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掙扎求活 第九十一章建業風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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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淳一行人一進建業城，那些跟過來的豪族子弟便紛紛告辭前往各自交好的親友家中，想要聯絡發動親友設法解救甘瑰。賀質叔父賀景在建業也有府邸，不過最近賀景病重，所以賀質也告辭前往叔父府邸探望，眾人相約過幾日在甘瑰兄弟客曹尚書甘述府邸相會。

    眾人分別之後，甘莘帶着馬淳幾人前往甘述府邸。

    甘寧一生育有二子，長子甘瑰性情粗豪，與其父甘寧極為相似，次子甘述卻長得有些瘦弱儒雅，像一個中年教書先生。

    馬淳等人到了甘府，甘莘直接進入內室拜見叔母，甘述在偏廳接見了馬淳。

    馬淳一入偏廳，見一中年儒雅男子站在堂前等候自己，知此人便是主公甘瑰的二弟甘述，便上前拱手施禮道：「在下馬淳，見過二郎君。」

    甘述上前拉起馬淳道：「子厚不必多禮，大兄前次多有來信稱讚子厚，今日一見果然少年俊彥儀表不凡。」

    馬淳歉聲道：「主公謬讚，淳愧不敢當。」

    甘述拉着馬淳入座，讓僕人送上清茶道：「此前大兄曾遣人送來閩地茶葉，言子厚甚愛飲茶，我也試了一下，確實不錯，常以此物待客，京中好友也多有好此物者，今日子厚來京，正好以茶相待。」

    馬淳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主公對淳厚愛有加，淳常感嘆無以為報。如今主公身陷囹圄，淳卻在外安坐飲茶，想來真是坐立難安。」

    甘述神色也有些黯淡，雙眉一皺道：「前些日大兄被押解入京，我也前去校事府探望，原本掾吏錢欽已經答應讓我進去，可是不知為何呂壹突然下令不許一人接受探視，所以我也沒見到大兄。」

    「如今不知京中情形如何？」

    「十餘日前從校事府傳出消息，說左將軍府金曹史石休不堪嚴刑暴病而亡，左將軍不顧眾人勸阻，聲言：『石休以命向報，據也應待之以友。』執意厚禮葬之。呂壹大怒，再次上書至尊彈劾左將軍，至尊下旨斥責，如今左將軍自囚於府內，朝中更是無人敢為其辯護。」

    「淳此前在山陰曾拜見偉平公和老師偉慶公，二公對如今朝堂之事也甚為痛惜，如今已致書各大家族上書至尊，為左將軍及主公申冤。不知朝中眾臣對此事如何看法？」

    「朝中眾臣對奸賊呂壹恨之入骨，奈何此人勢大，連丞相顧公都不敢與之爭鋒。年底前呂壹上書至尊言顧公與左將軍私相勾連，顧公因此避居相府不再視事，我等相府諸曹也不敢做事，朝中事務幾近癱瘓。

    這幾日只有太常承明公（潘浚）和中執法子羽公（是儀）頻頻入宮求見至尊，為左將軍及諸將辯解。子羽公更是要求廷尉署和校事府共同辦案，審理軍中貪腐案。可惜至尊尚未答應，今日便是連見都不見二公了。」

    「那太子和上大將軍那裏可有消息？」

    「太子早就上書至尊，言奸佞誤國，讓至尊解散校事府處死呂壹，提拔世家子弟，還朝堂於清明。」

    「那至尊怎麼說？」

    「至尊下旨斥責太子，讓他安心鎮守武昌，空暇時間多讀讀書，少管朝堂之事。」

    馬淳聞言，心想這太子孫登看來還是年輕迂腐啊，他父親孫權明明是在為兒子極為掃除障礙，讓兒子能夠得到一個穩定的江山，可做兒子的讀書讀傻了，居然看不出父親為何要這樣做。估計孫權看到兒子的摺子估計氣的夠嗆，所以要讓太子多讀讀書。可是做父親的又不能明說，只能讓孫登看書領會他的意思。

    甘述繼續道：「上大將軍也上了書，不過至尊沒有理會他，只是下旨讓他督軍征討山越豪帥彭丹。」

    看來孫權還不至於向陸氏下手，要不然只是一個小小山越豪帥，不至於讓東吳軍中第一人的陸遜出兵征討，這明顯是要陸氏做壁上觀嘛。

    馬淳再問道：「那還有幾位大將軍有何動向？」

    「大將軍諸葛子瑜（諸葛瑾），驃騎將軍步子山（步騭）、安南將軍呂定公（呂岱）、征北將軍朱義封（朱然）都以身為武將，不便過問軍中貪腐案為由對此事不作一言。」

    諸葛瑾和他兒子諸葛恪囂張跋扈不同，一向謹言慎行，所以不發一言能夠理解。但步騭和呂岱年老成精，朱然明見於世，這三個人都不作聲，看來這件案子所隱含的朝堂鬥爭還是很險峻的。馬淳一時之間有些擔憂起來。

    甘述見馬淳沉默不語，便問道：「子厚想到了些什麼？可有救大兄的眉目？」

    馬淳嘆了一口氣道：「如此看來，太子這邊世不能指望了，至尊讓上大將軍征討彭丹也是不願伯言公參與此案的意思。這樣吧，明日起請二郎君帶淳拜訪一下孔休公（吾粲），畢竟當初孔休公曾是會稽郡守，主公能得任冶縣長也是孔休公的舉薦，於公於私也必須去找找他。」

    「嗯，子厚言之有理，孔休公如今入朝為少府，先去找他也是應有之禮。」甘述點頭，對馬淳的建議還是很認可的。

    當下二人計議已定，甘述設酒款待馬淳，由於怎麼救出甘瑰還沒有頭緒，二人也就匆匆進了些酒食。吃完之後甘述吩咐下人帶馬淳來到客房安歇。

    馬淳回到客房，攤開筆墨拿了一塊版牘把今日從甘述這裏了解到的情況一點點的寫了下來，邊寫邊整理自己的思路。

    從目前情況看，馬淳認為朝中文臣反而比武將對這件事反應更加激烈。可能武將們認為即便查的是軍中將領，但各家子弟眾多，而且部曲是家族私有，就算拿下一個，還會有家族中另外的族人替換，對家族的損失並不大。如果激烈反抗，反而會激怒孫權，要是孫權發怒，奪了家族部曲，那就一無所有了，所以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多言。

    但是文臣們就不一樣了，呂壹囂張跋扈到了連文官之首的顧雍都被逼軟禁在丞相府，這就說明如果不反抗，那麼他們任何一個人隨時都會被校事府打倒。有這麼一把利劍懸在頭上，如何讓他們能夠安然入睡？

    更何況孫權現在隨時都有可能用校事府的寒門子弟替代那些把持朝堂的世家大族高門子弟，朝政大權落在寒門手裏，世家大族還有翻身的日子嗎？

    可能現在大部分文臣沒有發覺孫權的意圖，但是馬淳相信，只要謝承的書信送到，再加上自己逐一拜訪，這些文臣們一定會聯合起來向孫權施壓。要知道在朝堂上戰鬥力最強的絕不是武將，一定是那些耍嘴皮子的文臣。

    至於武將，馬淳覺得還是要爭取一下，如果得到他們的支持，救出甘瑰的把握就會更大一些。最主要的是甘瑰的罪名是貪墨繳獲，這個罪名一旦落實，將會刺激到軍中絕大多數武將，畢竟他們很大一部分利益就是在繳獲上做手腳。

    如果甘瑰入罪，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將來說不定自己也會因為這個罪名被孫權拿下，一定不能讓甘瑰成為前車之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