
傅家的子侄輩,都實在是不可說。
傅婉兮和母親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傅航跟在後面。
「怎麼不接我的電話?」
傅婉兮頭也不回的說:「學校功課太多,沒什麼時間。」
「騙我?」傅航長腿一邁,就擋在了傅婉兮的面前,眯起眼睛,「你的課程表我看過了,大二大三就不說了,你現在都已經是實習期了,哪兒還有課?」
傅婉兮向左,他就向左。
她向右,他也向右。
傅航問:「承認就這麼難?」
傅婉兮被傅航逼的實在是沒辦法,她抿了抿唇,「好啊,我承認,我就是不想看見你,滿意麼?」
她直接伸手,推開了傅航。
傅航被這話刺的沒穩住重心。
沒想到,她的這種力氣,還真的是把傅航給推的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上。
傅婉兮已經走到路邊,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她從車窗朝着外面看,看見傅航坐在地上,還是一動沒動,保持着剛才摔倒的姿勢。
傅婉兮心裏一緊。
出租車已經開動了,她生硬的偏過頭去,報出了自己學校的地址。
傅航在地上還真坐了一會兒,眼角的餘光已經看見傅婉兮那丫頭片子,還真的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傅航心裏罵了一句。
真是沒良心的。
「人都已經走了,還不起來?」
忽然,從斜前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傅航臉上的表情登時就變了,抬起頭來看向站在前面不遠處的男人。
傅深。
是傅航同父異母的哥哥。
傅航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看傅深,轉身往別墅裏面走。
傅深慵懶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爸如果知道你的心思,會打斷你的腿吧。」
傅航猛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傅深走過來,「傅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偽裝什麼,你偽裝的再好,我也能看得出來。」
他笑了一下,「你喜歡傅婉兮。」
傅航捏緊了拳頭。
傅深和傅航的眉宇間都像傅楊賀,現在對視的時候,彼此像了三分。
「但是,你們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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