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譽王奪嫡 第七十七章：朝堂論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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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宮
近幾日言皇后因為身體有所不適，再加上蕭景桓的特意囑託，所以言皇后經常將靜嬪請來正陽宮，除了調理身體之外就是增進一下感情，以便能為蕭景桓多拉一些助力。
「靜嬪妹妹，自從景琰接手了慶國公的案子，已經許久不曾入宮給你請安了吧。」
靜嬪輕嘆一聲，「是啊！妾身與景琰已經有兩月不曾見面了。」
言皇后輕笑一聲，「景琰那孩子我還是知道的，辦事認真，這次又是陛下親自交代的差事，自然全心全意為陛下分憂，只是苦了你了！」
「景琰身為皇子，享受了陛下和皇家賜給他的殊榮，自當承擔相應的責任，妾身倒也沒什麼的。」
言皇后點了點頭，「你能如此想就好，景琰久不再京中，這次如果能把陛下交代的差事辦好，再加上他以往的功勞，想來陛下應該會賜他一個親王的爵位了，到時候你們母子也就可以隨時能夠見面了。」
聽到言皇后這話，靜嬪心思一動，言皇后能說出此話，絕不是無的放矢，蕭景琰這麼多年遲遲不能加封親王，除了他的性格不討梁帝喜歡之外，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當年的赤焰之案，可是如今已經過了十二年之久，想來梁帝心中的芥蒂也消弭了不少，以如今譽王和皇后的地位，如果肯為蕭景琰說話，那麼蕭景琰加封親王也沒什麼問題。
靜嬪微微一笑，「那就承皇后娘娘吉言了，妾身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奢求，只求景琰方便時我們母子能夠見面便可足矣。」
言皇后卻是輕嘆一聲，「是啊，你我雖然位分不同，可卻都被鎖在這深宮之中，好在景桓和景琰都是孝順孩子，咱們也不至於那般孤苦。」
對於言皇后的話，靜嬪也是感同身受，後宮的嬪妃何其之多，能夠得到皇帝恩寵的不過寥寥幾人，她們最終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兒子，這也正是所謂的母憑子貴，兒子出息了她們的日子也就好過許多。
就在兩人相互感嘆之際，值守的宮女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啟稟皇后娘娘，陛下來了。」
宮女話落，只聽一道太監的高呼聲傳了進來：
「陛下駕到。」
言皇后和靜嬪也趕忙起身跪倒在地恭候梁帝大駕。
這邊梁帝在高湛的陪同下來到正陽宮內，看到跪侍在言皇后身邊的靜嬪神色微動，而後開口道：「皇后請起，靜嬪也起來吧。」
待到兩人謝恩起身後，梁帝看向靜嬪，「靜嬪今日怎麼到這正陽宮來了？」
靜嬪微微欠身，「只因近日皇后娘娘過於操勞，身體有些不適，所以皇后娘娘召臣妾前來調理一下。」
言皇后也近身上前，「宮中的御醫除了給臣開些苦藥湯之外一點也不見效，所以臣才將靜嬪妹妹叫來看看可有什麼好的調理之法，宮中煩悶我們姐妹也正好說說話。」
梁帝點了點頭，「嗯，自從越氏獲罪，後宮所有的事務都壓在了皇后一個人身上，皇后依舊能夠處理的井井有條，朕心甚慰，但也要注意身體。」
言皇后雖然貴為後宮之主母儀天下，可是她和梁帝的關係卻並不怎麼融洽，如今聽到梁帝這番體己的話，不僅言皇后就連一旁的靜嬪也是深感詫異。
言皇后輕笑一聲，「臣妾謝陛下關心，陛下整日操勞國事，臣身為皇后不能為陛下分憂，讓陛下的後宮安穩這是臣的本分。」
梁帝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後扭頭看向靜嬪，「朕突然來這正陽宮，打擾了你們說話，不過朕有些事情需要與皇后商議，靜嬪還是先回去，明日再過來吧。」
「妾身告退。」
看着靜嬪離開正陽宮，梁帝揮退了一應宮女太監，只留高湛留在身邊伺候。
「皇后，朕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詢問你的意見。」
「哦？不知陛下說的是什麼事情？」言皇后一臉好奇的看向梁帝。
「今日霓凰來到宮中，向朕求親，希望朕能將景寧許配給穆青，朕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朕知道最近景寧常來陪你，你也對她寵愛有加，所以朕想問問你的看法。」
景寧和穆青的事，蕭景桓早就跟言皇后進行過商議，雖然心中有些不舍，可是相比景寧將來遠嫁國外，能夠嫁到穆王府也算是最好的歸宿了。
言皇后沉吟片刻，「穆青那孩子臣也曾聽景桓提起過，無論是家世還是品貌到也是上乘之選，而且他對景寧也是情深意切，想來也不會委屈了景寧，他們卻是難得的良配。」
看到言皇后沒有反對的態度梁帝也放下心來，言皇后能夠同意，想來蕭景桓那邊也沒什麼問題，而且皇后和蕭景桓如此寵愛景寧，自己也剛好順勢將穆青留在金陵，等到將來穆霓凰嫁人之後那麼南境的將士重歸朝廷管轄也就順理成章。
想到此處，梁帝也是開心的呵呵一笑，「既然皇后沒有什麼意見那就和景寧的母妃準備嫁妝吧，等到來年擇一吉日讓他們成親。」
言皇后微微一笑，「景寧喊臣一聲母後，臣自當為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分化瓦解穆王府的計劃毫無阻礙，梁帝心中一塊石頭得以落地，而後看向言皇后，「朕剛剛在養居殿已經下旨重新復立越氏貴妃之位，越氏復位之後也可以幫你分擔一些後宮事務，你也就不必如此操勞了。」
聽聞自己的死對頭重新得到了梁帝的恩寵，縱使言皇后如今不再那般斤斤計較，可還是有些憤然，只是考慮到蕭景桓的處境和囑託，言皇后也趕忙調整好心態。
「越氏獲罪已經幽禁半載，如此懲處想來也足以警示他人，如今重新復立卻也在情理之中。」
梁帝本以為自己復立越氏會得到言皇后甚至是蕭景桓的反對，沒想到言皇后居然能夠如此大度，以他多年來對皇后的了解，言皇后能如此這般想來與蕭景桓的勸解是分不開的。
想到此處梁帝心中越發不忍，輕輕嘆了一口氣，「朕知道，你們母子受委屈了，可是太子乃是一國儲君，他生母的位分自然不能太低，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今年終尾祭在即，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梁帝帶着高湛離開了正陽宮，只剩言皇后一臉蒙圈的站立當場，「其紅，剛才陛下說給本宮一個交代？」
「是的娘娘。」
「快去，將景桓叫來。」
「是」
其紅轉身向外走去，還沒走幾步就被皇后叫住，「算了，陛下行事自有他的主意，我們母子就算如何商議也難以商議出什麼結果，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回到養居殿的梁帝，坐在龍椅上猶豫片刻之後，扭頭看向高湛，「你說景桓怎麼樣？」
一旁的高湛眼睛微眯，笑道：「譽王殿下賢德愛民，嫉惡如仇，而且心中時時念着陛下念着大梁天下，乃是難得的賢王。」
「是啊，他是朕的好兒子。」
梁帝神色肅然，沉思片刻，「將那個彈劾樓之敬的御史找來，還有禮部的兩個主司也叫來，不要讓別人知道。」
「是。」
高湛神色微動，領命後轉身離去。
半個時辰之後，趙力和禮部的兩個主司被高湛帶到了養居殿。
待到三人到來之後，梁帝就年終尾祭一事進行了一番詢問。
良久之後梁帝看向了一名禮部主司，「你們的意思是，以往年終尾祭的儀程錯了？」
陳宣，也就是梁帝詢問的那名禮部主司，微微猶豫，眼角掃了身旁的趙力一眼之後，開口道：「回稟陛下，按照禮制來說的確錯了，以往只是因為越嬪娘娘的位分與皇后娘娘品序一致，再加上越嬪娘娘乃是太子生母，所以太子殿下跪扶生母衣裙也並無不可。」
梁帝點了點頭，而後看向趙力，「趙卿怎麼看？」
趙力混跡官場的時間雖然比不得那些幾十年的老油條，可是卻也是一個心思通透之人，他站隊蕭景桓已經是人盡皆知，如今梁帝避過了陳元直，獨獨將他和禮部兩個主司叫來詢問年終尾祭一事，想來應該是想再這上面做什麼文章。
趙力想通了其中關節，頓時跪倒在地，「陛下，臣以為禮不可亂，皇后娘娘身為後宮之主母儀天下，陛下所有的皇子都須先尊皇后，後尊生母，即便是品序一致也當以皇后為先，」
而後趙力狠狠瞪了其餘兩名禮部主司一眼，「而禮部官員卻居其位而不思其責，尸位素餐，臣請陛下嚴懲。」
陳宣和另一名禮部主司也急忙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禮部一應事宜全由陳大人負責，臣等只是按照吩咐行事，臣等....」
「好了，」梁帝阻止了兩人的話，而後看着趙力，「懲處一事容後再說，況且陳卿執掌禮部數十年，天下又有何人能夠比他更懂禮制章程？卿以為當下該當如何？」
梁帝的話讓趙力有些游移不定，他苦苦思索如今這般局面如何才能對譽王更加有利，沉吟片刻之後，「臣以為，我大梁以禮治國，況且禮不辯不明，不如請遍大梁的宿儒大家來到朝堂與陳大人進行辯論，看看到底是誰對誰錯。」
梁帝點了點頭，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趙力，「嗯，朝堂論禮，乃是正途，明日朝會卿在細細舉來。」
趙力心下大喜，看來自己賭對了，「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