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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老A打來的。
因為恰逢年關,老A也不是想要自己手下的人好似是連軸轉的陀螺,就給他們放了個假期。
他自己呢,也回了一趟老家,想要去看一看已經年邁的老母親。
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的,從來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就怕拖累別人。
結果卻不料,在老家,就接到了舒晴的電話。
…………
舒晴回安嶺,和爸爸媽媽妹妹過了一個年。
在吃飯間,父母還說起來宋濂。
「幸好萌萌沒有和那個男人好了,要不然,人生都要被毀掉了。」
「那男人也是的,去勾人家有夫之婦就算了,還故意殺人,現在送進精神病院裏去,也是罪有應得。」
舒萌皺眉,「爸媽,你們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啊!我不想聽不高興的事兒!」
「好,好,」舒爸爸說,「誇你火眼金睛,已經看出來那男人的真面目,才嫁給了小趙。」
小趙是舒萌現在的老公。
家境殷實,雖然算不上宋家那種大富大貴的豪門,但是也算是比下有餘。
舒晴默默地吃着飯。
這樣看起來,有時候,生活真的是平淡才是真。
然後父母兩人又從舒萌扯到舒晴,勸舒晴要儘快振作起來,就算是不找對象,也要好好地生活,對得起自己生活的每一天。
「嗯,我知道的,媽媽。」
當天晚上,舒晴就接到了周翰騁打來的電話。
「你今天在c市麼?」
「不在,我在安嶺陪我爸媽過年。」
「那……我有一天的假,我們要不要見一面?」
周翰騁用了很委婉的方式,不似以往那樣強勢,指揮舒晴去做這做那的。
「好。」
舒晴心裏還是有片刻的心軟。
既然父母都已經說了,她也想要和過去,正式去畫上一個句號,然後迎接新的開始。
舒晴以看朋友為由,第二天,就坐車回去了c市。
她和周翰騁約在XX公寓見面。
舒晴先到了。
她準備好了房產證和當時的房產公證書。
今天,她要把所有的一切,和周翰騁有關的一切,全部都劃清界限。
他送給她的房子,她也並不想要了。
有這樣一套房子,對她而言,也只是過多的念想而已。
一直到八點多,周翰騁才來到。
周翰騁手裏拎着兩個外賣盒,笑着:「順路路過朱記,記得你最喜歡吃裏面的糖醋裏脊和紅燒茄子,就打包了兩份過來,吃過飯了麼?」
周翰騁比起來兩個月前見面的時候,瘦了很多,眼眶都已經是凹陷了下去。
在戒毒所的日子,過的並不算舒坦。
需要克服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現在周翰騁的這副模樣,已經算是最好的狀態了。
舒晴去廚房洗了兩個碗出來。
兩人對座在桌邊,彼此相對無言。
還是周翰騁先開了口。
「抱歉,我應該早點過來的,先給你做好晚飯,結果我來晚了,還讓你等我,一起吃外賣。」
周翰騁十分真摯的道歉。
舒晴看着周翰騁。
這是她當時一意孤行要喜歡的男人,也是一意孤行要嫁的男人,結果,現實在她的臉上,給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已經過去了,和我沒關係。」舒晴低頭吃飯。
女人都是感性的,也都是有自己的柔軟。
她低頭吃飯,卻沒有發現,周翰騁除了面前小碗裏面的白米飯之外,根本就沒有吃買的這兩份菜的外賣。
她很明顯的有點心不在焉,於是,就沒有發現周翰越的更加心不在焉。
她忽然抬起頭來,剛好就對上了男人的一雙眼睛。
「阿騁,等到過了年,自首吧。」
周翰騁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頓。
「自首?」
「嗯,然後坦白交代,爭取可以最低刑期,」舒晴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周翰騁冷笑。
片刻後,他又恢復如常,「好。」
吃了飯,周翰騁拿出來煙花來。
「我們去樓上天台放煙花吧。」周翰騁說,「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承諾給你的煙花雨。」
舒晴的心中一動。
那是在最美好的時光里,許下的承諾。
可是他們卻已經在也不是曾經的少年少女了。
她點了點頭,「好。」
她隨着周翰騁上了樓,來到了天台。
周翰騁買了許多煙花。
在漫天的火樹銀花下,舒晴抬頭仰望着,那些被煙花點亮的夜空,在她的臉上投下了一陣陣亮光,就好似是兩個倒映在瞳孔眼睛裏的小桔燈。
周圍不少人都抬頭朝着這邊看過來。
這樣的煙花,比起來每年元宵節政府的煙花展,絲毫不遜色。
舒晴有點困頓,上下眼皮打架,在從天台上下來的時候,差點就從台階上踏空了。
周翰騁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摟住了她。
「困了?」
舒晴點了點頭。
「那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
舒晴下意識的就想要搖頭。
周翰騁說:「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待會兒就走,這套房子,既然是送給你的,那就是送給你的。」
舒晴也沒有執意。
她說:「那我等到過了年,就去賣掉,把錢分給你一半。」
「嗯。」
周翰騁扶着舒晴回到了房間裏,舒晴已經是昏昏沉沉的睡了。
在迷濛之際,舒晴握着周翰騁的手,一直在口齒不清的叫着阿騁。
「阿騁……」
周翰騁鬆開舒晴的手,眼神冷了下來。
在剛才提回來的菜裏面,他下了足夠劑量的安眠藥。
他直接轉身去了書房。
可是在他放東西的暗格裏面,卻發現已經空了。
證據不在了!
周翰騁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成真了!
這是他的後手。
這套房子,只在婚前給舒晴說過,而且帶着她去辦了房本,這裏面藏着的東西,任何人都懷疑不到他。
而且,舒晴和他結婚這麼多年來,早就已經徹底生疏了。
這棟公寓,對於舒晴而言,也早就已經成了可有可無了。
卻沒想到,舒晴竟然會再想起來這套公寓,並且回來,找到了那證據!
但是周翰騁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舒晴只知道,還沒有告訴老A,否則的話,老A那幫人,可不會放任他在戒毒所里待到現在。
她竟然還勸他去自首?
真是天真!
周翰騁沒有在書房找到,就立即返回到舒晴的房間裏,去翻舒晴的手機。
他直接就把手機遠程給一個黑客,然後把裏面的所有資料都給調了出來,沒有找到。
周翰騁皺了皺眉,又讓黑客翻了舒晴的郵箱和社交賬號,也沒有。
那拿東西在哪裏?
難不成已經是銷毀了?
不可能。
舒晴既然敢不顧他們夫妻情誼,去做老A的線人,算計他,她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種情況的發生!
如果不是舒晴的話,現在他周翰騁,也根本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周翰騁越想就越覺得怒火中燒,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舒晴,轉身就去了廚房裏,然後打開了燃氣灶。
他盯着燃氣灶,有幾秒鐘的愣神。
他的腦海里,有舒晴還是少女時候的笑臉,笑的就好似是一朵綻開的花朵一樣。
可是……
周翰騁冷下了面孔。
能成大器者,不拘小節。
怨只怨舒晴,你走錯了路。
跟他對着幹,就該想到現在的後果。
再見,舒晴。
周翰騁沒有再去看舒晴一眼,出了門,將房門給帶上了。
即便是他不知道舒晴到底是將證據藏在哪裏了。
舒晴一旦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了。
周翰騁的身影,隱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舒晴做了一個夢。
在最好的年齡,在大學校園裏。
正是滿樹的櫻花紛飛的季節里,飄散的花瓣漫天飛舞,美麗的不似人間。
她去找同學,左找右找找不到人,有點急。
每逢櫻花盛開的時候,校園都成為了一處景點。
遊客人很多。
就在這時,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生,懷中抱着的作業本嘩啦啦的全都掉了一地。
她匆忙蹲下去撿,對方也幫她撿,連連說着抱歉。
是一個長相很帥氣的男生。
舒晴將作業本都撿了起來,抱在自己的懷中。
男生手裏剛剛撿起的那一本作業,剛好是掉在了水中,現在半邊都是濕的。
他說:「我幫你去弄乾,你下午來經管系三班找我,我叫周翰騁。」
一見誤終身。
在結婚後的幾年裏,每一次,她都在安慰自己。
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愛過幾個人渣呢?總有機會從頭開始。
可是,她終歸是沒有機會了。
…………
舒晴早在年前,就已經將證據封存在快遞袋裏面,然後約定了年後寄送給老A。
在這封信件之中,還附帶着詳細的地址,找到證據的地方。
老A當時一接到信件,拆開。
他激動的手都抖了!
這是這兩年來,他手下經過的最大的一個案子,可是忙了這麼長時間,卻依然是一無所獲!
只差最後的證據!
果然還是他看人很準,就知道舒晴是苗子!
他立即就給舒晴打電話,但是很意外的是,電話沒人接,不光是私人號,還有工作號,都沒人接。
老A心中隱約不安,他就又給舒晴的家人打了電話。
舒萌接的電話。
「我姐昨天就回c市了呀,說要見朋友。」
老A心道糟糕了。
舒晴在給他的信件里道了歉,導致這份證據遲到了兩個月。
他立即就找人集結起來,然後去查了舒晴的這一套公寓。
他一推門進入,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煤氣味道。
不好!
他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叫舒晴的名字,卻根本就沒有人回應他!
老A還沒有看到舒晴,就先對身後的人叫了一聲:「打120!」
徐思沐和周翰越趕到醫院,舒晴已經從急救室中被推了出來。
醫生說:「實在是時間太久了,耽誤了治療時間,她現在……深度昏迷中,我們還會做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
老A是個暴脾氣的,「你給我說清楚,深度昏迷是什麼意思?植物人?那還會不會醒過來?」
這是徐思沐第一次見老A。
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老A頭髮有點花白,看起來就是一個中年大叔的模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體並沒有發福,保持的很健壯。
周翰越攔住了老A,找人去叫梁錦墨過來。
有一些話,醫生不能隨意宣佈,特別是面對家屬的時候。
梁錦墨過來,對主治醫生打了個手勢,讓他先離開。
「她的情況我看了,現在基本可以確認是腦死亡,」他看老A又想要開口,打了個手勢,「之所以說基本,是因為現在還沒有到達十二小時的觀察期限,等到這十二小時之內,做檢查做觀察,才會得出最終的確定。」
老A向後退了兩步,幾乎踉蹌摔倒。
周翰越扶住了他。
他看向梁錦墨,「錦墨,那還能醒過來麼?」
「幾率幾乎為零,」梁錦墨面對周翰越,也沒有打算說官方場面上的話,「基本是已經判定死亡了,現在需要靠儀器存活,我建議,可以通知家屬了。」
老A捂住了臉。
一個一直遊走在第一線的中年男人,此時卻傷心哭的好似是一個孩子一樣。
徐思沐站在門口,她的心裏實在是很難過,一抽一抽的疼。
她直接轉身,去了病房。
遠遠地,她看着面色蒼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舒晴,一步一步走過去。
儀器上面的線條,還是在微弱的跳動着。
可是,誰能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即便是出現醫學奇蹟,也不可能醒來了。
徐思沐伸手握了握舒晴的手。
晴姐,你怎麼這麼傻呢。
檢查還在繼續。
可是,現在的檢查,都已經是在為確定腦死亡做準備了。
她也許還會有生理性的感覺,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周翰越給安嶺的舒晴的父母和舒萌打了電話。
舒萌接的電話,「我姐姐?我姐姐怎麼了?她昨天下午還給我打電話呢。」
聽見這樣的聲音,周翰越不忍說出真相來。
「你們來c市吧,舒晴……在醫院裏。」
老A也頹了半天時間。
他在吸煙室裏面,猛地抽了三盒煙,一盒比一盒抽的兇猛。
他自從大學畢業,進入這一行,生死之間其實已經看的很淡了,既然是能進入這一行,就是已經真切的考慮好了。
可是,他手下發展的這些線人,有些卻並非是專業的。
他們只是因為或多或少的目的成為其中一員。
像是舒晴這種,完成任務就功成身退的也不少。
只是舒晴……
和舒晴這姑娘共事這麼長時間,他真的是……
可惜啊!
為這姑娘可惜啊!
老A把煙頭丟在地上,直接踩滅,走了出去,對外面的手下操着濃重的煙酒嗓道:「行動。」
此時,周翰騁已經回到了戒毒所,並且和律師取得了聯繫。
戒毒所出示了戒毒成功的文件。
而警方還沒有找出來有關於周翰騁的關鍵性證據,他可以直接恢復自由身。
就當周翰騁離開的時候,幾輛鳴笛的警車呼嘯而來。
幾個穿制服的人下來就將周翰騁給按住了。
「你被捕了。」
周翰騁臉色漲紅,剛才得意的笑都尚且還在嘴邊,「你們有證據?沒有證據的話就是非法拘禁!我的律師在這裏!」
坐在車上的老A揉了揉太陽穴,根本就不想跟周翰騁廢話,打了一個手勢。
「帶走。」
一直到拘留所里,周翰騁還在冷笑,質問對方是否有證據。
直到被關進審訊室中,老A直接上前,直接就給了他一頓拳腳相加。
「王八蛋!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老A的拳頭很硬,拳拳往周翰騁的臉上招呼。
「你生活在一起五六年的妻子,都能狠得下心來下殺手?!」
周翰騁沒有抵抗。
他也抵抗不了。
只是用還帶着手銬的手,護了一下頭部。
他冷笑了一聲,「舒晴死了?」
老A在他的臉上又補了一拳。
周翰越覺得自己的牙齒都有點鬆動了。
老A說:「就憑你這句話,我不把你送進監獄裏,讓你把牢底坐穿,就枉費我這些年查你!」
他把手中的證據展現在周翰騁的眼前。
周翰騁不以為意的眼睛,在老A手中掃了一圈,忽然就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你……你怎麼會有……」
「你覺得舒晴最後去見你,是因為你麼?她只是想要重新開始而已!」老A說,「她想要她自己重新開始,也換你一次新生!可是你不珍惜,你竟然……」
老A說不下去,叫了門外的警員過來審問他。
即便是周翰騁什麼都不說,現在證據在手,也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老A蹲在台階上抽煙。
手機響了一聲,是周翰越發來的消息。
【舒晴的父母和妹妹來了。】
老A掐滅了煙,蹲在地上許久,才起身,朝着車走過去。
不管如何,有始有終。
這是他第一次不想去接近線人的家屬,他覺得有愧。
舒媽媽趴在舒爸爸的肩膀上,泣不成聲,舒萌跪在床邊,嚎啕大哭。
「姐!你別睡啊!你起來吧!你別睡了好不好!你說了,你會帶着我去國外旅遊啊!」
舒萌的聲音哭的沙啞,聞者落淚。
就算是見慣了生死的醫生,也是不由得低頭背過身去。
才是花一樣的年齡,就這樣沒了。
醫生經過一天的觀察和檢查,正式宣佈腦死亡。
舒晴的父母在哭過之後,提出了器官捐贈。
醫生都很驚訝。
舒媽媽說:「小晴有在兩年前,簽訂了一份捐贈器官協議書,只要是宣佈腦死亡後,就可以將她的……器官,捐贈給需要的人……」
幾句話,舒媽媽說的已經是泣不成聲,幾乎已經成了淚人了,抽噎的說不出話來。
舒晴早在大學畢業,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她後來又去醫院裏面,當了兩個月的護工,就更加堅定了信心,直接就填寫了捐獻同意書,還去匹配了骨髓庫。
她真的是一個熱心公益的姑娘,不是惺惺作態,是自己認真儘自己微博的一份力量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姑娘,沒了。
徐思沐靠在一旁的公共座椅上,眼神有點虛空的望着前面不遠處的磚牆,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濕意。
周翰越走過來,牽過她的手。
「回去麼?」
徐思沐點了點頭。
在經過老A身邊的時候,徐思沐的腳步略停頓了一下。
「周翰騁會被判多少年?」
「二十年以上或者無期。」
這是他和檢察官提議的。
徐思沐點了點頭。
這是法律。
可是就算是無期,真的能夠彌補一個原本應該好好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鮮活生命麼?
周翰越握着徐思沐的手,從電梯上下去,一路來到車庫,然後上了車。
車輛平滑的行駛在道路上。
「去陸清的墓地看看吧。」
徐思沐忽然開口。
周翰越轉頭看了她一眼,調轉了方向。
昨天,派出所的人已經過來和她調查過了,她一五一十的說明了那天的情況,卻隱去了談話的內容,直說是兩人之間的一些私人恩怨。
雖然兩人之間有些恩怨,但是陸清也的的確確是自殺的,徐思沐當時被邢娜拉走,回到周家大宅又早產進醫院,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即便是底下八卦的人不少,說徐思沐氣死的徐夫人。
可是徐思沐向來都不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
她在之前,想要將輿論扭轉,也都是因為楚芳。
她不想讓媽媽即便是去世了,也蒙上一層灰霾的羞辱。
墓園到了。
徐思沐開門下車,周翰越問她:「要買花麼?」
徐思沐看了一眼,「不了。」
她本意也就不是來掃墓,也不是來祭拜的。
她只是過來看一眼。
徐思沐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陸清的照片,挑選的這一張,一如既往的傲慢清高,臉上看不出一點細紋的痕跡。
死了麼?
她真的死了。
其實,即便是陸清不死,她也不會再對陸清做什麼了。
如果陸清的仇恨都是向着她一個人,她沒什麼可怨的。
可是,陸清卻害死了自己最親近的媽媽。
她不可能原諒陸清。
卻也不會繼續憎惡了。
陸清是陸珩的媽媽。
陸珩是為了救她死的。
她站了兩分鐘,「我們回去吧。」
周翰越載着徐思沐駛離墓園。
一路上,徐思沐都沒有說話,她靜靜地望着車窗外,呼吸平緩到讓人覺察不到,都會讓人誤以為她睡着了。
看過去,她的一雙眼睛,還是睜開的,只是看向車窗外的目光,有些虛無縹緲。
到了別墅,徐思沐先進了房間,周翰越沒有立即進去,在外面抽了一支煙,才回去。
柳嫂說徐思沐在餵奶,他就單獨一個人先上了樓。
周翰越去換了家居服,從衣櫃裏面取出衣服的時候,忽然碰到了徐思沐的一件大衣,口袋裏面硬硬的邊緣刮擦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將口袋裏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是幾張照片。
他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情緒的驟然波動起伏。
因為早有預料。
就並不顯得措手不及。
他一張一張的翻過去,然後又把照片重新放回到徐思沐的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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