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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陣,好奇地說:「你和譚律,怎麼走到一起的?」
「怎麼?很奇怪嗎?」他回過頭,臉上掛着清爽的笑容,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遇見了,做了朋友,突然有一天就感覺到愛情來臨。莫名其妙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
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嗎?」
肖禹皺眉想了想,說:「沒覺得,我都上大學了,談談戀愛很正常啊。」
我深深感嘆這傢伙心理素質好,「你們班同學都是這麼談戀愛的?」
「不是,他們和我不太一樣。」他思考了一下,接着說:「他們都是住在寢室的,就算兩個人感情很好,也只是偶爾出去住一住,只有我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其實不太像戀愛,有點像夫妻了呢。」
看來這孩子真的很前衛啊,除了同住太早之外,別的都沒覺得如何。這種緊跟荷蘭腳步的新時代戀愛觀,很讓我欽佩。不過,還是好奇他的心思,到底是沒意識到男男不對勁,還是想法很開放。我死纏爛打地問:「那,你和譚律的感情,你同學朋友知道嗎?」
說到這裏,肖禹臉上終於沒了淡定坦然的笑容。他低頭苦笑一下,說:「知道,也不知道」
「啊?什麼意思?」
「姐姐,你也覺得男人之間不能有愛情嗎?」他輕皺眉頭,水亮的眼珠哀傷的望着我,像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極度渴望得到保護,希望能被認可。
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也不捨得說些世俗的聲音。萬一他哭起來,我少不了會內疚。萬一他把眼睛哭腫了,我少不了跟譚律解釋。這麼麻煩不討好的事兒,絕對不能幹。
我套用譚律說過的那句話,對小露水說:「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遇見動心的就愛了,那還來得及分辨對方是男是女。無論愛上誰,都是感情的選擇,只要出於本心,全都是真摯聖潔的。」
自嘲地指指自己,我笑着說:「像我這樣騙婚的,才是不該有呢。」
他聽我這樣說,一下子開心起來,高興的笑着說:「我也是這樣跟他說的。那時候,我發現自己喜歡他了,但是困在性別的迷局裏不能解脫,可真是痛苦啊。後來,偶然看見這句話,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一下子就有了勇氣。」
說到這裏,肖禹害羞地紅了臉,低着頭說:「沒想到,沒想到他也喜歡我。」
「你就沒想過,萬一他不喜歡你,那可怎麼辦?」
「想過啊,我還想過,如果他反感了厭惡了,甚至臭罵我一頓怎麼辦。」肖禹仰起臉,坦率地笑着說:「可是,感情在心裏醞釀,不說出來怎麼行呢。就像悶在小陶罐里的種子,隨着時間推移,唯一的結果就是腐爛或者脹破罐子萌發出來。」
「腐爛了,種子還是留在陶罐里,成了其他種子的毒。脹破了,那就再也生長不出任何美好的植物。這兩個都不是我要的結果。種子長到一定時候,就要全部挖出來,埋在泥土裏。或者被泥土接納生根發芽,或者死在陌生的地方,總之不能留在罐子裏。」肖禹看看外面晴朗起來的天空,說:
「我的心是陶罐,愛情就是種子。每一個讓我動心的人,都是陌生的泥土。既然愛了,就要大膽的拿出來,一直悶在罐子裏,這不是害人害己嘛。你想想,如果我沒有大着膽子對他說出那幾個字,哪會有現在的甜蜜呢。」
我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肖禹,會說出這番話。不禁聯想到我和許岩的感情,不就是一直悶着,以至於現在接近腐爛,成了下一段感情的毒。我不敢愛,也不想愛了。
肖禹說:「說出來,或許還有機會,悶着只會讓人難受。因為這份彆扭和難受,其實早就失去了做朋友的可能。萬一對方遇見別人,那時候才傷心呢。還不如痛痛快快說出來,要麼生要麼死。」
這種無所顧忌的愛情觀,也許在我大學的時候,會非常贊同。可是經過了現實的挫折,哪裏還會這麼衝動執着呢。不過,儘管感嘆於他的衝動,但也不由得開始喜歡肖禹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屬於自己的,卻早已消失的純真。
叮咚~
門鈴響了。
肖禹趕緊放下畫筆,歡快地跑到門口,三分鐘之後,他樂呵呵地對我喊:「姐,來吃飯吧,外賣送到啦。」
我走進客廳,看着旁邊餐桌上擺了幾個打包碗,裏面青綠黃紅,是我剛才要的黃瓜和番茄炒蛋。
他拿着一碗米飯,說:「姐你看,送外賣的時候,就會有米飯送過來的。」
不知道怎麼接話,我乾脆只是笑了笑,就坐下吃飯了。
蘇秀娟廚藝非常好,連帶着我也略懂一二,後來在譚家,那些阿姨的手藝更是大廚級別。所以現在,每個菜都嘗了一口之後,我拿着筷子,實在不知道該吃哪個。
「姐,你怎麼不吃啊?」肖禹吃相挺斯文,慢條斯理地夾菜扒飯,絲毫沒有異常。
夾了一塊雞蛋,放進嘴裏,實在嘗不出番茄應有的酸甜。再看看炒蔫了的黃瓜,和浸泡在紅油里的燒茄子,只能放下筷子,可憐起譚律和肖禹來,「你們平時就吃這個啊?」
「不是啊,還有其他幾家外賣的。」肖禹熱情地給我夾了幾片黃瓜,說:「不過,這家味道比較穩定,所以很常訂他家的。」
我用一口菜三口飯的戰略,填飽了肚子,看着還在慢慢吃飯的肖禹,我憂心地問:「這附近有沒有超市啊,我想買點東西。」
「有啊。」他吞下嘴裏啊飯菜,說:「小區裏面就有一家小超市,東西還算齊全。你出了門之後,沿着門口的小路一直走,在鞦韆的旁邊往左拐,走到籃球場之後,右轉走三十米,就是超市啦。」
他解釋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夠清楚,乾脆放下筷子,說:「等吃完飯我帶你去吧,反正也要丟垃圾呢。」
我點點頭,等他吃完飯之後,利索的收拾了桌上的殘羹剩飯,我倆就出門了。
小區里穿梭的小路,僅容一個人通過。我們走到鞦韆附近的時候,我就加快腳步往左邊走了。肖禹趕忙拉住我,指着右邊說:「姐,是往這邊啊。右邊是幼兒園,左邊才是往超市的路。」
我指着左邊,說:「現在不就是往左邊走嗎?」
「不對,這才是左邊。」他堅定的舉着右手,不拋棄不放棄。
幸虧肖禹跟着一起來,要不然我肯定在轉到鞦韆的位置時,就會不知不覺得走丟,因為這孩子根本分不清左右。等到了幼兒園,經過錯從複雜的小路口,我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偷偷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我看着他說:「你吃飯用哪只手?」
他舉着右手,說:「這個啊。」
「那吃飯的手是左手還是右手?」
「右手啊。」
我無奈地嘆口氣,指着他的右手,說:「那我們現在應該往哪邊走?到底是你記錯了路,還是記錯了手?」
「啊?這……我,我弄錯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委屈地看着我。
從左邊挪到右邊,我拍拍他的胳膊,說:「別計較這個了,我們還是趕緊去超市吧。小孩子都分不清楚的,長大自然就懂啦。」
「長大就懂了」,這個經典敷衍詞,我以為等有了孩子,才會有機會用得上,沒想到現在就用出來了。當然,肖禹也確實擔得起這個詞,因為他聽我這麼說之後,歡快地點點頭,就往右邊跟過來了。
我邊走邊問,「譚律知道你不認識左右嗎?」
「大叔?應該不知道吧。」肖禹想了想,說:「我覺得他應該和我一樣分不清,因為每次和他說往左往右,他都能找到。所以,他的左右,肯定和我一樣。」
我在心裏苦笑一下,譚律那樣聰明銳利的人,怎麼可能分不清呢。我和他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覺得他在這方面有問題。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知道,只是沒說出來。
這才是真的愛情吧,愛到覺得對方什麼都好。愛到願意無限次包容對方,甚至是幼稚的錯誤。愛到不捨得指責,甚至連這樣細微的常識,都不願說一聲你錯了。譚律該是有多愛肖禹,才會從一開始就這樣容忍,不說一個不好。
想起上次公交車進醫院的事情,我晚接了一個電話,他就冷麵嚴酷,對我大呼小叫,凶的不行。
如果是犯了肖禹這種低級的錯誤,肯定會被罵死的。
以此推理,當肖禹發覺自己喜歡上譚律,糾結於該不該表白的時候,譚律的心早就傾斜了吧。或者,當時的譚律比肖禹還要糾結,只是悶在心裏沒有說。
我總以為自己很不幸,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在錯的時間,遇見了我的許岩。因為現實原因,也因為對於愛情的恐懼,我不得已放開了。可是抓住愛情的譚律,也沒有比我幸運多少。
他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只是他的對錯,和世俗以為的不一樣。
我們誰更容易走到幸福里呢?
「姐,香姐,你想什麼呢?」肖禹推推我的胳膊,說:「我們到超市了,你要買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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