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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櫻看着溫秋荷,她沒有立刻問為什麼,而是坐下後朝她招招手:「先坐下來吧,這裏就我們兩個。」
溫秋荷抬手抓着衣襟,朝她走了兩步,不用傅雨櫻問,她就開口:「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奇怪。但她那種人,不配獲得康復,她的眼睛是報應!」
怎麼就不是兩隻眼睛都瞎掉!
傅雨櫻心裏有猜測:「坐下來再說。」
溫秋荷這才拖過椅子坐下,但她的坐姿很拘束,對傅雨櫻完全放不開,因為不信任。
傅雨櫻看着她:「你當初遇到我,明明很崇拜鞠烏靈,現在這是怎麼了?」
溫秋荷雙手在腿上漸漸攥緊:「我妹妹……她沒了。」
傅雨櫻安靜的看着她,溫秋荷壓抑着情緒,斷斷續續說出她回來後所知道的事情。
在她被關押在無法之城之後,因為她許久沒回家看望妹妹,所以妹妹就拖着病態的身體來這裏找她。
但她妹妹無法打聽到她的消息,她妹妹一次次求見鞠烏靈,因為聽人說她是跟着鞠烏靈出去一趟後沒有回來。
見鞠烏靈不是那麼容易的,她妹妹的身份幾乎都不會有人將她的到來匯報給鞠烏靈,到管事的那裏可能就會推回來。
她妹妹不肯放棄,就一直守在鞠家附近,等鞠烏靈出現。
終於一次堵到了鞠烏靈出行的馬車,然而她雖然終於能當面詢問自己的去向,可鞠烏靈卻用最直白的話告訴她妹妹,她在無法之城失蹤了,要找去無法之城找。
那是什麼地方,但凡聽說過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她妹妹當時就因為害怕和擔憂暈厥過去,病情加重不說,她妹妹連家裏最後那點錢都不敢拿來買藥看病,她要去找自己。
然而她連出行那天都沒熬到,就在一天晚上沒了。
還是好心的鄰居發現屍體臭了,給埋了。
回來後溫秋荷沒有主動問鞠烏靈妹妹有沒有來找過,她覺得以她的身份直接這麼問,好像鞠烏靈有義務照顧她的家人一樣,所以她一直是私下裏四處打聽。
在鞠烏靈殺去無法之城的期間裏,溫秋荷才弄清楚一切,想到自己妹妹就那麼死了,溫秋荷大受打擊,發燒兩天,夢裏全都是她妹妹在求救。
退燒後,溫秋荷一直在想,妹妹的死是誰的錯。
是因為她不在嗎?
可是她為什麼不在她身邊,是因為她被抓了,被限制了自由。那她為什麼被抓?
或者妹妹去找鞠烏靈的時候,她能善意的撒個謊,說自己去給她辦事,或者別的說法,讓她妹妹安心在家裏,就算錢會用完,但至少病情不加重,她妹妹也不至於死的那麼早,說不定能撐到自己回來。
她在鞠烏靈身邊的每一天,她都在想為什麼她要回答的那麼殘忍。
她一度想過也許還是該怪自己,是她離開妹妹身邊,幾次有過輕生的念頭。
但就很奇妙,每每有這樣的念頭,倪大夫曾經說過話的就會被想起來。
倪大夫就曾經質疑過自己憑什麼覺得鞠烏靈會在意她。
現在的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覺得。
因為崇拜?因為覺得她對自己來說是個殺伐果斷的好人?
看她對敵人狠的時候,她從來沒覺得怎麼樣。
可那是她妹妹啊!是她唯一的親人。
就算不幫忙照顧,她也不會覺得鞠烏靈有錯,因為那個人是幹大事的,不是做義善堂的。
但就一句善意的謊言就夠了,為什麼要說實話,為什麼要那麼說?
一段時間的自我折磨後,溫秋荷決定活着,她要重新用這雙眼睛看着曾經崇拜的人。
若有機會,她也會讓她知道,說實話是會殺死人的!
傅雨櫻雖然早在無法之城時就猜到她把鞠烏靈想的太美好,但實際聽到她妹妹的死,多少還是有些同情。
「所以你現在,是恨,還是怨?」
溫秋荷抬頭看向傅雨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力小,能做的事情也少。若是有機會,我要讓她換我們姐妹因她付出的代價。」
傅雨櫻輕笑:「你欠我一次,你還記得嗎?」
「記得。但請允許我再欠你一次,倪大夫你不要給她治療。你知道她的眼睛是怎麼瞎掉的嗎?我打聽過了,她是去害人了,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連她的陪讀,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周兮都死在那裏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發現她的心不是做大事所以才冷硬,而是她這個人本來就自私的可怕。周兮死了,她竟然一次都沒去墓地祭拜過。什麼感情好,都是騙人的。」
溫秋荷對鞠烏靈的濾鏡已經完全破碎。
傅雨櫻卻聽到了在意的東西,她跟她打聽了一下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
這才知道鞠烏靈並不是演技特別好,而是鞠氏一族御用大夫似乎會催眠一類的能力。
他將鞠烏靈催眠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才在前期表演的絲毫沒有漏洞。
但因為會完全忘掉計劃,所以就需要其他人輔助,周兮就是那個在她身邊輔助,以防計劃出現太大偏差的人。
鞠烏靈對傅雨櫻動手的那天,解除了催眠,他們以為差不多可以了。
但傅雨櫻因為未來的宇文幸給出的提醒,所以格外戒備,才沒有給對方機會。
「不用再欠我。」傅雨櫻朝着溫秋荷勾勾手,「要聯手嗎?」
溫秋荷一怔,好像沒能立刻明白。但很快她眼神就變了,緊緊盯着傅雨櫻:「鞠烏靈是你的敵人?」
傅雨櫻勾唇:「可以這麼說。」
「所以你根本沒打算治好她?」溫秋荷馬上明白過來。
傅雨櫻指尖點點桌面:「你現在知道了不得了的信息,所以你不想和我聯手也來不及了。」
「不!」溫秋荷直接起身就在傅雨櫻腳邊跪了下來,抓着她的裙擺,「請務必帶上我!我本來就欠您。」
傅雨櫻卻不放心道:「可畢竟你曾經那麼崇拜鞠烏靈,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會反悔,所以……」
「您可以給我下毒!這樣您能信任我嗎?」溫秋荷搶了傅雨櫻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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