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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姑娘平日裏這般好看,沒想到穿一身男裝,也是個秀氣俊俏的小哥模樣。」越澤道。
霽月臉微紅,笑道:「越澤哥哥可比王爺會說話多了。」又轉而展開雙臂,抬臉問拓跋翰:「王爺,這樣可有資格做你身邊的侍從?」
拓跋翰道:「你要裝扮成這樣?」
「我想着,若跟着王爺出入王府,總是打扮成男裝方便些。」霽月笑眯眯道:「像公子嗎?」
朝陽的光芒打在霽月臉上,熠熠生輝,真有些俊俏如玉公子的模樣。
「像。」拓跋翰輕聲說。
「王爺,源將軍與慕容將軍來了。」
聽到下人來報,拓跋翰忙說:「快請進來。」
來人正是源鶴與慕容銘,兩人一身白衣,神情肅穆。
「源兄,慕容兄。你們這是……」
「九王爺,我們二人打算前往景穆王府。」源鶴道,他在幾人中年齡較長,聲音渾厚。
拓跋翰道:「父皇下詔不許朝臣……」
「我們是以朋友身份,去探訪濬殿下與澄殿下。並不是以朝臣身份。」源鶴嘆息:「不能送先太子一程已是深抱遺憾。想着總得去看看兩位殿下。」
慕容銘贊同道:「先太子已逝。兩位殿下總是無辜的。再說,如今景穆王府已然解禁,我等素來私交甚好,以好友身份探視,皇上總不至於,連這也不許吧?」
「慕容兄,如今多事之節,還需謹言慎行。」源鶴低聲提醒向來有話直說,毫無顧忌的慕容銘。
「也可,」拓跋翰頷首:「這幾日,他們二人心情都極為低沉,有人能去開導開導也好。」
霽月跟在拓跋翰背後,聽到這幾人商量定了,這才開口道:「我想見到諸位,殿下的心情也會好些的。」
「你是……」源鶴皺眉打量從拓跋翰身後冒出頭來的侍從,越看越眼熟,打量了幾分,才豁然開朗道:「莫不是霽月姑娘?」
「正是。霽月有禮了。」
「你怎會在此?」
「這事說來話長。源姐姐呢?她沒來嗎?」霽月想着若是源將軍來了,源姐姐肯定會跟來。
「我沒讓她來。一個姑娘家,何苦牽扯進這些事情中。倒是你,居然能從宮中出來。」源鶴疑惑道。
霽月只好簡單解釋,說是受左昭儀之命,帶信與九王爺。沒想到昨日暴雨,回不去宮中了。
拓跋翰聽霽月隱瞞了雙膝受傷之事,心內明白她甚是體貼,許是不想讓旁人知道,免得使他為難。
「原是如此,那姑娘作這番打扮,又是為何?」
「正與將軍想法一樣,既好不容易出了宮,霽月也想去看看兩位殿下。不管怎麼樣,如今,王府內發生這麼多事,左昭儀娘娘與我也實在是掛心。若兩位殿下安好,也能回去匯報娘娘,讓娘娘安心。」
霽月一臉懇誠,源鶴道:「我看你與澄殿下交情不錯,你多勸勸他也好。即是這樣,我們早些去吧。」
景穆王府。
拓跋澄這幾日只是把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不喝。
下人端來的飯菜,都是全封不到的放在門口。
「澄殿下,您多少吃點吧。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吃得消呢?」
侍女在門外說了好些遍,拓跋澄只回了句:「放那兒吧,我餓了再吃。」
「可是,您每次都沒吃一點啊。」
「我十分睏倦。你們別在門口候着了。散下吧。」
幾位侍女對視幾眼,也無可奈何。只得將新鮮的飯菜再放在門外,希望拓跋澄餓了能吃一些。
侍女正欲離開時,一抬頭,忙行禮道:「濬殿下。」
拓跋濬問:「他還是不吃?」看到侍女紛紛搖頭,他走上前叩門。
「說了睏倦了,下去吧。」拓跋澄不耐煩的聲音悶悶地傳過來。
「澄弟,是我。」
「哥,我困着,有事以後再說。」
「快起身收拾收拾吧,有客人來看你了。」
「不見不見。」屋內的拓跋澄拿被子蒙着頭,能隔開一切外界的干擾。
門口安靜了一會兒,繼而窸窸窣窣之音,又傳來低低的說話聲。拓跋澄想着,若他不回應,過一會兒,兄長也會離開的。
「澄殿下,我是霽月,」清脆的女子聲音:「特地來看你。你都不見一面嗎?快些開門好嗎?我們很擔心你。」
「霽月?」拓跋澄納悶地想:她怎麼會來?
霽月貼耳於門上,聽了一會,仍舊是沒有聲息,只得說:「澄殿下,你再不開門,我們可就要衝進來了!」霽月又喊了句,邊扯扯九王爺拓跋翰的衣袖,刻意說給房內人聽:「九王爺,待會啊,你就和源將軍,慕容將軍把門踹開。把澄殿下拉也要拉出來。」
「霽月姑娘這樣說了,我源鶴自是依照吩咐。」源鶴也大聲說了一句。
幾人又停頓了半晌,直到聽到房內有腳步聲漸漸近了。門閂聲響,門一開,霽月略驚了一下,站在門口的哪還是那個初見的意氣風發的少年。
此時的拓跋澄,不知是不是連着數日都沒睡好了,束髮鬆散,面色極其疲憊,眼睛紅腫,臉頰也似是削瘦了幾分,往日的神采皆都不在了,像是忽然滄桑了幾歲。他耷拉着眼皮,聲音也是沙啞的:「我今日睏倦的很,不想見客。還請諸位見諒。」
霽月看他這副模樣,心內一酸,猶如看到了當日絕望地自己,忙拉住他:「我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許久沒見了,說會兒話,好嗎?」
九王爺看霽月一臉擔心,附話道:「澄兒,梳洗一下,提些精神。源將軍與慕容將軍都來看你,你不出來,實在失禮。」
「我……」拓跋澄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哥哥拓跋濬也點頭。推辭不過,拓跋澄只能道:「稍等。」
拓跋澄到達大廳時,兄長拓跋濬正與九皇叔拓跋翰,源鶴、慕容銘兩位將軍議事。
九王爺所言,正是將他對東宮事變的懷疑和盤托出。
「不瞞王爺,我與慕容兄私下裏也有過此般懷疑。只是,能將諸位幕僚大臣陷害於『通賊謀逆』的罪名,先是投獄,又立即斬首示眾。這背後之人,實在不容小覷。這是下了連環套,步步緊逼東宮先太子。」源鶴皺眉分析道。
九王爺點點頭,道:「背後之人不僅是能成功離間父皇與皇長兄。而且每一招,都能令父皇信服,故而下此狠心。想必,他們定是捏造了不少『鐵證』,用來污衊幕僚大人們,斬斷皇長兄的羽翼。」
「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必殺絕招。先太子縱是未卜先知,估計也是難以逃脫。」源鶴捶地悲憤道:「心計實在狠絕。」
九王爺望見拓跋濬靜靜聽着,沒有開口,安慰道:「濬兒,你近日諸多勞累,此事就放心交與我手中,我必會查明真相,還皇長兄以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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