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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過午膳,便讓抱琴撫琴與我聽,不過彈了幾許,我便覺得有些昏昏然,待子衿輕聲喚我時,我方察覺自己竟不知不覺睡着了。
抱琴笑着道:「究竟是奴婢琴藝不精,主子聽得都夢周公了。」
我笑着道:「你的琴藝是最出挑的,我不過是春困秋乏,如今又懷着身子,時刻都覺得倦怠的很。」
抱琴聽了微微一笑,這時司棋道:「主子,家人子寧嫣來了,正在門口等候主子傳召。」
「哦?」我微抬眼,然後笑着道:「請了進來吧。」
「是。」子衿說着便垂首下去了。
不一會兒,子衿引了一個行動柔弱,體態窈窕的女子進來。待到了近前,那女子極為恭敬的欠身行禮道:「家人子寧嫣給昭儀娘娘請安,願昭儀娘娘長樂無極。」
我微微打量了許久,然後方道:「起來吧。」
「謝娘娘。」待恭敬回話,她方緩緩起身。
我微抬眼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話一畢,她微微身子一顫,然後方順從的緩緩抬首,待我看到她的容顏時,不禁想起了《詩經 鄭風》中的那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確實是難得的美人。
我微微啟唇道:「年方多少了?」
她小心地輕聲答道:「回娘娘,奴婢年方十五。」
我笑着對子衿道:「倒是本宮妹妹還小一歲呢,一樣花一般的年齡。」子衿聽了,也笑着微微頷首。
「娘娘謬讚了,奴婢怎敢與娘娘的妹妹相提並論,奴婢蒲柳之姿,只是入得了眼罷了,還望娘娘恕罪。」只見這寧嫣突然俯身叩首,極為害怕的辯解,身子也顫抖的愈發厲害。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她。然後詢問的看向子衿,子衿也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再看眼前抖索儼然欲墜的玉人兒,我愈發詫異道:「你很怕本宮?」
那寧嫣果然身子猛地一抖。然後顫聲道:「奴婢不敢。」
我無奈一笑,竟不知該說什麼,何時我在這些新人眼中毒如猛虎了。
這時司棋突然斥道:「娘娘只是平日裏的問話,你抖什麼?沒得還讓別人以為我家主子欺負了你去。」
我抬眼看去果然司棋有些憤憤然道,而一旁的入畫到底是小孩子,瞧着司棋這樣說,也小聲道:「就是,虧了主子還幫她。」
我有些無奈地搖頭,子衿在一旁斥道:「司棋,入畫。越來越沒規矩了,主子還未說話,你們也敢胡言亂語了。」
司棋和入畫登時收斂了些,只是面上還是不高興。
我淡淡看了眼寧嫣,然後道:「侍書。扶寧嫣起來坐着說話。」
侍書恭敬地上前扶了寧嫣起身,寧嫣忙欠身道:「奴婢謝娘娘。」然後方由侍書引着入座。
我抬眼看向寧嫣道:「你可知本宮為何找你來?」
寧嫣弱聲道:「奴婢不知。」
我側首看向子衿,子衿了悟地頷首,然後從後殿中取了一個錦木盒子來,抱琴和入畫上前打開那盒子,然後將裏面的畫軸展開,我瞥眼看着寧嫣道:「你看看這畫。」
寧嫣順從的抬首。「唰!」只見侍書打開那畫的一瞬間,寧嫣的身子微微一抖,目光登時凝滯在那幅畫上,裏面是驚詫,不可置信,害怕。直至最後了悟的絕望。
我一個眼神,抱琴領悟的將畫收走,我看向有些失神的寧嫣道:「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看清楚了。」寧嫣恭敬的回道。
我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道:「先帝時期的昭君妃子便是因着家境貧寒,卻又性子剛烈,不肯賄賂宮中畫師毛延壽。才會寂寂然的在宮中度過幾載,最後可憐了那落雁的仙姿,卻是去了荒涼之地和親,客死異鄉,雖是壯舉,卻也令人惋惜。」
說着我看向寧嫣,只見她的臉有些蒼白,看起來更柔弱了許多,我笑着道:「本宮雖因着身孕未能輔佐皇后娘娘打理家人子入宮的事務,但作為一宮的昭儀,對此也是可以過問的,前幾日本宮不過偶然翻看新入宮的家人子的畫像,不得不說,雖然個個仙姿出塵,但這幅卻是比任何一副都更能吸引本宮。正如你所看到的,你的這幅畫像被本宮不小心潑了茶,是用不得了。」
聽到此,寧嫣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神也有些漸漸頹然,我笑着微瞥了眼子衿,然後淡然道:「所以本宮已命人在殿選之前,重新再為你做一幅畫,到時候再呈上去供陛下御覽。」
登時,寧嫣不可置信的抬頭看着我,眼中滿是驚異,我也不看她,只悠然地品着茶,還是子衿在一旁溫聲提醒道:「寧嫣姑娘好福氣,如今有娘娘親點了你進昭陽宮面見,又親自吩咐了重新為你作畫,任誰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
寧嫣一聽,頓時泫然欲泣的起身跪地道:「奴婢謝娘娘恩德。」說着她便深深叩首。
我眼神給侍書示意,侍書微微頷首,然後上前扶了寧嫣起來,看着眼中滿是感激的寧嫣,我淡笑道:「你的家世,本宮也知道,在這批家人子中,難免會受些委屈,但是俗語道:吃一塹,長一智。再者因着你這般的美貌,將來你在永巷的日子,既是順風順水,但也少不了磕磕絆絆,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便是這個道理,你且記住,本宮可幫你這一次兩次,卻不一定幫的你三次四次,一切還是靠自己的本事。」
寧嫣聽後,凝思了許久,直到她眼中有了一絲堅定,她方恭恭敬敬地對我欠身道:「奴婢謝娘娘提點,奴婢感激不盡,願結草銜環報答娘娘的恩德。」
我笑着道:「起來吧,報答倒是不需要,只是本宮卻想問你一句話,你且如實回答本宮。」
寧嫣忙道:「是。」
我看向她道:「為何你方才那般怕我?可是……在宮中聽說了什麼?」
寧嫣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道:「回娘娘,是宮裏面傳了有關好像是馬庶人一事,還有一個叫徐公公的內侍杖斃的事。」
「哦?」我抬眼看着她道:「可是在家人子內傳開了?」
寧嫣微微頷首道:「是。」
「好了,本宮知道了。」我淡淡道。然後我方看着她道:「馬上就要殿選了,自己下去好好準備着吧,本宮便也不久留你了。」
寧嫣一聽,恭謹欠身道:「是,奴婢告退。」
待寧嫣一走,我方道:「子衿,去查一查,是誰在家人子中散播那些事的。」
「是。」子衿垂首便退了下去。
誰知到了夜幕,子衿只道:「散播的人很隱秘,奴婢查不出源頭,只是應該只是在養德宮內,許是新晉的家人子。」
我微微一笑,然後道:「也難保不是永巷的人,在家人子中這般傳播,可是要這些新晉的人到時候去陛下旁邊說些什麼,還是想借她們的嘴,傳的闔宮皆知,讓陛下對我有所疑心。可惜了,馬珮珮是本宮好心救過一次,自己未曾珍惜,如此惡毒,陛下早已厭惡。至於徐本……就算不是我,陛下也只會懲罰的更狠。」
子衿在一旁道:「可要奴婢去斷了這些謠言?」
我笑着道:「不用,既然對我沒什麼危害,又何必去理會,再者,這樣也反倒讓新晉的家人子們有些忌憚,不用管了。」
子衿笑道:「是。」
我笑着道:「去準備些陛下喜歡的點心,隨我去看看陛下,近日裏政務繁忙,想來也是疲憊不堪的。」
子衿頷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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