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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當初吸食五石散開始,即使被救,但他仍舊從未有過珍惜的念頭吧……
生無可戀,或許說的就是他……
匕首毫不猶豫地被插入心臟,楚雲皓看了眼聶雪娟,他這輩子都沒有怎麼照顧憐惜的妻子,轉頭對着刺客冷冷道:「放人!」
山里夜間涼快,有風從遠處吹來穿過樹林沙沙作響,也吹得楚雲皓雪白的衣袂獵獵作響。單薄的楚雲皓在微風中都似乎要站不住。
或許鬼面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要放了聶雪娟的想法。除了挾持聶雪娟的那個外,其他人在楚雲皓自殘之後都紛紛跳下懸崖。等到最後一個時,鬼面人死死地盯了楚雲皓好久,才冷笑一聲:「還你!」轉身隨意推開聶雪娟,也躍身跳下懸崖!
被推開的聶雪娟在地上滾了兩圈,而那兩圈卻把楚雲皓嚇得目眥欲裂,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抓住她。
「不!!!」
只是可惜,聶雪娟滾下懸崖的那一刻,楚雲皓才抓住了她的裙裾。還沒等到他抓穩,一聲沙啞的布帛撕裂聲,聶雪娟掉了下去,而由於太靠懸崖,楚雲皓也因慣性摔了下去,只聽到身後似乎有撕心的吶喊「王爺!」清晨霧霾散去,遠近山水沂蒙。
驛站,坐落在不算繁華地段,卻因其特殊用處,擁有者最豪華的配套設施,美麗的周圍景觀。
一大早,落腳在此的尊貴的客人慵懶地起身,穿起他萬年不變款式的紫色外衣黑色外套。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正準備端,卻被突如其來的客人搶先一步。
夜黎端着杯子,遊刃有餘的轉身躲過夜宴塵沒什麼攻擊力的動作,坐下翹着二郎腿,輕輕地往杯子吹氣,玩笑道:「起得挺早的嘛」
「你不也是!皇叔。」想到自己時因為被惡夢嚇醒,夜宴塵重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轉移話題着,「我突然覺得北帝是不是沒把我們的安危放在心上,驛站的安全防衛居然如此鬆懈,隨隨便便就讓人進出。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免得不小心英年早逝。」
夜黎不滿:「呵呵。什麼叫隨隨便便進出?那是因為你皇叔我武藝高強好不!不過話說回來,此地確實不宜久留!這才短短几日,城裏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聽聞都有皇宮裏的妃子遭遇不幸。眼下北帝都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管你這外來人口!」
「本來也沒打算留……過兩日進宮和北帝道別下就準備回去了。」夜宴塵無奈嘆息喃喃道,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
「可是之前你不是說北帝有和你提過和親之事?」
夜宴塵「嗤」的笑出聲來,美如冠玉的臉上帶着諷刺:「北帝壽辰當晚,我目睹到某位公主和朝廷年輕官員在暗處私會,而後得知北帝想要安排和親的公主就是那位公主,您覺得我會答應嗎?」
很快,他又面無表情:「況且我若無意,北帝也沒辦法。畢竟和親之事茲事體大,一來我要為南越國以後的安危着想。北楚近幾年的兵力、經濟發展都很迅猛,不容小覷,決不能有任何引狼入室的自殘行為;再者,以我這樣子的身體,北楚公主嫁給我,豈會有幸福之說。」
「你先前早來了幾個月就是在考察北楚?……誒,不過我說,你也別這麼悲觀嘛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不定她們嫁給你就覺得幸福呢!」
夜宴塵苦笑:「正是因為我自知,才確定會不幸福。……好了,先不說這個。皇叔,你準備跟我回去嗎這次?來北楚前,皇嬸還一直念叨着你呢。」
夜黎臉上划過一絲幸福的笑容,眼角都因笑容而出現了幾道淺淺的皺紋:「你到時候先回去,幫我跟她說說,我晚點再回去。」
「還不放棄嗎?皇叔。何必呢,我早已不抱希望。你又何必執着……」夜宴塵低着頭看着杯子的水,任人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這些年夜黎在外漂泊,無非就是幫他再找可以幫他解毒的藥。可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他居然還沒有放棄。
夜黎眉開眼笑,言語間是抑制不住的興奮:「還真的是因為我的執着啊!最近找到了!」
夜宴塵詫異:「找到解藥?」不得不承認,聽到「找到解藥」的那一刻,他多年來靜如死水的內心也起了點波瀾。
夜黎想了想,笑着接過話:「算是吧。只是這個解藥沒那麼簡單,初步看來不是那麼容易到手。」
夜宴塵嘆氣:「也別為了這個犯險,不值得!」
「怎麼就不值得!你是我南越的太子,只是你不肯登基,不然就是我南越的皇帝,你的生死關係到南越數以萬計黎民蒼生的福祉!就算為了解藥犧牲幾個人的性命也不為過!」夜黎拍桌不滿,為何這個侄子整天就是那般死氣沉沉,「你總是不願忘記過去,又是何苦!……總之,你也不用管了。等我拿到了藥,自然就回南越!」
夜宴塵妥協:「行。那你可不可以先跟我說下,你要去哪裏拿那解藥?」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不過你若是任何不舒服切記及時找我再配藥,明白嗎?」
夜黎頓了頓,最後卻只是一個微笑:「我走了。」說完從哪進來便又從哪裏出去了。
「破。」
一身黑色勁服高馬尾的男子不知從哪個角落應聲而出,抱拳等候。
夜宴塵:「去保護皇叔。儘量不讓他發現,本宮想知道他要幫本宮取什麼藥。」
「是!」
一個瞬移,男子便消失不見,只剩下那位衣袂蹁躚的男子坐在屋裏,眉頭緊鎖,蒼白的十指扣着桌子獨自忍受着毒發的痛苦。
他這樣,真的還有解藥可以救嗎……
「混賬,什麼叫失蹤了?!」
御書房內,龍椅前的桌子被直接掀翻,堆疊如山的奏摺嘩啦啦全栽落在地上。
早上早朝時沒看到楚雲皓來,他還只是當做楚雲皓頑劣,又變得放蕩不羈。可聽到侍衛稟報昨夜皓王府遇刺,楚雲皓夫婦失蹤,楚陵楠徹底怒了!妃子無故被殺,刺客在皇宮裏來去自如這些也都算了,現在宮外的皇子也都一個個喪命。
堂堂北楚國威何在,竟讓無名之徒欺辱如斯!
壓抑的氣氛籠罩在御書房上空。
只是進宮報信的皓王府侍衛頓時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哆嗦的回答着:「王爺和王妃雙雙跌落懸崖。屬下已經……連夜在崖底順着河流方向找了……都沒有找到……王府管家的讓屬下進宮向皇上、向皇上求助,多派點人馬一起找,或許可能……應該能找到……」
「廢物!」楚陵楠怒拍龍椅扶手,大聲道,「高成,傳朕口諭,讓禁衛軍撥兩百人,偕同京州府尹一同去飛來峰找人,活要見人……」
痛苦的按着額頭,楚陵楠低沉道:「給朕找到皓王爺!下去!」
睿王府,流光閣門檻上。
楚雲睿拿着張信紙發呆。先前聽到皓王府送來消息說二皇兄失蹤,他就急的準備出去幫忙一起找,誰料,禍雙行,雪上霜。青州來信――老祖宗病入膏肓,恐怕時日不多……
「你在幹嘛呢?剛才不是說要出去嗎?」鳳天舞正要準備出門曬太陽,就看到門口擋路的物體,便踢了兩下示意對方挪開。
把尊貴的屁股挪到一邊,楚雲睿扯着鳳天舞的袖子嘟着嘴抬頭看着她:「阿舞,陪我去青州好嗎?」
鳳天舞乾脆也坐了下來,拍掉楚雲睿的手皺眉問道:「誰准你這麼叫我的?還有,去青州幹嘛?」
「你哥都可以這麼叫你,我是你夫君,為什麼不行……」楚雲睿嘴撅的更高,委屈極了,「至於青州……老祖宗不好了……」
「一起去吧!」還沒等楚雲睿裝可憐扮深沉,鳳天舞就已經接過話。起身整理了下裙子,她回頭看了下屁股像被釘在門檻上的人:「快點吧!」
青州,楚雲睿的老祖宗――軒轅熙紹,那個她多年前的紅顏知己……
盛夏燥熱難耐,即使現在太陽快要下山,馬車滾過地面也依舊像火上的蒸籠,讓人熱的喘不過氣。
楚雲睿殷勤的給鳳天舞扇扇子都還是被嫌棄擠,最後無奈只能被趕到外面充當車夫。他突然想起早上聽聞的大事,稟報道:「阿舞,二哥失蹤了,連同他的王妃也一起失蹤了。」
鳳天舞扇着扇子,眼神看着窗外,夕陽餘暉照耀過的臉上神情變了變:「查出是誰幹的嗎?」
楚雲睿搖搖頭,澀然道:「還沒查出。不過二哥都不放過的,應該沒幾個。」
「你是不是想到了誰?」聽得出來,楚雲睿大概是已經知道兇手會是誰。不過想想,她也大概猜到,或許除了當年那個連五歲的楚雲睿都不放過的人外,還沒有人這麼變態要對所有皇子都趕盡殺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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