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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享受久違的自由自在。
她也不是想闖禍泄憤,單純只是想出門透透氣。
沒有人跟前跟後,也不用顧慮丫頭們的感受,這感覺多麼美妙啊!
有多美妙?美妙到她還沒走出一條街,就被不速之客逮個正着。
迎面而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慕榕閃到路邊,很低調的禮讓人家先過。
沒想到那馬車卻緩緩在她面前停下,車簾一掀,裏面赫然是一個她倒了八輩子楣都躲不開的傢伙。
顧旻穿着一身常服,獨自坐在車內,正眯眼望着她,理所當然的盤問,「慕榕,妳搞什麼鬼?」
大老遠就看到她穿着男裝鬼鬼祟祟的樣子,以她惹禍的本事,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又要作妖。
他是個好官,為了京城百姓的安全着想,自然要停下來盤查一番。
慕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人天天出現在眼前,一見面又要囉哩八唆,到底煩不煩?
陰魂不散的話,她可以掏錢辦場法會,祝他早日涅槃重生。
「我三哥在家,你找他去,別說見過我,再見。」她要死不活的敷衍了一番就想溜。
沒想到顧旻冷哼了一聲,「站住,妳上哪兒去?」
靠!這一個個的管她上哪兒去,她沒人身自由嗎?
慕榕斜睨過去,「敢問大人,我出門犯法嗎?我一沒惹事二沒打人,你用不着預先審問犯人吧?」
這傢伙問案問上癮了是不是,大馬路上就升堂問案,確定沒毛病?
顧旻一愣,疑惑道,「妳心情不好?」
有了幾次見面就開懟的經驗,他被虐成自然,已經可以從慕榕的遣詞用語中判斷她是開玩笑還是真生氣。
不過今天倒是很反常,她不像平常那麼囂張,看起來無精打采,心事重重。
想起昨日在宮宴上發生的事,顧旻突然就心軟了。
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被皇后那樣當眾刁難,清譽被攤在人前踐踏,任誰都會不開心的吧。
慕榕連回話都懶,甩頭就想走。
不過眼角餘光瞥見遠遠有輛很眼熟的馬車,正朝這個方向過來,她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竄進顧旻的車內。
「妳幹什麼?快下去!」顧旻大驚,單身男女同乘馬車成何體統?傳出去的話,還要不要做人了?
他指的是自己。
慕榕蹲在車廂角落,很苦逼的仰起臉,「借躲一下唄,別這么小氣。是,我是心情不好,就想出門走走,你偶爾大發善心,別拆穿我成不?」
她探頭出去偷瞄了眼,心裏七上八下,不安到了極點。
那馬車看起來很像三哥平常出門搭的那輛,這下被逮回去的機率恐怕是百分之百了。
剛剛如果拔腿就跑說不定還有機會,自己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指望顧旻會給她打掩護?
哎哎哎,她難得自由的一天就這麼毀了啊。
正在自哀自憐,沒想到顧旻沉默了片刻,敲了敲車壁,淡聲道,「走吧。」
車夫一揚鞭子,馬車就平穩的往城南的方向駛去,慕榕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小乞丐今天是怎麼了?
她依舊蹲在地上,滿眼戒備,「喂,你想帶我去哪?該不會是要去告密吧?你跟我三哥雖然要好,但偶爾有個秘密什麼的,生活才有情趣嘛.…..」
「妳再說半個字,要嘛自己跳下車,要嘛我把妳交給慕安。」
飽含怒氣的聲音像是從牙縫擠出來似的,臉色鍋底一樣黑,看起來很不好惹。
慕榕縮了縮脖子,不說就不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是她有求於人,還是少說兩句,以免真的被送去給慕安再教育,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她一屁股坐到顧旻對面,呲牙咧嘴的揉着腿,蹲着大半天,腿都麻了。
顧旻一看她那副樣子就頭疼,忍不住就想訓斥她兩句,「坐沒坐相,女誡看了沒?」
他真的只是代替恩師訓斥一下這沒規矩的女子,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嗯,他完美的說服了自己。
慕榕呵呵兩聲,「喔,小廚房缺柴火,我讓小蕊燒了,正好派上用場,多謝啊。」
「……」
顧旻冷聲,「隨便妳。」
慕榕才懶得理他臉有多臭,掀開車簾一角望向外面的街道,看着樣樣都新鮮。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條街上有包子饅頭店、書畫攤、布料行,還有幾家老商號,似乎都維持着原樣,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可惜人事已非。
突然有感而發,她輕聲問道,「喂,小乞丐,你為什麼想當大理寺卿啊?」
身份地位當然重要,自家老頭是個高官,她也算是個人生勝利組,一出生就贏在終點線。
但是身份越崇高,就越不自由,當官究竟哪裏好?
顧旻一愣,不習慣她說話如此正經,不疑有他的答道,「因為大理寺卿是一個不需要跟人妥協的官職,只要妥協,就代表着有人會受到冤屈,我的責任就是讓無辜的人沉冤得雪,有罪之人接受刑罰。」
大理寺掌管全天聖國的刑獄重案,也主掌審判犯罪的官員,直接向皇帝稟告,不受任何人管轄,算是司法獨立機關。
顧旻雖是慕太師的學生,也憑着慕敬的舉薦才當上大理寺卿,但他很爭氣,為官公正廉潔,從不結黨營私,皇帝對他也很放心。
一個國家冤獄的數量少了,百姓對朝廷自然更加信服,這一點顧旻倒是幹得挺漂亮。
慕榕噗嗤一笑,「是嗎?我還以為你單純心理變態,喜歡打人板子,要不研究酷刑呢。」
不知道這個朝代有沒有什麼恐怖的十大酷刑,拔指甲啊、滾針山之類的。
她幻想得正歡,顧旻陰森森的掃了她一眼,「想試試?我想想一百杖可以折算哪些刑罰。」
慕榕倒抽了口涼氣,在她心目中,顧旻的變態已經完勝了容嬤嬤。
「算了,我不惹你總成了吧。」她撇撇嘴,繼續趴在窗邊看着外頭的景色。
「算妳識相。」顧旻冷哼了聲,不打算再理她。
但馬車行進之間,他的視線卻再次不受控制。
慕榕一身水藍色的長袍,頭束玉冠,戴着一枚精緻小巧的白玉簪,看起來就是個粉妝玉琢的小公子。
偏偏骨子裏是個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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