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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柳蕊從站姿變為了坐姿。
「她會替你出頭?」凌盛的表情似乎有些不信。
那個女人在她眼裏,一直太過冷情,竟然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柳蕊也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反話,頓時有些不滿,連帶着聲音也大了起來。
「夏夏姐是很善良的人,她和其他那些闊太太不一樣,你誤會她了。」
凌盛看着她梗着脖子極力維護應夏的樣子,有些搞笑,平日裏和他說話都是戰戰兢兢,今天倒是因為應夏硬氣起來了。
他挑了粒花生米丟進嘴裏,笑得有些浪蕩。
柳蕊忽然反應過來,她不該在凌盛面前誇她的,她本來就已經那麼美好,容易遭人覬覦,再夸的話……
所以她當即改口,「其實,她,她她她也沒那麼善良,大概只是,碰,碰巧而已……吧。」
謊言說起來,總是沒什麼底氣。
凌盛等着她結結巴巴地說完,後面還拖了個不確定的「吧」字,總覺得有些好笑。
北城的日子,比起熟悉的東南亞,總歸是太過無聊,便生了些逗她的心思。
「哦?那你說她怎麼個壞法?」
一個問題把柳蕊問得愣住,她哪兒知道應夏怎麼壞啊,在她眼裏,應夏渾身上下她也挑不出點毛病。
但是這個時候,她編也得編一點出來,在心裏默念「夏夏姐對不起,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她抽煙,還喝酒,還仗勢欺人……」
凌盛安靜地吃着飯,想像不出她抽煙是什麼樣子。
甚至可以說,記憶里,她幼時的面容已經模糊不清,只記得她愛哭,很少笑,性格膽怯。
那是他顛沛流離的那些年裏,記憶里除了江西月之外的另一個還算不上女人的女人。
那些年的日子無疑是艱難的,所謂的乾爹乾兒子,並非是想像中的父慈子孝。
那個老男人,比任何人都低級、齷齪,他只喜歡男童。
咬緊牙關的時候,腦子裏就開始醞釀恨意,努力把那些面容從記憶里挖掘出來。
乾爹,應輝,應夏,陸錦川,陸平武,江西月……一個又一個,他甚至恨這世界。
那些年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不是靠一口徹骨的恨意支撐,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恨着恨着,似乎就成了一種習慣。
後來他殺了所謂的「乾爹」,自己上位,把曾經那些瞧不起他,說他「以色侍人」的人全都清理乾淨。
可是沒用,他再也乾淨不了了。
回到北城後,他一步步接近那些他恨了十多年人,卻慢慢發現,他們與他想像出來的樣子早已大相徑庭。
沒有他想像中其樂融融的畫面,那一場禍事,似乎讓每個人都過得不好,所有人都受到了應有或不應有的懲罰。
或許這就是命運。
越相處,恨意便越是無力支撐,反而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兩者瘋狂較量着,不分高下,讓他很是掙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留在北城,或許是東南亞的生活讓他倦了,抑或是有什麼牽着他無法離開。
柳蕊早就注意到他握着筷子的手停在了那裏。
那隻手越握越緊,從指間泛白,到後面「咔嚓」一聲。
斷了。
碎木扎入手指,他恍若未覺。
直到柳蕊「呀」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丟開斷裂的筷子,隨意扯了兩張紙攥在手裏。
抬眸時,眼神里已沒有了之前的溫和,只剩下凌厲。
柳蕊哪裏知道他想了些什麼,只以為是她在背後說應夏的壞話讓凌盛不滿,不免打了個冷顫,「你的手……」
凌盛面無表情,下了逐客令,「沒事,你可以走了。」
柳蕊不敢多留,走到門口,穿上外套開門出去。
走到院子中央,她再次回頭。
餐廳一側是大大的落地玻璃,隔着皚皚白雪,凌盛的樣子落入她眼中。
他沒有再動筷子,指間夾了支煙,仰着頭吞雲吐霧。
明明已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卻似乎看清了他眼裏一種叫落寞的東西。
寒風吹過了北城,到了秦新月離開這一天,她早已收拾好了東西,幾個大箱子,被司機從車上搬下來。
家裏都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回來,又在這個時候忽然離開,只當她是家裏逼婚逼得太緊,想跑了。
原本不讓任何人送,老太太硬是跟着司機一起來。
離起飛的時間還早,老太太拉着她再三叮囑。
「要好好吃飯,缺錢就給奶奶打電話,奶奶還有很多私房錢。」
她走的那年老太太身體還康健,等她這次回來時,老太太已拄上了拐。
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秦新月眼裏含着淚,「知道了。」
老太太又說:「奶奶身體不大好了,你要早些帶小寶回來看我。」
秦新月吸了吸鼻子,連連點頭。
小寶的存在是個秘密,除了秦家人,外面一點風聲都沒走漏,除了她自己,甚至連孩子生父是誰都沒人知道。
如果把孩子帶回來,估計又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而她現在擔心的,是當年的事情被揭開,魏家會來搶孩子。
「時間差不多了。」司機提醒。
秦新月彎腰抱了抱老太太,「我走了奶奶。」
秦老太太點了點頭,越過她的肩膀看向機場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機推箱子跟在秦新月後面,陪着她一起去辦理託運。
身後有滑輪滾動的聲音,辦理好手續,秦新月拿着登機牌轉過身,倏然頓住,直愣愣地看着身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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