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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不愛我,總歸是愛自己的孩子的。
我看着他發怒的樣子,張了張唇,最終還是沒告訴他,就算沒有蔚藍,那個孩子也很可能保不住。
我可以接受孩子因為其他原因留不住,但不能原諒是被蔚藍摔掉的。
「你不是愛了我十年嗎?為什麼在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了你的時候,卻那麼決絕地選擇離婚?連一點點給我處理其他事情的機會都不給,我他媽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就該受到這種懲罰!?」裴珩一雙眼睛猩紅地盯着我。
我儘量讓自己平靜地去面對裴珩的失控,「既然你這麼愛孩子,那就應該找蔚藍算賬,是她害的。」
裴珩的眼神有了異樣,聲音也冷靜了下來,「最多再過半年,如果我確定是她做的,我不會放過她。」
「半年?為什麼要半年?」這又是為了拖延時間嗎?
裴珩閉了閉眼睛,隨後重新睜開看着我,點墨般濃黑的眼眸里,怒火已經漸漸平息,他答道,「蔚藍現在需要治療一段時間,再依情況而定手術,二次移植以後,我和她就橋歸橋路歸路。」
我發覺到了問題出在蔚藍手術這個點上,有種奇怪的感覺遏制不住地蔓延。
「說到底你還是心疼她,裴珩,如果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原因,那麼大可不必,我不是傻子。」我只覺得很可笑,這種原因有必要來和我說嗎?
「不能相信我嗎?」裴珩猩紅的眼眸平靜了一些,但還是充斥着煩躁?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非得等到她手術完?」我又追問。
裴珩剛想回答,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隨意地看了一眼,是蔚藍的來電,他只能先接電話。
蔚藍不知道說了什麼,裴珩眉頭皺得更緊了,「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以後,裴珩對我說道,「她在醫院有點事,我要趕過去一趟,下次我再和你談。」
「幾句話的事情,現在就可以告訴我。」我卻不肯,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裴珩對蔚藍那麼縱容,我不相信只是因為他喜歡蔚藍。
否則,他壓根沒必要來找我談這些。
可是裴珩只是看着我,眼神是我看不懂的情緒,最後他重複了一遍,「下次再和你解釋ok?」
可能是剛才蔚藍說了什麼,所以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我本來就心情極差,雖然手裏有蔚藍的一些黑料,隨時可以放出去,可是我忍了,因為我覺得時機不對。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珩,他的臉上籠罩着一層寒霜,心情不太好,我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直接下了車。
眼看着裴珩的車子遠去,我心中的寒意也越來越凜冽。
讓我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我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陸璽誠打來的,他的聲音有些着急,卻又吞吞吐吐,「許知意,你、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怎麼了?」我問。
「珩哥現在在醫院,蔚藍情況不太好,想要見你一面。」陸璽誠說這話時,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尷尬。
應該是蔚藍提出了要見我,裴珩不好跟我說,所以陸璽誠來說了。
這貨雖然已經和鄧晶兒在一起,但是他和裴珩一樣,覺得蔚藍是一個單純無辜的女孩,充滿了保護欲,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鄧晶兒打死。
「這個關我什麼事?」我覺得有些好笑,如果蔚藍真的人不行了,就這樣死了,那我可能心裏還舒服點,就當她是遭到了報應,替我的孩子陪葬。
「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些誤會,但是人命關天,她現在情況真的很危機,在搶救,說如果能醒來想親自和你再道個歉,你……要不就當做好人好事?」陸璽誠試探着問。
人命關天,那我失去的孩子不是一條命嗎?
這時我聽到那邊傳來了傅傑的聲音,「別讓她過來,萬一蔚藍醒過來又受刺激怎麼辦?」
陸璽誠頓時噤聲了,他們還真是把蔚藍當做了無助柔弱的小可憐,我反而是一隻可怖的惡狼。
「在哪家醫院,我過去。」我開口問。
「啊?要不你還是別過來吧,太麻煩了……」陸璽誠誠惶誠恐。
「那我去問晶兒。」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搬出了這座大山。
一聽到鄧晶兒的名字,陸璽誠立馬慌了,估計他都沒說自己去了醫院看蔚藍,沒幾秒鐘他就迅速報出了醫院地址。
既然這麼怕我刺激到蔚藍,那我不過去一趟都對不起自己。
掛了電話以後,我立馬趕去了醫院,我趕到的時候蔚藍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了,情況雖然危急,但幸好搶救及時,已經脫離了危險。
裴珩在搶救室外面等着,看到我出現的時候,他眼神有些複雜,還有一絲冷。
蔚藍被推了出來,然後送去病房,裴珩由始至終沒有和我說一句話,只是跟着去了病房,陸璽誠小聲對我說,「珩哥他心情不太好,你要不先回去吧?」
「來了哪能就這樣回去?」我回答得簡單,然後便直接跟了上去。
到了病房後,我一聲不吭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傅傑看到我的舉動,頗為不高興,「你來幹什麼?」
「嗯?」我挑眉,「不是她想見我嗎?所以我來了。」
「陸璽誠那個傻子,他叫你來你就來?」傅傑似乎比陸璽誠更擔心蔚藍,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暗戀蔚藍。
我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穩如泰山,「不是蔚藍想見我嗎?陸璽誠只是傳個話,怎麼,我順她的意也不行嗎?」
裴珩看着我和傅傑爭辯,並沒有說話,只是在病床上看着蔚藍,似乎在思考什麼事。
病房裏陷入了沉寂之中,我毫無睡意,大概到了晚上十一點,蔚藍醒了,當她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音後,裴珩立馬前去查看她的情況。
「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他的聲音很輕,帶着關切。
想起我失去孩子的時候,我和裴珩在病房裏只有爭吵和相互傷害,真是諷刺,在我看來還是蔚藍深得他心。
「嗯,許姐來了嗎?」蔚藍的聲音很虛弱,但聽得清楚。
我站了起來走過去,面色冷淡地看着病床上的蔚藍,虛弱的女孩就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純潔小白花,搖搖欲墜,讓人憐惜之餘湧起保護欲。
可惜現在我對她只有厭惡和鄙夷。
「許姐,對不起,我一直想要和你冰釋前嫌,繼續做朋友,這一次我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時,我感覺自己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了……」蔚藍小臉蒼白,說話時還微微喘着氣,像是很費力。
如此卑微求原諒的一幕,落在旁邊兩個男人眼裏,是何其的可憐無助。
傅傑幾次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個討厭。
好在陸璽誠不在,他應該是回去陪鄧晶兒了,否則三個男人都得心疼蔚藍,襯得我更像一個惡毒女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蔚藍想要致我於死地,我的孩子也是被她親手害死,她人前人後的兩幅面孔,我已經看穿了,其他人還沉浸在她單純無辜的形象里,不可自拔。
「你說說,哪些誤會?」我還能心平氣和地問出這個問題,表示我忍耐力足夠強。
「我們……」蔚藍愣住了,她哪裏說得出來?
「是說我們還有小齊一起吃飯你接到推銷電話的那一次,還是我被綁架差點死於非命的那一次?哦,又或者你去病房見證我失去孩子的那一次?」我故意點出這些事情,卻又不說破,就是要看看蔚藍在裴珩他們面前,會驚慌失措到什麼樣。
這些證據我還要等到她和裴珩修成正果時,拿出來當作他們的新婚禮物。
果然,蔚藍的臉色白成了一張紙,比起剛才更加的難看。
她的眼珠子在顫動,不知道是在看裴珩還是在看我。
看到蔚藍這麼緊張害怕的樣子,傅傑開口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不用故意刺激她,她還是個病人。」
「這些事情都怎麼了?」裴珩的聲音低沉而淡漠,「說清楚。」
「都是我的錯!」蔚藍不等我說話,已經有些着急地開始解釋,「裴珩,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時,我是在和許姐還有阿陽吃飯,我怕阿陽誤會,就說是推銷電話,許姐可能誤會我了,她被綁架的那一次,說是我故意裝作沒聽到她呼救,其實我是真的沒聽到,只是她不相信,還有你們的孩子,我不該去找許姐的,讓她受到刺激情緒激動,我那時沒想過會這樣,我寧願我自己死,也不想你們的孩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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