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實在美麗 18 悸動

    雨越下越急,豆大的雨滴如同連珠串起的簾幕一般,阻隔着前行的視線,砸落在身上如同被鞭子抽打一般。

    謝珣與諸多侍衛縱馬前行,在追出兩條街後,依稀瞧見雨幕中有一抹模糊的身影朝這邊跑來。

    他勒馬停下,定睛瞧去,那個平日裏柔柔弱弱的姜荔雪就這麼狼狽又倔強地闖入了他的眸中。

    一頭烏髮被雨水澆得亂七八糟,幾縷髮絲黏在雪一般白的小臉上,她似乎受傷了,一直抱着自己的右臂,跑得跌跌撞撞。

    他躍下馬去,疾步上前,隨手解了外衣,將人裹住。

    姜荔雪所有的力氣在遇見救兵的那一刻,才敢消失殆盡,一直強忍着的眼淚,此時也不受控制地湧出來,她身子一軟,哭着投進了謝珣的懷中。

    驀然撞入懷中的溫軟讓謝珣怔愣了片刻,但還是出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免得她因失力而滑落在地上。

    舉目望向黑暗的遠處,馬車已經不見蹤影,他吩咐兩名侍衛接着去追,而後低頭問懷中的女人。

    「傷到哪了?」

    姜荔雪抽噎着回答:「右邊胳膊疼,抬不起來」

    他撫上她的右臂探了探:「只是脫臼,是摔的?還是他傷的你?」

    「摔的,」方才跑的時候還不覺得疼,這會兒停下來,卻覺得身上各處,無一處不疼,腦袋也暈乎乎的,「我從車窗跳下來的時候摔的」

    他一驚:「你從車上跳下來?」他還以為是那黑衣人主動放過她。

    那麼高的馬車,那麼快的速度,她從車窗跳下來,定然不止是手臂脫臼這麼點傷。

    「去醫館」他猜測她身體的其她地方應該也受到了衝擊,或許此時身體內已有內傷,只是外表看不出來。

    若是這般,便不能騎馬,免得身體再受顛簸。

    他攜着她轉身才走了幾步,發覺她走路有些不穩,低頭瞧去,才發現她腳上沒有鞋子,只穿着被雨水浸濕的髒兮兮的足衣。

    姜荔雪見他盯着自己的腳瞧,頗有些難為情地往裙裾下面藏了藏:「我的鞋子方才跑丟了一隻,還有一隻在侍郎府」

    他的眉頭皺了皺,而後沉默着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繼續往前走去。

    侍衛們來不及去找傘,只能撐開了衣服,給兩人勉強遮雨。

    好在夏日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待他們找到醫館,雨勢便退了去,只有房檐黛瓦上還有殘留的雨水滴落,在地面迸濺出破碎的水聲。

    因着走了有一程的路,謝珣難免有些微喘,姜荔雪此時已經平復了心情,曉得自己不是弱骨纖形的身量,便主動道:「殿下累了,妾身可以自己走的。」

    「從高處跌落免不得要受些內傷,在見到郎中之前,你最好少動。」謝珣將她往上託了托,「你環住孤的脖子,孤會輕鬆些」

    姜荔雪依言,用那隻未受傷的手臂,怯生生地伸到他的頸後,而後小心環住。

    如此這般,兩人難免貼的愈發緊密了些。

    她的視線也隨即上移許多,眼睛幾乎與他挺秀的鼻子齊平,略一抬眼,便能瞧見他目視前方的冷峻眉眼,微微垂眸,又能瞧見他輕輕抿着的薄唇。

    其實他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冷漠,譬如今晚,在黑衣人劫持她後,他未有一絲猶豫便選擇了救她,在黑衣人將她帶走後,他也追隨而來,並未放棄她,眼下還主動抱她去找醫館

    她想起以前聽到的那些傳言,心中一動,不小心脫口而出:「殿下,你好像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是麼?」他並不看她,好似只是敷衍地應了一句。

    姜荔雪登時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衝動之言,畢竟他們的關係好像並沒有到暢所欲言的地步,於是當即便萎靡了下來,不再說話了。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他臂膀有力,腳步平穩,在極為舒適的一起一伏中,一股濃濃的困意迅速席捲而來,耳邊的雨聲漸漸變得縹緲,她的腦袋昏沉沉地往他肩膀上垂去,環着他脖子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鬆了許多

    誰知腦袋才挨到他的肩膀,便聽到他略有幾分冷厲的聲音:「莫睡,你方才的話還沒說完。」

    她忙強打着精神,努力支起腦袋看他,一臉迷濛道:「殿下還想聽嗎?」

    「嗯。」

    她的思緒不知為何變得特別慢,連方才要說的話都險些忘記了。

    她要說什麼來着?

    「傳聞中,孤是什麼樣的人?」

    他這一句,剛好提醒了她。

    「傳聞中,說殿下不近女色」


    「有何不對?」

    「殿下真的不近女色麼?」她撐着沉重的眼皮,疑惑地看着他,「那殿下今夜為何救我?」

    謝珣垂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孤不近女色這件事與救你有何衝突?」

    「我是女人啊,殿下不喜歡女人,為何還要救我?」

    她問得一本正經,謝珣卻被她這般清奇的想法蠢到了,冷沉着臉解釋道:「孤只是不近女色,並非厭惡女人,今晚莫說是你被挾持,就算只是一位身份卑微的女使落入歹人手中,孤也不會坐視不理,懂麼?」

    她這會兒腦袋愈發遲鈍了,慢吞吞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原來「不近女色」和「討厭女人」是兩回事,她一直都將這兩者混淆了,甚至以此猜測他有斷袖之嫌

    如今想來,與那些迷戀聲色犬馬的貴族子弟比起來,他只是潔身自好,與眾不同罷了。

    「原來是誤會殿下了,」她咕噥了一句,眼神有些渙散地看着他,「殿下是個好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尋到了醫館。

    夜裏在醫館坐診的郎中只有兩位,其中一位正在給一個夜裏發高熱的孩童看病,謝珣便抱着她去找另一位。

    「先生,她從馬車上摔下來,右臂脫臼,或還傷到其它地方,勞煩先生瞧瞧」

    他將姜荔雪放在凳子上,正欲撤身離開,卻見她身子一歪似是無力支撐,只得留在原地,由着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那郎中先將她脫臼的地方接上,而後仔細診探,說她身上的擦傷並無大礙,但是脈象弦滑,有腦髓損傷的的跡象,問她可有頭痛頭暈、疲乏無力的感覺?

    姜荔雪剛一點頭,便覺得天旋地轉,眩暈欲撲,於是扶着腦袋與對方道:「先生,我頭暈,還想吐」

    「那便是了,好在不算嚴重。」郎中確診之後,轉而與謝珣說道,「後院有廂房,你先扶她去躺着,老夫待會兒過去施針,先穩住她震盪的腦氣,再開幾副藥,回頭靜養半個月便能恢復」

    「有勞先生。」謝珣俯身,熟練地將姜荔雪抱起,在往廂房去之前,又想起一事,「這裏可有乾淨的衣裳?」

    那郎中道:「都是些粗布衣衫,若郎君不嫌,這便叫人給你們送過去。」

    「不嫌,多謝。」

    而後抱着姜荔雪往後院的廂房走去。

    因着衣服濕透,姜荔雪便沒有直接躺在床上,暫時倚坐在牆邊,打算換衣之後再躺下。

    醫館的人很快送了兩套衣裳過來,謝珣拿了那套男衫,與她道:「孤去隔壁,你若換好,便說一聲,孤再進來。」

    「殿下,」姜荔雪喊住他,有氣無力道,「侍郎府那邊是否還需要殿下回去主持局面?」

    來醫館之前她總隱隱覺得忘了什麼事情,這會兒才緩慢想起來,今晚在侍郎府中搜出了大量的官銀,若非是她忽然被人劫持,想必他這會兒已經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此事你不必操心,孤心裏有數。」

    他攜衣離開,將門關緊,身影才消失。

    既然他說心中,姜荔雪便也沒有再多想,忍着身上的不適與暈眩,解開衣衫,吃力地換了起來

    只是換着換着,人就不清醒了,再後來便沒了意識,一頭栽到了床上

    謝珣很快換好了衣裳,料想姜荔雪應該會慢一些,所以便在門外耐心等着。

    方才她提及侍郎府,其實他確實放心不下那邊的事情。

    這樁盜銀案他查了很長時間,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摸到戶部侍郎李新吾這裏,今晚夜探侍郎府這件事他也籌備了好幾日,除了安排幾名暗衛秘密潛入府中,還在侍郎府附近安排了大理寺的人。

    在侍衛向他稟報暗室里有官銀時,他便遣人去通知大理寺的人了。

    所以在得知她出事的時候,他才能脫身回來救她。

    只不過,那會兒他救人心切,並未想太多,現在冷靜下來細細回想整件事情,忽然發覺她被人挾持這件事發生得太過湊巧,偏偏在他剛趕到書房那裏不久,她便出了事。

    那黑衣人怎的偏偏就跑到了姜荔雪那裏?

    雖然姜荔雪自稱是自己從車窗中跳了出來,可她真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從急速奔馳的馬車中跳下來?

    還是說,她被黑衣人挾持這件事,根本就是提早串通好的?

    如今戶部侍郎參與盜銀案已是物證充足,而她的祖父身為戶部尚書,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甚至頗有可能也牽扯其中,如此便能說通,為何她會突然出事,莫不是為了引他出侍郎府,好讓李侍郎他們有轉移物證的機會?

    若真是如此,恐怕要叫她希望落空了,因為在她被人挾持的時候,大理寺的人就已經趕到書房的暗室了。

    懷中還有軟香溫玉留下的淡淡香氣,惹人憐惜的模樣似還在眼前,但一想到可能是她在自己面前做戲,胸腔深處那陣微弱的悸動便慢慢平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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