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淵世界開醫館 第三百六十七章 老女巫伊芙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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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海族們也注意到了夏洛特和他懷裏抱着的伊芙琳，一個年輕的人類抱着一個人類幼崽，為何會隨同那兩位強者一同前來呢？

    「都來了吧？」魔女開口詢問道。

    「露易絲大人，海溝內的所有居民都來了。」一位年邁的海螺族人上前，恭敬地答道。

    魔女微微點頭，然後朗聲道：「眾所周知，坎普海溝聚居點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一團巨大的詛咒之霧正向着坎普海溝的方向移動。而你們因為移動緩慢無法離開坎普海溝，只能被迫選擇留守。無論是詛咒之霧，還是不斷變強的海獸獸潮，對於如今的坎普海溝都是致命的。」

    海族們聞言，神情皆是格外凝重，空氣中瀰漫着悲傷絕望的氣息。

    雖然這些消息早在私下裏傳開，可露易絲將所有人聚集在這裏當眾宣佈，對於他們的衝擊還是更為強烈。

    「我只能盡力去尋找能夠給坎普海溝一線生機的辦法，所以我邀請了來自黃金巨龍族的族長康斯坦丁大人，來自精靈族的大祭司本傑明大人……」

    魔女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邊已經響起了陣陣驚呼。

    「神級存在！」

    「這在海族當中也是足以令所有人頂禮膜拜的存在，沒想到露易絲大人竟然一下子請來了兩位，坎普海溝有救了啊！」

    「我們應該感恩露易絲大人！我們都幾乎放棄自己了，她卻沒有放棄我們！她真的……」

    海族們對於康斯坦丁和本傑明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大的興奮。

    夏洛特嘴角動了動，不禁有些擔憂地看着魔女，如果這些海族知道來救他們的是伊芙琳，估計他們的心態都會崩掉吧？

    魔女等眾人漸漸冷靜下來後，才繼續道：「此外，今日我還請來了一位精通上古巫術的強者，伊芙琳女巫大人。」

    眾海族順着魔女的目光看向了夏洛特懷裏抱着的伊芙琳，這個看起來小小一隻的人類幼崽，就是路易斯大人所說的能夠拯救坎普海溝的女巫大人？

    這一下，整個廣場都安靜了下來。

    「露易絲大人，您是說這位女巫……大人，能夠拯救坎普海溝？」

    終於，還是有海族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錯，你們切不可因為她體型嬌小而冒犯了女巫大人，她現在不過是在返老還童的階段而已，她的年齡實則已經一千多歲，此次能夠請得她的到來，可是非常不容易。」露易絲解釋道，語氣中滿是敬畏之意。

    「原來是這樣！」

    「得罪了，得罪了。」

    眾海族頓時恍然，再看向伊芙琳的目光，已經滿是敬畏之色。

    夏洛特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露易絲，她的話乍一聽像是瞎編的，可仔細一琢磨，倒也沒什麼問題。

    伊芙琳是千年之前被封印進《死靈之書》的，要說一千多歲了，還真是沒什麼毛病。

    至於把魔化大法美化成上古巫術，也算是一種善意的謊言了。

    真要告知這些海族，要被施展黑魔法，而且是在紅月之夜魔化瘋狂的黑魔法，即便有解藥，他們當中很多人恐怕都會退縮。

    在拿捏人性這一塊，露易絲的表現的確讓夏洛特有些詫異。

    難怪她叫魔女，這網名多少還是有些符合她的氣質。

    「不過，這上古巫術畢竟是逆天改命之法，要讓你們隔絕對發狂魔獸和怨霧的吸引力，必然是有風險的，在施法的過程當中，可能會有人無法承受上古巫術的洗禮而死亡，此事我必須要提前告知你們。

    是捨命一搏，求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還是畏縮退卻，縮在海溝里等詛咒之霧過境，等海獸潮的洗禮，由你們自己選擇。」露易絲接着說道。

    夏洛特本以為海族們聞言會炸開了鍋，畢竟會有死亡的風險。

    但海族們比他預想的要更加沉着淡定，似乎早有預期一般。

    海螺族老者說道：「露易絲大人，我們已經知曉其中的風險，但只要能夠求得一線生機，讓一部分族人活下去，死亡也是我們所能夠接受的。」

    廣場之上，五萬多海族無一人發聲反駁。

    可以說，他們根本沒得選。

    海獸潮尚且可以嘗試抵抗，但詛咒之霧根本無從抗拒。

    擺在坎普海溝眾海族面前的，只有一條死路，如今露易絲給他們尋了一線生機，倘若還不抓住，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夏洛特見此，也是不由肅然起敬。

    此刻這些海族考慮的是族群利益，只要有一部分族人能夠在此次危機之中活下來，他們便能接受一切風險，包括死亡。

    這一點，是夏洛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更多時候他會考慮個人利益和安危，此時對他而言，讓自己活下來，對他而言比讓更多的人活下來更重要一些。

    「好的，我已經明白你們的想法來了。」露易絲點點頭，轉而看向了伊芙琳，神情恭敬地請求道：「那麼，現在有勞伊芙琳大人施法。」

    「去吧，不要緊張，盡你能力施展，回去獎勵你兩隻大雞腿。」

    夏洛特鬆開了抱着伊芙琳的手，讓她自行向前飄去。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伊芙琳聽到兩隻大雞腿後，眼裏立刻亮起了光，神情也是變得自信從容起來。

    「你說，這小傢伙一次能魔化多少人？」康斯坦丁傳聲道。

    「要是低於500人，恐怕這些海族就得質疑她上古大巫師的身份了。」本傑明語氣眾帶着一絲擔憂。

    「那你又有些小瞧《死靈之書》書靈的實力了，我猜她一次至少能魔化1000人，今天天黑之前要是能夠將所有人魔化結束，也不算太慢。」康斯坦丁倒是頗為自信。

    夏洛特還沒學會如何傳音，只能聽着兩位大佬閒聊，無法加入其中。

    看着伊芙琳的背影，他也是有些緊張。

    除了真切承受過她的獅吼功，夏洛特對她的實力還真是沒什麼底。

    露易絲站在一旁，滿是期待的看着伊芙琳。

    能夠讓康斯坦丁和本傑明如此重視且信任的小傢伙，想來應該尤其不凡之處。

    伊芙琳在獨自向前飄去之後，倒是開始展現出《死靈之書》書靈的氣場，稚嫩的眉眼中滿是自信與從容，看起來倒是頗為符合海族們對上古女巫的期待。

    她懸浮在五萬海族上方，白色的光罩將其籠罩，讓她看起來頗為聖潔與高貴。

    她伸出了右手，五指張開，開始吟唱其晦澀難懂的咒語。

    慕然間，廣場上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渦，將整座廣場都覆蓋，在那漩渦背後，隱有一片無際的血海。

    所有海族下意識地抬頭，目光瞬間失神，臉上露出恐怖的神色。

    「不要抬頭！」夏洛特連忙出聲提醒露易絲。

    可是已經晚了，露易絲抬着頭望着天空中的漩渦，湛藍色的眼眸里染上了一抹緋紅，絕美的臉龐上開始露出恐懼之色，甚至連身體都開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

    夏洛特連忙上前將她拉住，她依舊保持着仰頭的姿態，目光死死盯着那漩渦，似乎已經穿透過去。

    夏洛特從他們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們看到了什麼。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廣場之上五萬多海族，竟是同時被魔化了！

    伊芙琳所施展的魔化大法，囊括的面積之大，同時魔化的人數之多，都遠超所有人的預料。

    夏洛特阻止了準備上前的康斯坦丁，說道：「既然她已經中了魔化大法，我認為不應該打斷她，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等她服用了蕁麻草的提取液，或許也能擁有在紅月之夜在外行走的能力，不一定是壞事。」

    「他說的對，五萬海族能承受，她肯定也能承受，等合適的時機，我們或許也應該承受。」本傑明微微點頭，看着下方統一仰着頭，陷入了深深恐懼之中的海族們，神情之中有着一絲憂慮。

    伸出右手的伊芙琳，身體之外環繞的光環已經變成了妖異的紅色，她湛藍色的眼眸同樣變成了艷麗的緋紅，懸停在漩渦的中心之下，宛如一個大魔王。

    恐怖的場景持續了大約三分鐘。

    隨着伊琳娜垂下右手，從半空中掉落，天空中的黑色漩渦也是緩緩消散。

    海族們臉上的恐懼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茫然無措。

    夏洛特抓住了伊芙琳，扯進他的泡泡，小傢伙臉色蒼白，已然力竭陷入了昏迷狀態。

    而露易絲則很快清醒過來，眼中的緋紅退去，藍色的眼眸轉動了一圈，很快恢復了靈動，捂着胸口大喘氣了幾下，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獲救一般貪婪的呼吸着空氣，看着還一手搭在她腰上的夏洛特，笑吟吟道：「看樣子，似乎是你救了我？」

    「你一個海族，總不能說掉到海里淹死了吧，我只能算是讓你看起來體面一些。」夏洛特鬆開了手。

    「這位小朋友，可真是不能小瞧。」露易絲的目光轉向了伊芙琳，心有餘悸道。

    「你看到了什麼？」夏洛特問道。

    「一片無際的血色大海，一座綠色的不可名狀的宮殿，還有一隻能夠直視心靈的紅色眼睛。」露易絲說道：「極其恐怖！」

    夏洛特若有所思的點頭，他上一次因為死靈之書進入那血色空間，但並沒有看到露易絲所謂的紅色眼睛。

    下方的海族，此時也是陸續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

    「太叔公！你還好嗎？」

    ……

    悲慟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將他們的思緒拉回。

    夏洛特定睛向下看去，有一部分海族倒下了，眼中流出了血淚，神情驚恐地死去了。

    足有數百人，大部分為年邁的海族。

    不過從比例上來說，不算太多，好於夏洛特的預期。

    「露易絲大人，這巫術真的有效嗎？」海螺族老者眼角也有血水流淌而出，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露易絲問道。

    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所有海族皆是看向了露易絲。

    他們見到了這輩子所未曾見過的恐怖場景，血紅色的大海，不可名狀的綠色宮殿，神魂幾乎為此破碎。

    這就是露易絲所說的上古巫術嗎？

    更有數百族人因此喪生，多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

    「我為因為上古巫術儀式死亡的族人悲慟，是他們的獻身，保證了儀式的圓滿完成。他們用生命，為年輕的族人們鋪就了一條活路，他們應當被銘記和尊重。」路易斯看着眾海族，動情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上古巫術儀式成功了，我和大家一樣看到了無邊無際的血色大海和不可名狀的綠色宮殿，這正是我們將要直面的紅月之夜。如果你們不想坎普海溝化作血色大海，那麼接下來請聽從我的指令和安排。」

    數萬海族聞言，精神為之一震，下意識地點頭。

    沒錯，露易絲大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卻於他們一樣接受了巫術洗禮，她又怎麼會害自己呢？

    至於巫術儀式的風險，她同樣早已和所有人說明。

    失去族人令人悲慟，但死亡的的確大都是年邁且體虛的老人，以及部分體魄有缺陷的年輕族人，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了。

    「本傑明大人，請賜藥。」露易絲看向了本傑明。

    「諸位，承受了上古巫術之後，紅月之夜，當紅月升起的時候，你們將會進入魔化狀態，接下來我發放的藥劑，是用來解除魔化狀態的。你們必須將其服用，才能確保自己不會魔化成為瘋狂的魔獸。」本傑明重重地說道：「這是唯一的解藥。」

    聽到紅月之夜會魔化，海族們紛紛變了臉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露易絲。

    路易斯坦然道：「唯有魔化之後再恢復正常，才能讓那些在紅月之夜發狂的海獸認為我們和他們是一樣的存在，從而放棄對坎普海溝的攻擊。而詛咒之霧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魔化就是詛咒，那麼詛咒之霧便沒有再次詛咒坎普海溝的道理，詛咒之霧或許會因此避開坎普海溝。」

    海族們聞言，皆是露出了恍然之色，雖然這個方法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卻也是他們當下唯一的解決方案。

    「接藥。」本傑明大聲一喝，一揚手，數萬根竹節從他的空間戒指中飛出，精準地落到了每一位海族的面前。

    這是用竹節做成的容器，每個都做了蓋子，嚴絲合縫的蓋在一起。

    夏洛特有些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那些竹節可都是如泡菜罈子般粗壯的大竹節，本傑明的空間戒指內的空間究竟又多大？竟然能夠裝下那麼多提取液。

    這樣的話，他認為本傑明應該是沒有給他帶土特產，估計是實在裝不下了。

    「所有海族，必須要將藥劑完全喝下！否則一旦魔化卻無法解除，將會徹底喪失理智變成海獸！」露易絲大聲說道，拿起竹節，擰開了蓋子，張嘴一吸，碧綠色的藥劑便被她全部喝下。

    啵啵啵！

    拔蓋的聲音響起，數萬海族各顯神通，將竹節當中的蕁麻草提取液全部喝下。

    「嘔——」

    「我嘴巴麻掉了……」

    「我的身體都一起麻掉了。」

    大量的評價反饋而來，對於這蕁麻草的提取液評價普遍不是很好。

    夏洛特的嘴角動了動，如此大量的提取液，想來精靈族是用仙人掌蕁麻草直接提取的，根本沒有考慮口感的問題。

    作為一名藥劑師，換成是他的話，肯定會考慮改進工藝，提升口感。

    但仔細一想，這是在搞公益，又不賺錢，搞那麼精細做什麼？

    這次不過是五萬海族，如果要對精靈之城、帝都那樣的超級城市進行魔化的時候，能夠人手一瓶供應上已經不錯，哪還顧得上口感和味道。

    確認所有海族都已經將提取液服用之後，本傑明一揮手，將所有竹筒回收。

    接着又是一揮手，又有五萬管竹筒飛向眾海族。

    「還來？」

    海族們皆是有些詫異的看着懸浮在面前的綠色竹筒。

    本傑明解釋道：「這一瓶是備用的，紅月之夜，如果依舊出現了魔化的跡象，在失去理智之前，一定要將這瓶藥劑服下，可以讓你恢復正常狀態。記住，一定要將它保存好。」

    眾海族聞言，紛紛將竹節小心收好。

    露易絲也是一臉珍重地將竹節收入空間戒指。

    夏洛特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本傑明手上古樸的黑色戒指，這空間戒指的儲物空間也太恐怖了吧？十萬個竹節竟然都能放得下！相比之下，他的空間戒指實在小的可憐。

    「把不行去世的族人好生安葬，散了吧。」露易絲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散會。

    海族們再次陷入了悲慟之中，各自護着死去的族人散開。

    露易絲轉身，看着趴在夏洛特懷裏還處於昏迷狀態的伊芙琳，有些擔心道：「她還好吧？」

    「應該是用力過猛了，緩一緩應該就沒問題。」夏洛特說道，並不太擔心伊芙琳的狀態。

    露易絲微微點頭，向着眾人鞠了一躬，感激道：「此次有勞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