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第二十四章:翻雲海 天蟒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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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在司馬棋玉的訓練下，前來相投的一千兩百多位鄉勇在作戰方面都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雖然相比一流精銳還有差距，但具備了正規軍所該有的條件，至少在上陣殺敵時不會像盤散沙，這樣一支軍隊，雖不足以所向披靡，可對付天安軍是綽綽有餘了。

    梁沖道：「濟南是符鈞的大本營，擒賊擒王，除之既可安九州。」

    司馬棋玉道：「不可，符鈞為道家出身，卻深受儒家影響，奉以民貴君輕之理，他知道想要推翻大凌，必須要得到民眾的支持，加之九五，方可穩定，但其手下多為賊寇流匪之徒，唯利是圖之輩，若沒符鈞的壓制，將無可縛之，還有，涼、青兩地相隔幾千里遠，長途奔襲過於疲憊，耗損巨大，絕非上策。」

    梁沖嘆道：「是我想得少了。」

    司馬棋玉拿來地圖，指道：「現漢中、南陽、汝南、潁川、陳留、東郡等地都有天安軍，這正好是我們前往濟南的必經之路，順而取之，一來安民，二來養戰。」

    公元189年三月，梁沖自沮縣起兵，帶領義從自涼州武都往東向青州濟南行進，途徑之地，剿匪、除盜、平天安，施醫、贈糧、佈告示。

    告示大致所言皆符鈞之惡行，是為了防止百姓再輕信那妖道的濟世之本，亦是為了動搖天斗教的信徒，從而鬆動整個組織，乃誅心之策。

    其實，隨着天斗教的越來越壯大，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跟符鈞原本的初衷背道而馳了，因為其中大部分都是受到各地官府壓迫的強盜、劫匪、流寇、馬賊，一群烏合之眾，本就心狠手辣、惡貫滿盈，可笑借有天斗教後反而名正言順了，攪得民怨四起，特別是涼州、益州、交州、揚州這些距離中原偏遠的地區，已經對其產生了極大的排斥。

    因此梁沖所為得到了很多民眾的支持，這一路走來勢如破竹，繳獲的金銀輜重無數，其中一部分用來救濟貧民，剩下的論戰功犒賞三軍。

    兵至兗州東郡時，已是四月下旬，眼看此地安定，並無兵戈，梁沖想來，應該是被朝廷剿滅了，畢竟兗州與司隸相鄰。

    但聽哨騎來報：「羽林郎高蓬領兵五萬於黃河同符鈞對戰。」

    梁沖問：「天安軍共有多少人馬？」

    哨騎回道：「五萬。」

    梁沖看向司馬棋玉，道：「符鈞傾巢而出，後方必是夜騎守城，正是天賜良機。」

    司馬棋玉點頭道：「不錯，時不我待，立刻出發。」

    話聲剛落，小校進門報道：「將軍，有一隊人馬正沿着雪野峽朝東平凌而去。」

    不謀而合的情況讓梁沖有些錯愕，問道：「可知道是誰的人馬？」

    小校回道：「不太清楚，只見旗幡上書一個陳字。」

    梁沖猜測道：「莫非是東郡太守陳桓？」

    司馬棋玉搖頭道：「不會，帶兵打仗不是他的本事，應該另有其人，我們且先前去看看再說吧。」

    陳禹率大軍出征，這是他第七次攻打東平凌，前軍三千盾甲步卒，中軍兩千輕騎，其中有三百騎拖着牛車，車上放滿了半乾的稻草，一千騎攜帶有粗麻繩，還有七百為散騎，後軍一千弓弩手，浩浩蕩蕩的列陣於城下。

    守城的天安軍將領名叫蒯楨，見陳禹竟然還敢再來，不禁怒道：「黃口小兒，老子三番五次的饒你，竟然還不知死活的送上門來，今天你便休想活着回去。」

    下令喊道：「擂鼓，迎戰。」

    城門大開，千騎齊出，勢若奔雷。見狀，陳禹將旗一揮，前軍轉後軍，後軍轉前軍，整齊退去，此間，騎兵已呈兩翼緩緩散開。

    城樓上一副將見勢擔心道：」將軍，這怕是敵人之計，不可深追，還是讓夜騎退回來吧。」

    蒯楨冷哼道：「縱使有埋伏，有何可懼，夜騎天下無敵，可以一擋千，一千夜騎相當於十萬雄兵，敵軍區區六千不足為慮。」

    陳禹退出了三里外後，見敵軍已經逼近，將旗再出，下令道：「點火，列陣。」

    令下，後軍轉前軍，最前一列半跪持盾，後一列穿插架盾，往後數皆靠盾相頂，以保證前方不會被一擊沖跨。與此同時，兩翼拉車的騎兵已然快速散開，與夜騎保持着將近百步開外的距離，繞圈奔襲，車上的稻草點燃後發出了陣陣濃煙，罩住整個戰場。

    此處距離城池有近八里的路程，蒯楨根本看不清楚戰況了，下令喊道：「令夜騎全力衝擊，把敵軍的盾陣給我沖跨！！」

    轟的一聲，夜騎與盾牆猛烈的撞上，第一擊的力道尤為強橫，瞬間就跨了一片，好在後方及時填補，倒不至於散掉。

    這些都是陳禹親自讓裴石挑選出出來的，體格與力量是這一萬人之中最好的三千人，他們只要能夠擋住第一波夜騎的衝撞，那麼就相當於贏了五層，如果不能的話，這一萬人馬今天就都得命喪於此。

    陳禹沒有多大的把握，眼看着夜騎瘋了似的沖陣，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好在盾甲訓練的時候下了足夠的功夫，前赴後繼，是將敵軍牢牢的給擋在盾前。

    夜騎的攻勢逐漸減弱，而義軍的防禦也逐漸的趨於穩定，陳禹見狀，下令：「鎖。」

    第二騎兵陣兩翼散開，距離夜騎五十步開外，取下麻繩，以套馬的形式往夜騎中部將其拋出，勢必要套在敵軍身上，接而收緊繩索，轉燈兒奔襲五圈，若是不中，即刻鬆手退出，中途繩斷或是出現任何意外，亦是如此。

    蒯楨見夜騎如此之久還未能衝突敵軍防禦，可謂是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下令道：」撤退，趕快撤退。」

    一陣號聲嗚咽而起。

    同時，陳禹也下了命令：」收！」

    第一、第二騎兵陣同時朝八方散開，第二騎兵陣手上都拽有繩索，經過剛才一繞，已經是把敵軍給圈了起來，這會散開，繩子一緊，上千夜騎瞬間被捆成了團，動彈不得。後軍弓弩手萬箭齊發，火失如雨點般的落在了夜騎身上。

    蒯楨不曾想到陳禹竟然還有如此手段，當即嚇得臉色煞白，慌亂喊道：「快快快，出城救援，快點…」

    副將攔住道：「將軍快走吧，東平凌守不住了。」

    蒯楨萬念俱灰，只得接受副將的建議棄城而走，但他不敢去向符鈞求救，而是率領兩百守軍望東逃向了齊國。

    得知消息後的陳禹，立馬派裴石率領一百輕騎前去追殺，至繡江河岸堵住了天安軍，蒯楨知道大勢已去，遂投身入江，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