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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道友。」
夏泠表情不變, 心中警惕:「原來還有可以隔絕神識之物?」
「只是能阻一阻金丹以下的修士,」少年道, 「高階修士自然是擋不住的。」
「可這修真界, 」他語氣淡淡, 「卻是修為低微之人, 最為狂妄無知。如井中之蛙。」
夏泠還沒說什麼,便聽見雲鴻悄悄傳音:『仙子, 你認識這個人嗎?』
「道友高見。」
夏泠嘴上捧了蕭雪以一句, 不動聲色的畫下一個禁制,才回雲鴻:『不認識,怎麼了。』
『那他很可疑啊。』雲鴻道, 『看見仙子你,居然這麼淡然。太不自然了。』
她所見過的人之中,除了峰主, 就沒第二個這麼冷靜的了,當然雲鴻覺得峰主也是在裝模作樣。
夏泠:「……」
「噗、咳咳!」
此時那陳氏的修士,終於喘過氣來, 在同門的攙扶下, 艱難從樹冠中爬出。
「小師叔,」個頭稍矮的修士小心問,「你沒事吧?」
男修擺擺手, 掙開攙扶, 緊張的將自己的飛劍喚出, 一看之下, 心頭大痛。
只見他那柄飛劍的中段,被豁開了一道狹長裂口,現已是靈光盡失,幾成廢鐵了。
男修的臉色幾如鍋底,他本是這棟浪陳氏之人,名陳如欽,是分支中的分支,但因為會鑽縫,天賦也還勉強,混得不錯,被嫡支中一名金丹後期、壽元將盡的修士收做養子,得了這把飛劍做見面禮。
這次坊市開辦,他被調撥來當值,雖說仍是被扔到卡不出一點油水的欞星門來當看守,但因為慣會吹捧,偶爾能得些打賞,前兩天才狠心花了400靈石,為這寶貝飛劍開光。
現在看着靈光盡失的飛劍,叫他如何不肉疼若死。
雲鴻悄悄傳音:『那位劍修,脾氣好大。』
夏泠回過神:『怎麼了?』
此時陳如欽已經勉強收拾好表情。
「仙子,」他擺出副受傷的虛弱模樣,對雲鴻拱手,「實在抱歉,先前竟差點傷了您。」
又款款看向夏泠,吹捧道:「這位仙子絕世之姿,小子竟一時看呆,差點釀成大禍,還望兩位見諒。」
雲鴻微微頷首:「無事。」
一邊用傳音回答夏泠:『雖說是他出手,才把那管事撞開,我不該這樣背後議論,』雲鴻訕訕道,『但那管事的飛劍似乎是有銘文加持,至少能防禦金丹全力一擊。』
『那劍修出劍時,若是稍稍收斂力道,也不至於讓那管事的飛劍,靈光盡毀。』
夏泠道:『劍修的劍光,發出之後,還能由自己控制嗎?』
『當然啦,』雲鴻道,『收放自如是基本功嘛,我峰的峰主,能用劍峰拂開落花呢。這劍修看着也就築基後期的樣子,肯定是故意用了全力,才毀了那飛劍。有些劍修就喜歡這樣,出劍不留餘地。』
夏泠:「……」
闕金峰主蕭雪以自然不止築基後期修為,但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她回想起那道劍光,來勢急迫,劍勢顯得匆忙而非從容,顯然是情急之下出手的……聯想到那時陳氏男修將將要撞上雲鴻,大約蕭峰主是關心則亂?
畢竟雲鴻稱他『峰主』,是他闕金峰的弟子。
此時陳如欽正在與蕭雪以說話,面對這少年模樣的劍修,他的態度就不那麼好了:「道友好大威風。」
陳如欽現在是恨死了這半路冒出來的劍修,若非此人多管閒事,他的飛劍怎會被毀,連帶還有些遷怒夏、雲二人。
只是雲鴻穿着的法衣,明晃晃是天霄宗的,他不敢得罪,還得小心忍耐着情緒道歉;那個令他看得呆住、美得不似凡人的女修,陳欽如覺得她是一切的根源,但因為是與天霄宗弟子一道的,陳如欽也不敢擺臉色。
總之就是不怪他自己被美色迷眼。
但那劍修,一身普通的勁裝,渾身沒有半點裝飾,一幅窮相,陳如欽是無論如何也不打算放過他。
他端着姿態道歉完,便擺出副苦笑:「不知我是如何得罪了這位道友?」
「我那飛劍,乃族中長輩賜下,長輩親手加持防禦,」陳如欽道,「卻不知這位道友,為何要刻意毀去。」
「仙子明鑑,」他朝雲鴻拱手,「若非刻意,斷然不會將我那飛劍,劃成這樣。」
接着便撫劍嘆息,一幅搖搖欲墜、幾要暈厥的模樣。
陳如欽被棟浪陳氏派來駐守欞星門,日日要看這坊市中來來往往的修士,對人已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依他所見,那名天霄宗的弟子,以及與她同行的絕色女修,年齡都不大。
大宗弟子,在宗門內優渥慣了,多少都有點目下無塵,還喜歡端着臉面,這女修年紀又輕,他的這飛劍被毀,多少與她兩人有點關聯,只要他做足了謙卑姿態,擺出求大宗弟子見證、做主的無助模樣,有七成把握,能把她糾纏在這。
只要她有那麼一點拂不開臉,陳如欽就能順杆而上,借力打力,逼那劍修吐點靈石。
至於那與天霄宗弟子同行的女修——
陳如欽把目光投向夏泠。
他雖已刻意隱藏,但目光之中,仍是泄露了一絲驚艷。
——這女修,比那劍修甚至都還不如。
看年齡出奇的年輕,身上穿的居然不是法衣,若非最後一點理智提醒他,能與天霄宗弟子同行,必然有過人之處,陳欽如都要將她當成是哪個山溝里出來的窮散修。
若她真是個散修,那該多好……陳欽如不覺想道,不,哪怕是二流些的宗門弟子,只要她沒有極大的後台……
「小師叔,危險!」
陳如欽眼中不知不覺的浮起一絲貪婪,便聽見眼前白光一划,耳中響起同族的驚呼,而後便見一道劍光,疾馳而來。
陳如欽一驚,只覺眼前茫茫然,皆為極炫目的白光,下一秒,他捂着灼痛不已的雙眸慘叫起來。
「小師叔!」
另一位陳氏修士已經嚇得顫顫:「前、前輩如此行事,先是毀我小師叔的飛劍,現在又傷他眼睛,我們陳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劍光熾盛,夏泠下意識的祭起護身罡氣,等聽見陳如欽慘叫,才後知後覺蕭雪以如今改頭換貌,劍光並不是針對她的。
『這劍修好生乖戾,』雲鴻驚道,『仙子,我們還是快走吧。』
夏泠道:『雲鴻所言極是。』
她不敢掉以輕心,仍是防備着,便覺蕭雪以突然看了她一眼。
這一瞥十分複雜,說是看,其實接近於『瞪』,目光似怒又似嗔。見她回視,又忽地轉過臉去,不與她對視。
二人相攜上前,雲鴻對那陳氏修士道:「兩位可還好?我與同伴要進坊市,請給我通行玉符。」
話音才落,懸在半空的劍光『嗖』地飛了回去。
「棟浪坊無需通行玉符便可進入,」他冷道,又提醒道,「帷帽。」
陳氏修士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從儲物袋裏掏出兩個縫有薄紗的寬檐帽,擲給雲鴻。
雲鴻莫名地看了劍修一眼。
她接過帷帽,口上道:「多謝道友提醒。」
悄悄傳音:『果然古怪。』
夏泠學她舉動,將帷帽戴上,十分贊同的頷首:『雲鴻所言極是。』
等幾人皆踏過欞星門,陳氏修士將陳如欽扶起來,陳如欽鬆開手,只見他掌心全是鮮血,雙眸竟被劍光活活灼廢。
陳如欽捏着手,又恨又怒:「那幾人走了嗎?」
「都走了。」弟子道,「小師叔可還好?那劍修,太過可惡!」
陳如欽臉色變換,良久,他忽然低聲道:「把那三人的影像,給陳長老送去。」
弟子一驚:「小師叔?」
「小師叔可是要將那三人牽線給內圍的拍賣會?」他惶恐道,「那可是天霄宗弟子。」
「我知道,」陳如欽不耐煩道,「避開那個天霄宗的不就行了。」
「陳長老前些日子才告訴我,拍賣會上的爐鼎還少一對少年男女,」他恨聲道,「那個女修,長得如此絕色,就算是最下等的資質,也能落個好價錢了。至於那劍修,就做個添頭。」
弟子神色惶惶,有些不忍:「小師叔,那劍修確實可惡,綁去賣了也無妨,可那女修……」
「住口!」陳如欽呵斥道,「你以為我的飛劍、我的眼睛,拜誰所賜?」
「那劍修分明就是為了討好她,」他恨恨道,「這才着力表現。最後也不忘記跟你討要帷帽。」
「就按我說的去辦。」
他擦掉眼下的血:「正好,他們如今就在棟浪坊內,趁他們還在我陳家的地盤上,把他兩辦了,說不定陳長老一高興,你我還能沾沾那女修的身。」
……
且不說陳如欽做何打算,夏泠與雲鴻踏入坊市內,便見修士雲集,來往不息。
她們如今所在的地方,正是外坊,不遠處便是湖波,堤岸則一片潔白細沙,沿着湖堤,一路都有修士擺着攤子,其上有各色物品,以供挑選。
「仙子,」雲鴻道,「你想挑些什麼……仙子?」
夏泠回過神,微笑道:「也沒什麼特別想買的,先看看。」
她將感知慢慢收回,與雲鴻朝一處人較少的地攤走去,但即便不刻意去找,也能感覺到,大約三十米外,蕭雪以就混在人群中,跟在她們身後。
夏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欞星門之後,此人曾以遁閃先行離開,冷臉冷眼的,也未與她們再說過話。
沒想到轉了一圈,他居然又悄悄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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