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彥前去單位找林書記,跟林書記一說,果然同意了。
十五號這天中午,韓立新開車,跟許世彥一起,去火車站接人。
十一月中旬,溫度還沒到最低,也挺冷了,倆人將車停在火車站外,也沒下車,就在車裏等着。
「到點兒了啊,咋沒動靜呢。」
許世彥看着手錶,明明到火車進站的時間了啊,咋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是不是晚點了?再等會兒吧,不行咱就去車站問問。」
韓立新也急,沒辦法,那火車不來,他們還能怎麼辦?
等了十多分鐘,終於聽見火車鳴笛了,倆人急忙下了車,往出站口走。
他們走到出站口,火車也進站了,隔着鐵欄杆,就見到好多人大包小裹的下了火車,往出站口這邊走。
倆人瞪大了眼睛瞅啊瞅,終於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小妹,媳婦,這邊兒,這邊兒。」許世彥朝着裏面招手,大聲喊着。
蘇安瑛一手扶着許世琴,另一手拎着個大兜子,後背還背了一個兜子。
蘇維忠更不用說,後背一個大背兜,兩手還拎着東西。
三人一邊走一邊往外打量,找尋接站的人。
果然,就見到出站口外,有人朝他們揮手,再仔細一看,是許世彥和韓立新。
「小妹,你三哥來接咱了。」
蘇安瑛朝着丈夫揮揮手,然後攙扶着許世琴快步往前走,出了火車站。
剛一出來,許世彥和韓立新就上前來,接過蘇安瑛和蘇維忠手裏的包。
蘇安瑛攙扶着許世琴,幾個人往前走,來到吉普車跟前兒。
「這是?」蘇維忠還以為女婿能趕着馬車來接呢,結果卻看見了一輛吉普車,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哦,我跟場子裏借的,咱家馬車慢,還不暖和,這車快。」
許世彥笑笑,解釋了一句,扶着妹妹上車。
「管你們領導借的?車也能借出來?」蘇維忠驚訝不已。
他家姑爺現在都混的這麼好了?場子的車說借就借?
蘇維忠打量着眼前的車,這個應該叫吉普車,是吧?這可不是一般幹部能坐的呢。
以前有句老話咋說的來着?
「地區幹部兩頭停,縣上幹部帆布篷,公社幹部一三零,大隊幹部雙零零。」
帆布篷說的就是吉普車了,擱以前那得是縣裏幹部才能坐的。
「爹,想啥呢?趕緊上車啊。」
許世彥剛把妹妹扶上車,一回頭,看見蘇維忠瞅着車發愣,不由得奇怪,老爺子這是咋地了?
「我就看看這車,以前不都說,這得是縣裏幹部才能坐麼?
沒想到啊,我這老泥腿子一個,還有機會坐這樣的車呢?」
蘇維忠覺得暈乎乎的,好像做夢一樣。
「爹,大冷天的你快上去坐吧,咱趕緊回家,家裏都等着呢。」
許世彥一聽,笑了起來,這老爺子真有意思。
「等以後你姑爺掙錢了,咱也買一輛車開開。」
一邊說,一邊扶着老爺子上了車,然後又把那些行李包裹,也都塞車上了。
吉普車大,寬敞,後排坐三個人再放行李,也不算太擠。
「媳婦,你扶着點兒小妹啊。」
許世彥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囑咐了一句,然後韓立新發動車子,出了車站一路向南。
從火車站往南走,路過松江河市場前面的崗樓,然後往東拐,再往南,就可以直接到東崗了。
《最初進化》
松江河街里的路還算可以,從拐角樓往南到東崗這一段路就不咋地了,坑坑窪窪的,有些顛。
蘇安瑛摟住許世琴,儘量保持身體平衡,避免她後背的傷處碰到。
吉普車可比馬車快太多了,很快就到了東崗,直接停在烈士墓前許家大門外。
車剛停下,許世彥還沒下車呢,就見到許家院子裏呼啦出來好些人。
許世安兩口子、蘇安芳姐妹、歷誠容、韓立民,還有趙建設、黃勝利等人。
大傢伙兒一擁而上,蘇安芳姐妹扶着許世琴,趙建設等人扛着行李包裹,嘻嘻哈哈的就進了東屋。
東屋裏人更多,韓文忠兩口子、歷秉卓夫妻、於守廣、趙大海、周長和,這些歲數大的都在。
韓家是許世琴的公婆,許世琴去手術沒跟韓家說直接走的,李月秀沒能跟着去省城照顧,心裏過意不去。
所以得知許世琴回來,老兩口特地買了不少東西送過來,給許世琴補身體。
歷家跟韓家是鄰居,歷誠容還跟蘇安花處對象呢,還能不知道許世琴手術回來的事?
論起來呢,歷家跟許家即將是串門子的親家,許家有事,歷家肯定得來,這是正常的人情交往。
所以歷秉卓兩口子跟韓文忠夫妻商議好了,今上午也拎着東西過來。
其他人更不用說了,都是跟許家關係不錯有來往的,也都拎着東西過來看看。
這一回,許成厚夫妻沒給那幾個兒子打電話。
一回就夠了,他們老兩口又不是沒記性,才不犯那個賤呢。
往後就這樣,家裏有事也不用通知他們,愛來不來。
有這麼多人關心,許世琴自然高興。
不過她剛手術完二十來天,身體還挺虛,尤其是從渾江往回走,多數都是坐着,沒休息好。
這會兒強撐着跟眾人都打過招呼,然後就被扶着回西屋休息去了。
「我剛才看了,世琴這回手術回來,身形沒啥變化。
哎呀,我這在家啊,就擔心,你說萬一把那些什麼螺絲啊,釘棒啥的取出來,她能不能又駝背了?
這回看着,好像還行哈,沒啥事。」周桂蘭瞅着許世琴的背影,跟李月秀說道。
這話,實際上就是說給親家聽的,周桂蘭這是怕韓家人有啥顧慮,特意說出來。
畢竟以前從來沒見過有羅鍋還能手術矯正的。
別看之前挺好,那是有東西在裏面撐着,誰也不敢說,取出來那些東西後,人會是啥樣兒。
對於親生父母來說,別管閨女啥樣兒,他們都能接受,也絕不會嫌棄。
但是別人,尤其是公婆,這就不一定了,所以周桂蘭故意這麼說。
李月秀點點頭,「別管啥樣兒,只要人好好兒的就行。
哎呀,我在家就惦記着,你說孩子手術好幾回,這得遭多少罪啊?
咱身上剌個口子都疼好幾天,你說孩子後背挨那麼多下,咋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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