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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月盈搬一張杌子給常氏坐下,她順勢坐在床邊,柔聲細語道:「姐姐,你嫁進將軍府五六年,不曾為將軍生下過一兒半女。老夫人對你很有意見,三番兩次交代將軍給你一封休書,將軍念着舊情沒有做絕情的事兒,長久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將軍被老夫人說動休了你。沈大哥在京城,有他給你撐腰,老夫人萬萬不敢提這句話。」
常氏再接再厲道:「遇兒將要三十歲,他孤身一人在外還未娶妻,不知道還以為我照顧他不盡心,刻意不為他商定親事。後娘難為,我也有自個的苦處,希望你們兄妹倆幸福。」
沈晚君壓制住喉嚨的癢意,面容冷清,「你們着急讓我哥哥回京,是要給他請封世子嗎?」
這一句話,讓常氏變了臉色。
沈晚君清凌凌的眼睛裏佈滿冷意,若當真為她好,又怎麼會將她的親侄女送給韓朔做妾?
這幾句話里,只有老夫人勸韓朔休她是真的。
常月盈肚子爭氣,進門四年,為韓朔生下一兒一女,在將軍府的地位不低,能在老夫人跟前說上話。
可常月盈輸就輸在出身太低,想她騰位置,又沒辦法被扶正。
她走了,還有老夫人的外甥女壓在常月盈頭上。
與那位相比,她無兒無女,對常月盈有利。
「哥哥是嫡長子,他請封世子名正言順,父親給他謀求一個缺位理所應當。」沈晚君忍不住,掩嘴咳嗽幾聲,「我會將這件事去信給哥哥說。」
常氏給威遠侯生下二女一子,她早就盯上爵位,怎麼會叫沈遇給奪去?
她心下一急,當即說道:「阿晚,你恐怕不知道,侯爺着急讓阿遇進京,是聽見風聲,他在外娶了一個鄉下出身的野丫頭,這般低賤的身份怎麼配得上他?父子倆雖然有隔閡,親父子哪有隔夜仇?老爺叮囑我為他張羅一門親事,門第比不上咱們侯府,比他找的那個要好上太多。」
常氏拉着沈晚君的手,語重心長道:「阿遇娶個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連累你在外也抬不起來,讓旁人笑話。」
沈晚君宛若一潭死水的眼睛,聽見沈遇娶親時,亮若星辰,心裏的歡喜讓她清冷疏淡的面容攏上暖色,「夫人,你的出身並不多光彩,也能嫁給我的父親,旁人為何就不許了?」
這句話,一點面子都不給常氏留。
常家祖上是書香門第,後來子孫沒甚出息,家族衰敗,家裏窮困潦倒,死守着書香門第的名聲罷了。就算到如今,常家的兄弟也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沈晚君曾經很費解,她勢利眼的父親,為何將常氏娶進門。
「當初我母親仙逝,外祖父一家身陷囹圄,父親不願出手相救,恨不能與我們兄妹倆撇清關係,哥哥與他斷絕關係,婚事哪裏輪得到你做主?給你幾分薄面,蹬鼻子上臉。」沈晚君看着常氏瞬息萬變的臉色,嘴角一壓,「含綠,送客。」
常氏受辱,眼中冒着火星子,後槽牙幾乎咬碎。
她霍然站起身,匆匆走出屋子。
常月盈緊隨着出來,「姑母,她這一張嘴向來氣人,您別往心裏去。」
「她嘴皮子再利索也下不了蛋,除了在我面前逞威風,她還能在誰面前嘚瑟?」常氏冷哼一聲,「沈遇和侯爺斷絕父子關係,這一層血脈還在,他只要是侯府的人,婚事就由我做主。」
「姑母,您打算說哪家的姑娘給他?」
常氏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沈晚君說得對,沈遇的婚事,該由凌楚嵐做主。她在世的時候,不是為沈遇定下一門親事?正好賀姑娘和離回府,他們再續前緣,沈遇指不定多感激我。」她理了理袖擺,『哎呀』一聲,「繼母做到我這個份兒上,也是仁至義盡了。」
常月盈得知是賀家大姑娘,心裏鬆一口氣。賀家許了好處給常氏,只要她撮合沈遇與賀大姑娘,就給她爹謀一個油水多的肥差事。常氏出身低,是常氏心裏的痛,因此才會幫扶兄弟出人頭地。
受益的是她爹,常月盈殷勤的攙扶住常氏,「姑母,您去我院裏坐一坐。」
常氏點頭應下。
含綠望着兩個人走遠的身影,氣得揮舞着拳頭,恨不得打她們兩拳解恨。
她走進內室,面色一變,「小姐,您怎得下床了?趕緊上床去躺着。」
沈晚君笑容清淺,握住含綠的手,語氣難掩喜悅之色,「綠兒,哥哥娶妻了,他身邊有知冷暖的人,母親知道一定會很高興。可惜,我不知道嫂嫂長什麼模樣。」
含綠愣住了,眼圈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記不得小姐多久不曾這般高興了!
失去第一個孩子後,小姐便再也沒有笑臉,只有收到大少爺的書信,方才會展露歡顏。
沈晚君打開箱籠,拿出壓箱底的一個小匣子,打開小鎖片,裏面裝着兩隻碧玉手鐲,她握着一隻玉鐲,入手觸感沁涼,手感細潤滑膩,是祖傳的玉鐲子。
她遞給含綠,「你送去凌家,將哥哥成親的事情告訴外祖父。父親突然惦記哥哥的親事,只怕另有圖謀,讓外祖父盯着他。」
「是!」含綠捧着盒子離開。
沈晚君聽到關門聲,捂着嘴,纖弱的身子靠在桌沿,撕心裂肺的咳嗽。
口中湧出鐵鏽味,她看着自己手心沾着血,鎮定的去淨室洗淨。
——
兩天轉瞬即過。
白薇要去京城的事情,早前與江氏、白啟復說了。
她臨走前,教江氏新做幾道點心,以免她耽誤歸期,點心鋪子的糕點來不及上新。
江氏擔心他們趕路,吃不好,做了一包幹糧給他們路上吃。
她知道沈遇不是孤兒,心中大吃一驚,而後聽說在京城,又忍不住犯愁,擔心沈遇家門第高,白薇配不上,會吃虧。
白薇去京城見沈遇的親人,江氏切切實實體會到女兒出嫁的滋味。之前住在一起,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江氏不舍的將白薇與沈遇送到村口。
鄉鄰瞧見了,友善的問道:「喲,薇丫頭,你這是要出遠門?」
江氏道:「是啊,這丫頭去竄親戚。」
鄉鄰笑了笑,沒有再多問。
「京城不比咱們這小地方,你脾氣收斂着點。」江氏偷偷瞥一眼沈遇,拉着白薇說幾句悄悄話,「咱們都是沒咋見過世面的人,娘特地打聽了,京城裏都是貴婦人,全是做官的。不懂的地方,咱們就花錢請人教教規矩。」
白薇不禁失笑,江氏是猜測沈遇家世不凡,害怕她鬧出笑話,給沈遇丟臉,被人看輕了。
真是可愛的小老太太。
她前腳一請人,只怕後腳就會傳遍京城。
江氏往白薇手裏塞一把銀票,「留着防身,想買啥,別省着。」
「娘,我有銀子。」白薇將銀票塞進她袖子內袋裏,手指撫過江氏霜白的鬢髮,小老太太已經上了年紀,處處省着花,對她很捨得。她往前傾,將江氏抱進懷裏,「娘,我給你從京城帶禮物。小老太太最時興的衣裳首飾。」
「娘這皮糙肉厚的,還打扮啥啊。」江氏摸着自己的臉,心裏卻很高興。
「行啦,您回去吧,我和阿遇趕路。」白薇從江氏手裏拎過點心包袱,轉身上了馬車,揮一揮手,鑽進馬車。
「娘,我們先走了。」沈遇給江氏道別。
「誒,你們路上保重。」江氏追着馬車走了一小段路,直到看不見馬車的蹤影,這才收回視線回家。進廚房,準備中午要做的菜,嘴裏哼着小曲兒,手裏抓着一把小青菜,虛虛抬起手來,假裝有人扶着,昂首挺胸踩着小步子,學着鎮上富太太的走路姿勢。腰身屁股扭動起來,江氏自個忍不住樂了。
白離站在門口,看着他娘矯揉造作的走着鬼步,一臉驚悚。
「娘……」
江氏嚇一跳,扭頭瞧見是白離,拍了拍胸脯,「你走路咋沒聲兒?」
「娘,你在幹啥?」白離受了驚嚇,手背貼在江氏腦門上。「沒發燒啊。」
江氏『啪』地拍掉白離的手,「你姐去京城,她要給我帶時興的衣裳和首飾,我先學學太太們走路。別到時候像猴子穿衣裳,不倫不類的,讓人笑話我。」
白離一言難盡。
「你每天攙着我練習,等你大哥做官,我就是老太太,身邊會有小丫頭照顧,我先適應適應,別給你大哥丟臉。」江氏一想兒女出息,心裏美得很。
白離被拉做壯丁,眼皮子跳了跳,他轉身就要逃。
小老太太很傲嬌,哼哼兩聲道:「你不來也成,別問我要銀子花,甭吃我做的飯。」
白離瞬間變成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
他磨了磨後槽牙,白薇果然克他!
——
白薇第一次乘馬車出遠門,顛簸的身子骨要散架,胃裏翻湧着,酸水往上冒,急急拍着車壁,馬車停下來,她一陣風似的衝出來跳下馬車,扶着樹幹嘔吐。
沈遇心中緊張,緊跟下來,蹲在她身側,拍着她的後背。
白薇恨不得將胃給吐出來,她才會舒服。
她面色蒼白,靠在樹幹上,拿着帕子擦嘴。
沈遇遞給她一竹筒水。
白薇漱口,沈遇不知打哪摸出一顆醃梅子,餵進她嘴裏,壓一壓味兒,胃裏方才舒服一點。
「前面幾里路有一個小鎮,我們歇一晚,緩一緩再進城。」沈遇溫聲道:「餓了嗎?就地生火做飯食?」
白薇搖了搖頭,「去鎮上歇一個時辰,繼續趕路。」她坐上馬車,對進來的沈遇道:「離京城不遠了,再忍一忍,到了就可以放鬆休息。」
沈遇嘆一聲,折身下馬車,大步邁向後面那一輛馬車,他提着一個小黑罈子過來,擱在小几上,揭開蠟封,一股濃郁的酸甜香氣撲鼻。
白薇口水湧出來,她將腦袋湊過來,「這是什麼呀?真香!」
「泡菜。」
白薇滋溜一下口水,她迫不及待抽出筷子,挾一根蘿蔔條塞進嘴裏,咬一口嘎嘣脆,酸甜可口。
她挾一塊蓮藕,遞到他唇邊。
沈遇垂眸望着眼前的藕片,又看着她晶瑩剔亮的眸子,緩緩張開薄唇,將藕片含入口中,細嚼慢咽。
「好吃嗎?」白薇遺憾道:「有兩碗白米飯就好了!」
沈遇從車壁櫃裏,拿出一個細白的饅頭給她。
白薇拿在手裏,饅頭仍舊鬆軟。
沈遇道:「先墊墊肚子,去鎮上再吃飯。」
「好!」白薇捏了捏饅頭,忽而,傾身在他臉頰上『吧唧』一下,「謝禮!」
沈遇頓時怔愣住,手掌按在臉頰上,似乎還清晰的感受到她柔軟的唇瓣蹭過臉頰的觸感,令他心神一盪,似有細細的電流躥向他的心口。
回過神來,他抬眸望向白薇,只看見她的腦袋,面頰幾乎要埋進她自己的胸口。
沈遇指腹摩挲着她親過的臉頰,唇角微微往上翹。
白薇也是膽兒腫了,才腦子一熱親了沈遇一下,親完後又犯慫了。
她撕一小塊饅頭放入口中,悄咪咪的抬眼去看沈遇,就怕挨訓,那就真夠丟臉的了。
四目相對,白薇看着他眼中似乎蘊含着淺淺的笑,愣住了。
「你……不生氣?」
沈遇低聲笑道:「你知規矩懂理,我生氣什麼?」他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想將『謝禮』要回去?」
「咳咳咳!」白薇被饅頭噎得直咳嗽,眼睛裏氤氳着一層霧氣,「你……你變了!」
居然還會開玩笑了?!
沈遇將蠟封蓋在罈子上,「別吃太多,待會顛簸的你會不舒服。」
白薇吃不下了,任他將東西收起來。
馬車顛簸的她渾身酸痛,白薇看着沈遇氣定神閒,闔眼養神。
她挪到沈遇旁邊,側身倒在他的腿上,感覺到脖子下的腿瞬間緊繃起來,她連忙說道:「我躺着舒服一些,馬車晃得我骨頭都要散了。」生怕沈遇將她拎開,白薇雙手圈着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腹部。
她溫熱的呼吸幾乎灼穿他的衣料,蘊燙他的皮膚,一股熱流自小腹躥起。白薇不舒適的用手去壓,沈遇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將她上半身拉起來,雙手托舉着她的腰肢,讓她坐在他腿上,靠在懷中。
「……」
「……」
白薇覺察到坐的位置不對,慫慫的不敢動。
沈遇渾身緊繃,面龐僵硬,未曾想到弄巧成拙了。
他的臉黑紅,大掌緊扣着白薇的手掌,一隻手緊緊鎖住她的細腰,從容而鎮定,繼續靠在馬車上睡覺。
假裝這尷尬的事情不存在。
白薇面紅心跳,掌心都洇出了汗水,也不敢提出坐下去,不然他會惱羞成怒,擰斷她的腰。
馬車顛簸一下,白薇腳下一蹬,借着這股勁兒,挪了那尷尬而又危險的位置。
又心虛的瞟沈遇好幾眼,就怕他發現她的小動作,見他呼吸均勻,眼珠子都不動一下,確定他沒有發現,心落回肚子裏,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睡了過去。
沈遇哪會不知道她的小動作,相反鬆一口氣,那一種無形的尷尬氛圍瓦解。手臂收緊,將她往懷中摟緊幾分,垂目凝視她恬靜的睡顏,心中安寧。
——
他們抵達京城,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天。
馬車停在城門口,沈遇下車與李大人道:「您先進宮復命,薇薇明日去面聖。」
李大人精力不濟,白薇的狀態的確不合適馬上進宮,「行,明日咱家來接。」
「有勞大人。」
沈遇交代好,便與李大人分道揚鑣,他們直接去往凌府。
馬車在凌府門前停下來,說來也巧,府門正好打開。
凌世華穿着錦袍準備外出會友,瞧見府門前停一輛馬車,微微頓足,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下馬車,他整個人定在原處。
沈遇將白薇從馬車上攙扶下來。
兩個人似乎因為之前在馬車的舉動,那一點微妙的距離感被瞬間拉近,親密不少。
沈遇敏銳的覺察到異樣,側頭望去,他低聲道:「舅舅。」
白薇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蓄着山羊鬍,溫潤儒雅,一臉驚愕的模樣,跟着喚一聲,「舅舅。」
凌世華眨了眨眼,確定是沈遇,他轉頭就往府內匆匆走去。
「爹,爹,阿遇帶媳婦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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