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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一凡定定地看着我,眸色有幾分悲涼。
「你覺得我會沒有考慮過這些嗎?」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笑容晦澀難懂。
他是一個心思很縝密的人,又怎麼會沒考慮過這些?他恐怕比我考慮的還要多。
「既然考慮過了,就應該及時止損,於一凡,你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和父親,但是你的幸福不在我這裏。」不知不覺,我的聲音像是堵住了一樣,說到最後都有些聽不到了。
「我做不到,相比這些事情,我更害怕的是你不在我身邊,你教教我我應該怎麼辦?」於一凡的眉眼裏籠罩着一股憂鬱,讓我心裏的內疚感更加強烈起來。
曾經的於一凡高冷疏離,對誰都是淡漠的態度,似乎所有事情都不會影響到他,除了上一世為了蔚藍變成那樣,其他時間從來都不會失控,凡事都在自己的計劃之內,而現在,好像是我把他變成了這樣。
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事情的發展早就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們結婚吧。」忽然,於一凡又開口說道,他的唇色比較淺,但是很細膩滋潤,說話時幅度從來都不大,聲音清朗之中有着迷人的磁性。
隨後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之前的鑽戒,雙眼堅定地注視着我,「許知意,嫁給我好嗎?就算以後我會付出代價,我認。」
「別犯傻了行不行?」我擦了擦眼角還未乾涸的淚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忘了你母親之前的反對了嗎?雖然她已經不在了,可是……」
說到於母,於一凡的臉色有了變化,曾經於母那樣的反對他和我在一起,臨死前都是希望他和塗詩瑤在一起,可惜塗詩瑤也已經不在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於一凡將鑽戒收了起來,然後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放在了一旁的藤椅上,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唇角泛起一絲微微的笑容,「先去吃飯,等下飯菜涼了。」
「於一凡,我是很認真的,我不會再和裴珩在一起,但是我們兩個也不可能。」我的心情很糟糕,說話非常直接,有些問題不是委婉一點就可以解決的。
「先吃飯。」於一凡卻依然不回答我,只是執着地對我說道,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裏面的情緒我不想去看懂,怕自己會更加愧疚。
這時章姐抱着明初走了出來,有些尷尬,「許小姐,明初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哭,我哄都哄不好,要不你們來看看?」
明初哭得小臉通紅,看起來很委屈似的,我懷裏正抱着洛洛,一時騰不出手,於一凡見狀立馬上前去接過了明初。
裴珩不在的時候,洛洛明初還是很好哄的,於一凡幾分鐘就哄好了,連一旁的章姐都自愧不如。
可是於一凡越是這樣對我兩個孩子好,我越是覺得心裏不安。
「許小姐!」
忽然,陶雪的聲音在大門口響起,我扭頭一看,她一個人拎着包站在門口,臉上情緒很淡,「裴珩來過嗎?」
我發現最近陶雪很喜歡來我這裏找裴珩,而碰巧的是,每次裴珩正好來過我這裏。
「他剛走沒多久,去追吧。」我低垂着頭沒再去看陶雪的眼睛,因為現在我的眼睛是紅的,一看就知道是哭過。
「我其實主要是來找你的。」可是陶雪卻不肯走,她甚至直接走了進來,來到了我的面前,「關於陸璽誠孩子的事情,我想我們需要說清楚一點。」
「離我遠點。」我出聲警告,和陶雪近一點我都覺得不舒服。
「你對我的敵意不需要這麼大。」陶雪輕聲細語地笑道,「我只是想來和你解釋一下,陸璽誠之所以知道孩子在你這裏,不是我說的,是昊昊那天在你這裏待了半天發現多了一個嬰兒,所以告訴了陸璽誠,昊昊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之前聽到陸璽誠提過孩子的事情,記在了心上,希望你不要怪他,也不要錯怪裴珩。」
裴珩和她輪流來跟我解釋同一件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可是我感覺陶雪就是拿昊昊在當槍使,每次有什麼問題,她都會推到昊昊身上去,畢竟昊昊是小孩子,而且又很受裴父裴母的寵愛,即使犯了點錯,也不至於鬧得很嚴重。
「你覺得我會信嗎?」我反問。
「你信不信重要嗎?最重要的是裴珩相信我,不是嗎?」陶雪的話意味深長,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實際上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這一點陶雪和蔚藍很相似,她們的重點都在裴珩身上,總是喜歡用裴珩來刺激我。
剛才裴珩來告訴我昊昊的事情時,我確實是有情緒的,因為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當作了傻子,隨便地糊弄。
「既然你覺得他信你,那不就可以了?還來找我解釋什麼呢?陶雪,你不覺得你這種做法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嗎?」我抬眸看着陶雪,雖然眼睛還是紅的,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陶雪盯着的剛才哭過的眼睛,很敏感地質問,「你和他吵架了?為了昊昊的事情?」
隨後她又盯着於一凡,「於一凡,你不是她老公嗎?沒管着點?」
「我們的事情與你無關。」於一凡對陶雪的態度甚是冷淡,這讓我頗有些意外,之前去島上遊玩時,兩人不是還一起下樓聊過天嗎?後來又做了幾天同事。
於一凡和陶雪的關係像是蒙着一層霧,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不過我可以相信一點,絕對不是因為什麼男女之情。
對于于一凡的冷漠排斥,陶雪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笑容甚至更深了幾分,「行,這是你們的事情,但是你要替我解釋一下,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對吧?」
陶雪說完這些轉身就走,並沒有要多留的意思。
而於一凡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眉心處隆起了一個小山丘,似乎心情很差。
「你替她解釋?」我狐疑地問。
「沒有,她可能是覺得以前和我算是朋友,我應該相信她。」於一凡眉心舒展開來,神情很自然地鬆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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