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錢妻攻略最新章節!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沒想到許岩還坐在長椅上,只是,他早就睡着了。長長的腿蜷縮在三人椅上,顯得很侷促。他只蓋了一件外套,夏夜的涼風中,冷的縮成一團,像個襁褓里的嬰兒。
眼睛被夜風吹的濕潤了。
數年前的某一天,朱仁鋒也是這樣躺在宿舍下的石椅上,只為了向冷戰中的我道歉。那時候的他,頭髮短短的,笑容很燦爛,聲音帶着微微的共鳴,溫柔又好聽。
就是那時候,我決定嫁給他的吧。
現在回憶起來,那些場景都模糊了,甚至不如十天前的一個夢,來的逼真寫實。也許,那也是我某個夢境中的畫面吧。
蘇秀娟忙碌了這麼久,早就累的筋疲力盡了。她看我停在這裏不動,就啞着嗓子說:「怎麼不走了?你不是說要趕緊回家睡覺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許岩就被吵醒了。
他迷濛地睜開眼睛,用手遮住頭頂的燈光,看着我說:「哦?你要回去了嗎?」
蘇秀娟的熱情又被激發出來,她上前一步,對許岩笑眯眯地說:「你是小麗的朋友嗎,在這裏等的很辛苦吧。我們就要回家了,你要不要一起呀。晚上不要在外面睡覺,就算是夏天,也是會着涼的,年輕人別總仗着身體好,就不用心照顧自己,老了是要後悔的。」
我拽着蘇秀娟,轉身就往電梯間走去,覺得無奈又煩悶,咬着牙跟她說:「別瞎熱情了,就是個在醫院認識的普通人。他也是陪家人來看病的,怎麼就跟你走啊。下次能不能別這麼自來熟,挺丟人的!」
「我以為是你的朋友,所以就問問……」她被我的眼神遏制住,吞下了後面的話,轉換了話題,說:「小鋒的事情,後來醫生跟你說什麼了?我問醫生,他都不和我說,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麼。是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啦?」
「沒事兒,你別管了。」不想給她增添負擔,我隨便應付了一句。
蘇秀娟看我沒有心情說話,也就不再問什麼。
這麼晚了,我也不好意思去陶安那裏打擾,所以就跟着蘇秀娟回去,住在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睡在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房間。躺在乾爽的被子裏,我以為自己會因為心亂而失眠,卻沒想到一沾枕頭就睡着了,一直到中午才起身。
飯菜的香味飄進鼻子,我才懶懶的醒來,伸了個懶腰。正打算翻身下床,突然看見牆上樑朝偉的海報,都已經捲起了邊角,就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老了。距離貼這張海報的時候,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呀,那時候他還頂着香腸嘴演歐陽鋒呢,時間過得真快啊……
廚房裏,蘇秀娟嗤啦嗤啦的翻動着鏟子,聲音熱烈歡快。一股股涌動的洋蔥香氣鑽進鼻子,味道誘人極了。我忘記感嘆歲月流逝,趕緊奔出臥室,去廚房一探究竟了。
金黃色的洋蔥蛋餅,捲成整齊的被窩狀,一個挨着一個擠在盤子裏,看起來美味又可愛。
迅速地洗漱之後,吃着最愛的早餐,按理說現在的我,應該是幸福愉快的。可是現實哪裏能容我偷一會兒清閒呢,昨天的事情,無論朱仁鋒還是許岩,單獨一件都會讓人心煩意亂,更何況是同時擠在心裏。不得不承認,那張乾淨溫柔的臉,已經在我記憶里留下了痕跡。
我看着咬了一口的蛋餅,不知為什麼,就沒了繼續吃的胃口,就這樣舉着蛋餅愣起神來了。
「有人敲門也不知道去開,這孩子真是……」蘇秀娟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往門口走去,她腳步細碎,晃的我頭暈。索性不去看她,繼續對付蛋餅了。
「喲,是小安啊,快來快來,我正煎餅呢,你來的正好。」蘇秀娟歡快地聲音,驚得我一個激靈。
「陶安,你怎麼來了?」我不看着門口那個白衣女鬼,有點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是大美女陶安。
她眼圈青紫,眸子裏沒了一貫的濕潤光芒,就連頭髮也是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倒是整潔乾淨,但卻是昨天穿的那一身,這對於一天一件旗袍的陶安來說,真是破天荒了。最讓我驚訝的是,她腳上還是拖鞋。旗袍配着拖鞋?這是什麼節奏?
我驚異地看了她一陣,有點不妙的感覺,趕緊過去把她拉進屋內,關心地問:「陶安,你是不是被搶劫了?」
她柳眉緊蹙,乾澀的眼睛滿是怒火。
我看着情況不對,小心地湊到她耳邊,說:「該不會是遇到劫色的了吧?這可不能姑息,咱們趕緊去報案,以免更多的女同胞受害。」
「你沒事吧?」她上下打量着我,比國際安檢還嚴格,甚至伸手在我身上拍了拍。
「沒事兒啊,我挺好的。」我把手上的蛋餅遞給她,「吃一口吧,蘇秀娟弄得挺好吃的。」
她一下子打開我的手,把蛋餅甩出去老遠,一直滾到院子最角落才停下,卻已經是滿身灰土了。陶安看也不看可愛的蛋餅,眯着眼睛大聲地呵斥,「你昨晚為什麼不回來?」
「啊?昨天啊……昨天遇到了點麻煩,所以就……」對於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再重複一遍,所以就想敷衍兩句,對付過去算了。
誰知道陶安聽了這一句,更加生氣了。她沒有理會蘇秀娟在旁邊試圖解釋的行為,甚至根本沒有看蘇秀娟,連句話都沒丟下,就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了門外的車裏。
使勁把我塞進副駕,自己從另一邊上了車,重重地關上車門,還上了鎖,這才瞪着我說:「說吧,遇上什麼事兒了,理由充分的話,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原諒?這也太奇怪了吧。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需要你原諒啊!
我也無名火起,側臉看着外面,冷冷地說:「開門,我肚子餓了,要回去吃飯。」
「你肚子餓?你知不知道從昨天中午開始,我就沒吃飯啊,你知不知道我整夜沒睡啊,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啊?你當我家是旅館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陶安的聲音乾澀低啞,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咆哮,「白雪香!你有沒有常識啊!出門那麼久,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嗎?」
「開門,我要回去吃飯。」我彎着身子撲過去,試圖打開門鎖,卻被陶安推開。
她斜飛着鳳眼,壓抑着怒火,說:「你出門的時候,說是去去就回來,可是到下午六點還沒見你。然後,我來過你家,沒人!四處跟鄰居打聽,才聽說你家出了事。接着就滿世界的在各個醫院裏面找你,可是也沒找到。又怕你已經回去了,所以找到一半又趕回去。就這樣一趟一趟的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你有沒有點良心啊。就不能打個電話嗎?」
「你凶什麼!你知道我遇到什麼情況了嗎,哪來的時間給你打電話呀,再說了,前天手機被朱仁鋒摔了,我上哪兒給你打電話去!」我也提高了嗓門,對着她喊道:「不吃飯怎麼了!不睡覺怎麼了!我讓你不吃不睡了?一進門就開始大喊大叫,你不是淑女嗎?怎麼也開始跟我學粗鄙生活經了?」
「所以,我現在讓你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了!」她並不在意我的嘲諷,而是直白的問:「是不是朱仁鋒出事了,所以你才沒回來?」
陶安總是很溫柔的,今天突然暴怒,讓我有點不太適應。按理說,我應該稍微服軟,讓她先消消氣,然後平和地談談這件事有多麼無理取鬧。可是被昨天攪和的頭暈腦脹的我,根本沒心情思考這些,所以就下意識地回答出去:「對,昨晚就是去照顧他了,有問題嗎?」
「你是不是瘋了?你忘記他之前怎麼對你的嗎?那個男人是渣啊,他簡直比畜生都不如,你還去照顧他什麼,交給那個賤女人不就行了,為什麼要你照顧!」陶安氣惱地拍打方向盤,砸的喇叭一聲炸響。
「就算是路邊一條狗,看它快死了我也會伸手的,更何況是朱仁鋒。他曾經是我老公,就算現在離婚了,遇到麻煩的時候,我去照顧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再說,我和他也有過美好的時候,你這樣說他,也就是在罵過去的我,這些話,我聽着不高興。」我不耐煩地拉着門扣,說:「我已經說完了,能回去吃飯了嗎?」
陶安壓抑了很多情緒,憋着聲音說:「我再問你一句,最後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朱仁鋒那個人渣前夫,也比我這個朋友重要多了?」
「你們不一樣,完全沒有可比性。他是曾經的愛人,你是永遠的朋友,我會愛他恨他,卻未必和他交心。而對你,我是真的當親姐妹來相處的。如果非要比,以前的他確實很重要,但是現在,也就和路邊的死狗差不多。」我說到這裏,心裏突然就澀澀的,為了遮掩這種酸楚,只好把語氣加得更重,拍着門說:「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我要回去吃飯!」
車門吧嗒一聲,鎖開了。我猛的拉開車門竄了出去,反手使勁推上門,發出砰的一聲。
後面的事情會如何,我也沒心思去想,只覺得這段時間過去之後,陶安還是會沒事的。所以儘管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我並沒有回頭,而是繼續走進了院子,繼續吃着美味卻如同嚼蠟的早餐。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s 3.78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