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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當然不會後悔。
但她想的是,等以後顧北煜恢復了紫霄帝君的記憶後,他會不會後悔啊?
應該會……吧?
算了,到時候再說,大不了她就換個男人!
「不後悔。」
在小麒麟的認知里,永遠沒有後悔兩個字,遇到什麼困境麻煩,去解決掉就好了!
顧北煜端詳了一會,確定瑤瑤沒有生氣,這才微鬆一口氣。
白修遠是君子,如果不讓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瑤瑤,他會一直對瑤瑤懷有賊心的。
殺了他對顧北煜來說十分容易,但那並不是解決情敵的最佳方式。
最佳方式,那就是誅心!
這邊姜瑤站了起來,「走,我們過去看看,他們應該快談完了吧?」
「好。」
倆人走到隔壁密室中,拉開一道暗門,可以看到聽到裏面的情況。
姜瑤看着那隔着欄杆相忘的兩個人,低聲問道:「煜哥哥,你說他們會和離嗎?」
「瑤瑤想不想他們和離?」
姜瑤搖了搖頭,「不想,但齊應天必將會被流放,夢桃姐姐本就對他沒有很深的感情,怎麼會等他?齊應天自己也是捨不得夢桃姐姐空等幾年,才會提出要和離的。」
顧北煜站在後邊,伸手背擁着姜瑤,低聲道:「瑤瑤且聽吧,既然你不想,他們就一定不會和離。」
姜瑤一愣。
突然發現,煜哥哥還怪會哄人的啊?
白夢桃並不知道有人在窺視這裏,她看着瘦了一大圈,十分狼狽的齊應天,有點哽咽。
「你受苦了。」
齊應天這段時間在牢中,不修邊幅,散發狼狽,平時就連姜瑤問話的時候,都桀驁得很。
但見到白夢桃來了後,他有點局促不安,拼命地把自己卷翹的長髮給捋順了。
看到白夢桃的眼淚,齊應天連忙道:「郡主我沒事,你看我,不缺胳膊沒斷腿的,不好好的麼?而且這件事終究沒有鬧大,我最多就判個幾年流放而已,你不要擔心我。」
聽到齊應天會被流放,白夢桃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滑。
齊應天心疼得不得了,偏偏他沒有辦法走出牢房,去安慰白夢桃。
「郡主,你別哭,別哭啊!」
「那你為何要跟我和離?」
「我……我這不是不想耽誤你麼,再說了,我們倆也沒有圓房,和離之後,你成了自由身,完全可以嫁一個更好的人。」
白夢桃的眼淚更凶了,她弱弱地怒道:「誰才是最好的人?你倒是給我說來聽聽!」
齊應天心頭十分痛苦,但還是咬牙道:「我知道你一直傾慕四殿下。我之前求過皇太女殿下,讓她幫忙說情,讓四殿下收了你。」
白夢桃氣得直跺腳,「你是不是傻?哪裏有把自己夫人推給其他男人的道理?而且我跟四殿下倘若有緣分,早就在一起了,還會等到今日麼?」
「可我,給不了你幸福了啊,郡主……」齊應天捂着臉,眼淚順着手指縫流了下來。
之前拷問他用刑的時候,他沒有流淚。
可如今,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白夢桃,齊應天是真的難受了。
他從小到大,背着外室之子的名頭,過得十分壓抑,渾渾噩噩,咒罵他那血親父親,怨恨這不公的世道。
可當他愛上白夢桃的時候,就突然發現,自己其實還有活下去的理由。
努力變得優秀,配得上郡主,是他一直追求的信念!
新婚夜那日,哪怕白夢桃不讓他碰,他還是高興得跟着傻子似的,在床邊打了地鋪。
跟心愛的人共處一室,就足以讓他睡着都在傻笑了。
他不在乎白夢桃心中愛過其他人,他就想要竭盡全力,守護她一生。
可如今,他做不到了啊。
兩個人都在落淚,一時間牢房之中的氣氛,有一些壓抑。
就連一牆之隔的姜瑤,都被這種悲傷的氣氛給渲染了,下一刻,顧北煜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透過衣衫,給予一種溫暖的,無聲的,安撫。
姜瑤吸了吸鼻子,終於平靜下來。
自從第七根情絲長出來後,也太容易被共情了吧?
這邊牢房之中,齊應天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他哽咽道,「郡主,你可以把休書寫了,你貴為郡主,是可以休夫的。至於休夫理由,你隨便寫,但一定不要寫我對你不忠誠那些。」
都到了這個時候,齊應天還介意這個,白夢桃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悲傷,還是被這人氣死了!
她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突然兇巴巴道:「那我偏要寫你養了外室,對我不忠呢?」
齊應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兇巴巴的模樣,一時間愣住了。
畢竟溫柔賢惠端莊的美人,突然這樣故意兇巴巴的模樣,特別反差,特別招人。
而這美人又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白月光……齊應天突然難受起來。
如果,沒有謀逆一事,他就不會被判流放,就還可以好好地跟郡主過日子,不是嗎?
可惜沒有如果。
齊應天十分悲愴道:「那郡主隨意吧,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吧。」
反正,他這輩子是再也不會娶妻了。
看着他這幅樣子,白夢桃突然走到牢房跟前,用手絹擦了擦他臉頰上的血跡,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齊應天都傻眼了。
下一刻,白夢桃十分堅定地說道:「我不和離,也不休夫,不管你被判流放多少年,我都等你回來。五年我等得,十年我也等得!」
「郡主!我,我不值得你等啊!」明明心中激動得不行,但他最後一抹理智卻還在勸說白夢桃放棄。
白夢桃卻溫柔地笑了笑,「只要你心中只有我,一直有我,便是值得。」
「郡主……」
兩個人隔欄相望,哭成了淚人。
這邊顧北煜伸手將那暗門關上,將十分動容的小公主擁入懷中。
是的,姜瑤又共情了。
她抽噎着把眼淚都蹭到了顧北煜的衣衫上,哽咽道:「終其一生,能夠得到如此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而愛人者,又能夠得心愛之人的回應,這恐怕是凡世間,最浪漫的事吧?」
顧北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溫柔道:「那我跟瑤瑤呢?是不是也是這般,最浪漫的雙向奔赴?」
雖然共情的情緒還沒有下去,兩眼紅彤彤的,但姜瑤無比肯定地點頭,「必然是!」
顧北煜嘴角一揚,吻落了下來。
而恰好這個時候大理寺卿帶着其他官員,將突然有事前來的四皇子,給迎到了這裏。
眾人看着眼前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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