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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坐在桌案前,啜了口熱茶,伸手拿起左手邊一份摺子——他看過的摺子通通堆在了右邊,新上來的都在左邊。
梁九功站在一邊,不經意地看見那摺子上上字樣,趕緊將眼光收了回來,康熙一隻手翻着摺子,另一隻手輕輕敲打着桌面,有節奏地發着脆響,一個奉茶的小太監小步走了上來,將桌上那盞冷茶拿了,又換上了一盞熱茶。
康熙看了一會兒摺子,伸手去拿茶盞,臉上表情晦暗不明,梁九功站在邊上,半點聲音也不敢出,他看着康熙微微顰着的眉頭,知道又有事情了。
果然,不一會兒,梁九功的耳邊響起了聲音:「去,把太子叫來。」。
「喳。」,梁九功低了頭退出去,一抬手正要喊小太監去請人,一想又覺得不妥,便自己親自去了。
不一會兒,梁九功回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康熙的面色,心裏琢磨着該怎麼回復——太子爺不在。康熙無需待他出口,看着梁九功面上神色已經知道了*分,他似早有預料,又似有些疲倦,揮了手讓梁九功退下去了。自己將額頭抵在掌心裏,看不見表情,眼睛卻從滿案的奏摺上移開來,最後落在那新打開的一頁奏摺中「太子」兩字上。
殿外天,陰沉沉的。
這一日,蘇培盛得了四阿哥吩咐,不敢怠慢,一早便將圖紙送了來,武寧打開了,坐在窗下細細看着,因着珠棋前些日子嗆水落涼,得了風寒,臥床不起,這幾天她都是被清明服侍着。
武寧一邊解開圖紙上的紅繩,一邊想到了什麼,笑道:「清明,你知道麼?爺上次來時,說你和那唱曲兒的方俊芳長得十分相似呢!」。
清明聽聞此言,臉上神色呆了呆,游移不定,隨之低頭拿着象牙梳子繼續幫主子輕輕梳着。
武寧見她臉色,一時誤會,連忙搖搖手笑道:「江湖風塵中人,原不該和你好人家女兒相提並論的,我沒注意,你別介意。」。
清明聽主子居然向自己解釋,趕緊連道不敢,那邊廂,武寧已經將圖紙徐徐展開,見紙上花木樓台亭閣處處標記仔細,雖然是小圖,然而比例按照整個府上畫成,看起來,方位角度一點無差,武寧在上面用手指一一查點,順着花木小刀道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見四阿哥的筆跡在旁邊細細批註道:此處植竹林。
武寧忽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這個天,新植的竹子能活嗎?
通常竹子移植的時間不是在春季三月份左右,便是在秋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截枝去掉一半,又要帶着根上土球,儘量保持好完整的根系,移植完以後,如果有風,還要做足防風措施,若是竹子根扎不穩,死亡率是極高的。冬天移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防凍,若是有了濕凍,竹子便必死無疑。
清明見武寧手指在圖上指指點點,不由笑道:「主子想着在院子前種一片竹林,倒是雅致得很,等到夏天,那顏色陰綠陰綠的,可好看得緊呢!」,武寧點點頭,又道:「你幫我研墨。」,清明見硯台里已經空空如也,連忙上前拿了墨錠,武寧用筆尖舔了舔,心裏想定了主意,在那圖紙上畫畫寫寫。
雖然四阿哥讓她放手去畫,武寧到底不敢太發揮,只是拿捏着分寸,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將院子前的格局調整了一下,把那竹林排成了流觴曲水的模樣,又將屋後開闢成兩塊區域:一塊是專門用來鍛煉身體的平坦場地,另一塊則是放了幾個躺椅,邊上又寫了蠅頭小字,註明等到夏天,要做成藤蔓屏風,想着到時候綠藤爬滿架子,花香四溢,自己坐在架子下乘涼……武寧一邊畫,一邊有些偷着樂——給自己弄個休閒花園的感覺真好!
清明側着頭見武寧又寫又畫,手上動作仍然不停,武寧偶然一抬眼,連忙叫道:「行了!行了!」,清明一低頭,才見硯台里的墨滿的就快溢出來了,嚇了一跳,丟了手,武寧想着清明平日裏不是這麼個馬大哈的性子,不由得抬眼望了她一眼,見清明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武寧低頭,畫完了屋子外面,她開始設計屋子裏面。
堂屋是用來招待外面來人的,無論是四阿哥,還是宋格格、李格格來到這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堂屋。
有的人對堂屋很重視,因為這是給別人的第一印象,不過武寧覺得現在的佈置就挺好的,簡潔大方又明亮敞快。
堂屋,她沒想改動。
倒是進來的東廂房和西廂房要好好地調整一下:西廂房被武寧當成是書房和活動室,她一直覺得光線問題是個硬傷——究其原因,是因為靠牆的一排書櫃擋住了原本應該充足的光線,那書櫃中有幾個是固定死的,除非拆了,否則不能移動位置。
武寧在畫紙上註明了,要把書櫃給拆了,重新佈置。
東廂房是武寧的寢室,也是四阿哥來的時候通常進來的地方。一進門挑起帘子對着的就是一個多寶柜子,對於這個柜子,武寧一直覺得是個雞肋——寢室里用不到,書房裏卻又缺這麼一個柜子,她在畫紙上畫了箭頭,標誌着要把這個柜子挪到書房去,又寫了:「照此樣再做一個」,書房不夠用。
寢室里床鋪的擺放位置,武寧也不太喜歡——離着窗戶太近,有時候半夜醒過來,明晃晃的月光一照,反倒將人的睡意減去了幾分,她想着往裏面挪一些。
雖然身為庶福晉,然而院子裏的的大件擺設都是當初佈置好的,想要挪移並不是那麼隨意,武寧借着這機會想把自己的居處徹底變個樣,好好翻個身,於是又在那畫紙上嘮嘮叨叨地加了不少話語,末了,看着清明把畫卷捲起來,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可惜自己不能全盤推倒,重新設計。
她這裏忙着想翻整自己的院子,福晉那裏也沒閒着,府里修葺是件大事,上上下下都得顧着,福晉自從年夜宴上得了四爺誇獎,最近是越發地腰也直了,腿也利索了,精神也好了,一心想忙出個漂亮成績給自家爺看,正埋頭翻着圖紙,忽然書意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一路宮女都沒攔住。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福晉,格格要生了!見……見紅了!」。
福晉因着上次被宋格格的「疑似滑胎」嚇過,這一次倒不似上一次那麼慌亂,她先是吩咐着陳德諾去找四爺,又讓人去請太醫,帶了身邊兩個嬤嬤便往宋格格那裏去,朔雪因着未經人事,福晉倒讓她便留下來,將那桌案上圖紙整理清楚。
宋格格躺在床上,滿臉都是汗——最痛苦的時刻還沒到來,她因着等待反而愈加恐懼,然而因着四阿哥不在,她咬着嘴唇,不吭一聲。聽着身邊有經驗的嬤嬤的話,儘量地保持着體力,以免一會兒反而沒了力氣,該用勁的時候用不上。
嬤嬤說,女人家生孩子,疼上一天兩天是常有的事情呢!
嬤嬤說這話的時候,看着宋格格窄窄的胯部,心裏有數:這位主子怕是要遭些罪了。
果然。
宋格格就算再有毅力,生產前的疼痛也是正常人無法忍受的,她很快便痛苦地叫了出聲,慢慢地,那聲音變成了哀嚎,嬤嬤找了毛巾捲兒給她咬着,剛遞上去,宋格格便緊緊咬住,在嬤嬤手指上都留下了兩排白生生的牙齒印子。
她是頭胎,平時又愛靜坐,不大走動,因着希望生個大胖小子,孕期里是來者不拒,比平日裏吃得分外多,這幾樣加起來,想要順順利利地生產,恐怕只能向菩薩去燒高香了。
太醫趕來了,用盡了手段,宋格格依舊沒有多少好轉。
在帝王家,母親的死與孩子的生已經習慣性地被論為一談,太醫對於這樣的生離死別見得多了,雖是醫者父母心,也多少有些麻木了。
宋格格身下的單衣已經濕透,汗淋淋地貼在身上,她兩眼翻白地看着屋頂,兩隻腳無意識地在被子裏亂蹬,到了最後,成了個抽搐的模樣。意識清醒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是該用勁的,也亂亂鬨鬨地聽見身邊一堆人都在喊她用勁,然而疼痛便如海上的巨濤風浪,將她這隻小船悠悠打入谷底,再難浮起。
她的疼痛是肉身的,精神反而在半空中浮起,迷迷忽忽看着一屋血色,不知將向何去。
鬧到夜裏二更天,宋格格的眼珠子已經開始往上翻,大口地咽氣,五指蜷曲着,只是往空中抓着。
有小宮女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被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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