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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司馬棋玉站在城樓仰望星空,但見南方帝星愈加耀眼,柳眉不禁微蹙,令其眸底的深邃之色更加濃重幾分,她知道她派去的人一定是失手了,雖在意料之內,卻還是不免低頭輕嘆,轉身時,胸口突然一痛,立即捂住嘴巴,劇烈的咳嗽起來。站在旁側的都尉薛琮聞聲連忙上前慰問道:「軍師,您沒事吧?」
司馬棋玉搖了搖頭,回道:「無礙。」
薛琮擔憂道:「軍師您這咳嗽已經有好幾天了,屬下覺得還是請大夫過來瞧瞧為好。」
司馬棋玉負手道:「風寒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薛琮見司馬棋玉如此堅持,便不再勸,想着等會送封密報給梁沖,興許他有辦法。
司馬棋玉下了城樓,行間,她將負於身後的手拿了出來,只見手心一灘血跡甚是刺目,讓她一向平靜的臉上出現了慌亂的神色。這肺病在司馬棋玉小時候就有了,經司馬清治好之後便不曾復發,因此近幾日來雖然咳嗽頗為頻繁,但司馬棋玉也沒有在意,以為就是普通的風寒而已,不曾想竟然是舊疾再起。
司馬棋玉看着那一灘血,暗道:果真是禍不單行,這下可麻煩了。
夜裏,一校騎出城而去,奔往泉州,於天剛蒙亮時將薛琮的密信送到了梁沖的手上。梁沖是知道司馬棋玉從小身子就不好的,如今見信,擔心她會出事,於是把軍務都交付於中郎將周前,再書信一封報給陳禹,單騎出城。
兩地相距百里,憑黑麒麟的腳力,不足一個時辰便能到達。進了方縣,梁衝下馬徑至首府,軍士都未及通報,便見他推門而入。司馬棋玉正坐於案前畫軍械構造圖,苦思遺漏之處,忽然被人打攪,甚為惱怒,正欲發火,卻見來人竟是梁沖,不由怔了怔神,疑惑道:「你怎麼來了?」
梁衝來到司馬棋玉跟前,眼底儘是着急之色,道:「聽說你最近一直咳嗽,莫不是舊疾復發,世忠曾說此病難醫,要是拖久了神仙都束手無策,還請不要對我隱瞞,實話實說。」
司馬棋玉從梁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心裏非常的擔心,所以她也不想隱瞞,直言道:「我的病已經好了很久,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復發,不過相較以前來說,並沒有那麼嚴重。」
梁沖道:「你又不是大夫,嚴不嚴重的豈是自己說了能算,再者,防範於未然,不可掉以輕心,剛剛我已請報主公,這便帶你回北都請太醫看看。」
司馬棋玉拒絕道:「如今大敵當前,我作為軍師,豈能擅自離去。」
梁沖回道:「送你回去就是在為大局考慮,為將士們負責,試想一下,若你在此病倒了,豈不軍心大亂。」
司馬棋玉覺得言之有理,何況吳奉他現在也不敢打幽州了,待糧草用盡,自會退兵,到時率大軍殺過去,便可分定勝負,只是她比較擔心并州那邊的情況,吳奉雖是庸主,但底下賢能卻不少,田簡便是其中之一,他見精銳盡在幽州,定會諫吳奉轉攻上黨,上黨太守是羅單舊部百里征,此人司馬棋玉並不了解,會不會叛變她算不准。
牛駝先鋒大寨那邊,陳禹收到梁沖的書信後,自然是准了司馬棋玉回北都看病,畢竟今後還得指望她來出謀劃策,要真有個意外的話,軍機處的位置他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到人來代替,就算有,也不放心。
當天,梁沖就帶着司馬棋玉回北都去了。此消息封鎖嚴密,沒有多少人知曉,是當陳禹從前線返回方縣主持大局的時候方才告知眾將士。這會軍心已定,田簡錯過了對幽州進軍的最後時機,於是將目光放在了并州上黨,作為此次的突破口。
田簡道:「陳禹的精銳盡在幽州防守,那并州定然空虛,主公若能攻下上黨的話,幽州將是囊中之物。」
謀士宋峻擔心道:「上黨有太行之險,易守難攻,司馬棋玉肯定早有準備,在要道處伏好兵馬,就算沒有精銳,亦可以一當十,若是強取的話,恐怕損失慘重。」
田簡道:「上黨太守百里征乃羅單舊部,羅單死於陳禹之手,兩人情同手足,定然恨之入骨,不妨派人去試探一番,若他願意同主公裏應外合的話,取并州則輕而易舉。」
現下兩軍僵持已久,糧草供應不足,吳奉擔心就此下去士氣將會一蹶不振,所以急需場勝仗來鼓舞軍心,如今司馬棋玉不在了,正是天賜良機,於是便應了田簡的建議,派特使前往上黨。
在吳奉的特使抵達上黨之前,身在晉陽的裴石就已經收到了司馬棋玉派校騎送來的三個錦囊。校騎對裴石道:「稟刺史,軍師讓您收到後,一天開一個錦囊。」
裴石拆開第一個錦囊,見上面寫着兩個字「喝酒」,臉上頓顯不解,陳禹經常告誡過他,行軍打仗時切忌飲酒,會誤事,所以戰事在前,他都滴酒不沾,並將其寫入軍法之中,若有犯者,重杖八十。
正在裴石疑惑間,校騎說道:「軍師說第一個錦囊是軍令。」
裴石問道:「你確定這是軍師交付給你的,而不是別人?」
校騎回道:「屬下願以性命擔保,這絕對是軍師親自交給屬下的。」
裴石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復命吧。」
這天,裴石召集文武,痛飲了兩大壇,在座眾人滿臉擔憂,苦勸無果。第二日,裴石醒來後,洗了把臉,感覺神清氣爽,打開了第二個錦囊,只見上面三個字「接着喝」,於是裴石又將文武召集起來,繼續把酒言歡,喝到深夜方才作罷。第三天,錦囊內容還是如出一轍,裴石抓了後腦勺,甚是不解,但又只能奉命行事。
席間,有校騎慌忙來報:「稟刺史,上黨太守方才面見了冀州來使,二人交談了近一個時辰,事後太守還親自送出了三里之外?」
裴石打了個飽嗝,臉色通紅,目帶醉意,方才似是沒有聽清,又問:「你說什麼?」
校騎又重新稟報了一遍。裴石聽聞,拍案大怒,喝道:「百里小兒,老子待他甚厚,竟敢造反?」
晉陽別駕范乾起身道:「刺史息怒,在下覺得百里太守若真有二心,不會如此明目張胆的行事,還請刺史明查。」
裴石一掃桌前的食物,道:「查什麼,還有什麼可查的,這廝就是記恨我殺了羅單,現在想要報復於我,之前要不是主公攔着,老子早就砍了他了,」朝門外喊道:「來人吶。」
門外兩名軍士入內,跪拜道:「刺史大人有何吩咐?」
裴石拉了拉腰帶,道:「吩咐各級將士,校場集合,我要去趟上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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