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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謹之看着桌上的殘棋,若有所思地自語。
「看來,我也是時候去榮國公府拜訪了。」
他抬眼瞥向鬼面男,沉聲問道。
「除了這事兒,姐姐近日還做過什麼嗎。」
「前些日子,王妃從慕容湘雲手中奪回了金絲。」
說起慕容家,就想起慕容正那個老賊。
葉謹之神色微冷,雙眼輕輕眯起,透着幾分危險。
「慕容家將金絲視若珍寶,這件事,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且派人盯着慕容家,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稟告。」
「遵命!」
手下離開後,葉謹之徒手震碎了掌中棋子。
棋子化成白色粉末,一陣風吹來,便消失如塵。
若是姐姐跟他回西境,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
現在,他也只能默默守着她。
他堅信,總有一天,姐姐會回到他身邊的。
夜幕降臨之際,宮中各殿燈火通明。
砰!
陳公公有要事稟告,跑得太急,被門檻絆到,直接滾了進來。
他連滾帶爬地跑到皇帝的病榻前,氣喘吁吁。
「皇上,皇后娘娘突犯急病,不省人事了!」
皇帝睜開眼睛,渾濁的雙目里,滿了詫異。
他氣虛無力地問:「什麼急病,召太醫了嗎?」
「回皇上的話,太醫正在乾華殿為娘娘診治。」
「伺候朕更衣,擺駕乾華殿。」
陳公公應了聲,趕忙去拿皇帝的外衣。
想到皇上自個兒也病着,大半夜的還要去看望皇后,都替他感到不易。
乾華殿。
婢女們站在兩邊,隨時待命。
錦心看着太醫的背影,着急詢問:「太醫,娘娘得了什麼病,為何突然心悸,還昏迷不醒啊?」
太醫直起身,一臉困惑。
「真是奇怪,娘娘的脈象穩健有力,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
不等他把話說完,錦心立馬上前,順勢將一錠金子塞到他手中,話裏有話:「太醫,你再仔細看看?」
太醫掂了掂手中金子,又看了看床榻上、氣血紅潤的皇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該說什麼了。
「娘娘這幾日衣不解帶地照顧皇上,許是染上了病氣,待我再好好診斷。」
錦心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有勞太醫了。」
見這太醫如此配合,錦心表情冷漠。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她們除了錢,還有權,容不得他反抗。
「皇上駕到——」守門的太監尖聲一喊,殿內眾人一齊行禮。
「參見皇上。」
皇帝身體抱恙,還需要陳公公攙扶着,才能勉強走動。
移步到床榻邊,他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慘白無比。
「朕問你們,皇后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太醫頷首低眉地行了一禮,恭敬回話:「回皇上,娘娘原本就有心疾,這幾日過於勞累,舊疾發作,恐怕……恐怕時日無多了。」
皇帝身體一僵,「你,你說什麼?時日無多?怎麼可能……」
他眉頭微緊,直直地盯着床榻上的皇后。
夫妻幾十載,他對她並非一絲絲情意都沒有。
更何況,她勞累成疾,也是為了親自照料他。
帝後雙雙病倒,這對於北燕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後宮易主,勢必會造成人心動盪。
現在這個特殊時期,皇后作為後宮的主心骨,絕對不能倒下。
「朕命令你,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醫好皇后!」
「臣遵旨!」太醫戰戰兢兢,下巴微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拿人手短,他收了皇后一錠金子,犯了欺君大罪啊!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太醫硬着頭皮給皇后扎了幾針。
片刻後,皇后「甦醒」過來。
皇帝大病未愈,已經坐不住了,一旁的陳公公將他扶着。
「皇上……」皇后悲戚戚地喚了聲,聲音沙啞。
「皇后,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現在病了,好好養着身子。」
「臣妾不辛苦。皇上龍體欠安,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皇后軟着聲兒,表現得無比溫柔。
此情此景,讓她想起剛進宮那會兒,他們也曾有過這樣柔情蜜意的時候。
但這早已是時過境遷。
她早已看清,這個丈夫靠不住。
為了趙家,為了她自己,她必須要幫淵兒上位。
被褥下,她雙手微握。
「皇上,臣妾怕自己時日無多,只有一事相求。」
她佯裝虛弱,氣若遊絲,一副隨時都會死去的樣子。
皇帝為了安撫她,點頭應下。
「好,你說。」
只要不是立二皇子為太子,只要事不關江山社稷,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他會儘可能地滿足她。
「臣妾……臣妾想要見淵兒……」
她暗中觀察着皇帝的面部表情,發現他的臉色由緊繃變為鬆弛。
果然,他剛才是在擔心,她想讓淵兒做太子吧。
皇帝將手搭在床邊,聽她說完後,便爽快地答應下來。
「朕明日就下旨,將二皇子從冬城調回來。」
只是讓母子倆見一面,這沒什麼難的。
怕就怕,皇后想要的,不單純是母子團圓……
夜已深。
六皇子府邸。
淨秋院中。
窗戶紙上,映着兩處身影。
「殿下,宮中傳出消息,皇后大病,皇上已經同意下旨,讓二皇子回皇城了。」
得知此事,蕭陌桓淨白的臉上迅速拂過一絲暗色。
他端起茶盞,放在鼻前輕嗅,一舉一動,透着深沉與算計。
沉默良久,他低聲自語。
「二皇兄奉命去冬城,想要回來,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他將茶盞放回到桌上,眼中蒙上了一層陰翳。
「派幾個人,去趟冬城。」
「遵命。」
次日。
皇帝一大早就擬下聖旨,打算讓人快馬加鞭,前去冬城傳旨。
消息一出,立馬傳到戰王府。
陸遠腦子一轉,就知道這事兒不簡單。
「主子,皇上病重,皇后在這個時候稱病,調二皇子回城,這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沐芷兮深表贊同,「皇后想讓二皇子回來,說到底還是為了太子之位。夫君,我們也得有所行動了。」
一旁,蕭熠琰劍眉微斂,遊刃有餘地開口道。
「本王既然有法子讓他去冬城,自然也有法子讓他永遠都回不來。」
觸及蕭熠琰眼中的殺意,沐芷兮已經料到蕭臨淵的結局。
一旦離開皇城,蕭臨淵就如同一條擱淺的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皇宮。
皇帝多日臥病在床,案桌上已經積了很多摺子。
他擬完旨,正要蓋上玉璽,一個小太監「踏踏」跑進來。
「皇上,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哇——」
皇帝眉頭一皺,抬眼看向那報信的小太監,右眼皮突突直跳。
又出什麼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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