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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很漂亮,是那種清純柔軟的漂亮,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讓人看了就覺得眼前一亮。可偏偏軟綿綿的底下卻藏着爪子,就像一隻貓,看起來乖乖巧巧,卻隨時可能出其不意地撓你一下子。
說起來,百葉要更像吳華英一些,在不笑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感覺。而葉歡長得更像葉父,性格也很活潑,容易相處。當然,這個容易相處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面對的的人不是她的仇人外加姐姐百葉。
百葉在想到「仇人」二字的時候,默默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個贊,覺得不能再有更貼切形象的形容詞了!
而且,她看葉歡不順眼很久了。
陪葉歡一起前來的同學聽百葉這麼說,很是吃驚道:「葉歡,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你有個姐姐呢。」
「什麼姐姐啊?」葉歡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百葉,「我姓葉,她姓百,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的關係。」
「是啊,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關係,你還知道我姓百,直接說不認識我不是更直接嗎?」百葉看着她,笑容有些冷,「也是,我覺得我們不像姐妹,更像仇人多一點吧?」
「是啊。」葉歡憤怒地瞪着她,不耐煩地說道:「我要去拿快遞了,你擋着我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好吧,既然你這麼問了……很簡單啊。」百葉神色冷淡,輕描淡寫地說,「如果我真是你姐姐,你撞了我不道歉,那我包容你一下你的壞脾氣也無所謂。不過既然你要否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稀罕,只是你今天必須給我道歉。」
「你——」葉歡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的同學見此,也看出來兩人之間關係複雜,鐵定是有隱情的,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擔憂地握住了葉歡的手,小聲道:「葉子。」
百葉看着她冷冷重複,一字一頓:「道、歉。」
「想都別想,我不會跟你道歉的!我們走!」葉歡拉着同學扭頭就走,似乎難以忍受一直跟百葉呆在同一個空間裏,憤怒地連快遞也不要了。
百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緩緩瞥了一眼周圍的人,也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胃口吃飯,直接回了寢室里,宋影還沒有回來,室內冷冷清清的。她翻了翻手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便直接洗漱了後躺上了床,卻一直睡不着。
她想大概是之前享福享得太多了,床上稍微硬一點冷一點,她就很難適應,渾身都不自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見一個面容溫和的男人站在光影交織的地方,微微彎下腰沖她張開了雙手,和藹地笑着說道:「我的乖女兒,快過來,爸爸抱抱。」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仿佛跌進了一片暖絨絨的陽光里。
畫面里的小女孩扎着可愛的羊角辮,跌跌撞撞地沖男人跑過去,抬起圓圓的小臉仰望自己的父親,笑得彎起了眼睛:「爸爸舉高高!」
男人大笑了幾聲,將小女孩舉了起來,一邊轉圈。四周充斥着小女孩咯咯咯的歡笑聲,無憂無慮,能掃盡一切陰霾。
可漸漸的,那個男人的臉被另一張英俊年輕的臉取而代之。
他在沙灘上漫步着,唇邊噙着一絲閒適的笑意。年輕的姑娘穿着輕薄的雪紡裙,從海岸線的另一頭歡快地奔跑過來。長發飄揚,白裙蹁躚,柔軟得仿佛天邊的一片雲朵。海浪起了又落,輕輕撲在她赤足踩沙子裏,她肆意大笑着撞入了他的懷裏。
他索性將她整個抱了起來,雙腳離了地面,他輕輕搖頭笑道:「我的小葉兒,你真是太輕了,要是海風再大一些,會不會把你吹走?」
她勾住他線條優美的頸脖,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口:「那你可要抱緊些。」
「嗯。」他應了一聲,就那麼抱着她轉了一圈,陽光從他身後照了過來,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勾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蠱惑味道:「這輩子都不會鬆手。」
百葉只覺得那一剎那,心口被什麼猛地一撞,一股鈍痛漸漸蔓延了開,痛得她難以呼吸,只想要流淚。
當寢室里的燈亮了起來,她下意識抬起手擋住刺目的日光燈,手碰到了臉頰上的冰涼,她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流淚了。她摸了摸胸口,只覺得那裏還殘餘着一些隱隱的痛覺。
「咦,百葉,你這麼早就睡覺了啊?」宋影見吵醒了她,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才到九點呢,我還以為你沒有回來呢。」
「沒事,我只是在閉目養神。」百葉翻了個身背對外面,抽出紙巾擦了擦眼睛,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拿出了筆記本電腦來。
「我買了一些關東煮,你要不要吃一些?」
「謝謝,我不太想吃東西。」
百葉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回想方才夢到的情景,也不知道那些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只是因為她太渴望恢復記憶而影射到了夢裏。只是夢裏那個年輕男人的臉,她無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了。
她從電腦文件夾中找到了父親的照片,那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湖綠色的襯衣,相貌非常普通,然而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卻讓看着的人心裏都暖了起來。這一刻,父親的笑跟夢境之中重疊到了一起,依稀成為了記憶中的模樣。
她眼睛突然就酸了,吸了吸鼻子,將淚水忍了下去。
還有那個年輕男人,是江嘉文嗎?不過他叫她小葉兒……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稱呼,她好像從來沒聽江嘉文這麼叫過。
想到江嘉文,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沒有任何的未接電話,也沒有他回復的短訊。她失落地盯了手機許久,終於忍不住再次點開了信息,又編輯了一條給他發了過去——
喂,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她等了大半個小時,依然沒有收到回復,在關機睡覺和厚臉皮打電話問候之間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咬牙選擇了後者。
聽了好幾聲拉長的「嘟——」音後,那邊終於接了電話。
她覺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另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餵?」她有一些忐忑,小聲地問道,「你在做什麼?怎麼一直不回我信息呀?」
「在忙工作。」
「都十點了,還在工作嗎?」
他的聲音冷淡:「你不知道嗎?飯局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就是吃吃喝喝嘛!」她抿了抿唇,輕輕哼了一聲,故作輕鬆,「不想搭理我就直說好了,美帝長大的人,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地說話了?」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不想搭理你吧。」
她咳嗽了一聲,顧左言他:「這個問題說起來太複雜了……」
「哦?」
「……真的太複雜了。」
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接下來的話,聲音又冷淡了起來:「我掛了。」
「……那好吧。」想了想,她囑咐了一句:「不要喝太多酒了哦,傷身哦。」
「謝謝關心。」
「呃……」
其實她想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即使知道他生氣了,她也沒想過要更改自己的決定。就算傷人了一些,她也覺得自己做得是正確的。
江嘉文雖然說了要掛電話,卻沒有真正的掛,這大概是他的一個禮貌的習慣——他在等她掛。
鬼使神差的,她將手機再次貼到耳邊。
她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有人調侃笑道:「江總,那是誰的電話啊?接了那麼久。是女人吧?」
「嗯,女朋友。」江嘉文說。
「嘖嘖,什么女朋友啊?」拖長了的音調,嘲諷意味十足,卻是謝瑾瑜那個欠扁混蛋的聲音,「人家承認過嗎?這幾天不是才跟你劃清界限嗎?要我說,你可別太自作多情了。」
「喲,還有江總追不到的女人?」另一個人頓時笑了起來,「要我看,這事兒簡單。就砸錢,使勁砸,砸暈了她,她不就是你的了?」
江嘉文沒說話,接話的依然是謝瑾瑜,他長嘆了一聲,戲謔道:「要是那麼容易,他也不會頭疼了。」
後面又說了一些什麼話,因為太過嘈雜百葉沒有聽清楚。而且她總覺得這樣聽着有些不厚道,聽了一會兒就掛了電話,心裏卻砰砰跳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接來下一周里,江嘉文都仿佛失蹤了一般,沒有任何音訊。雖然她下了決心要跟他保持一些距離,卻還是抵不過內心裏逐漸擴大的恐慌。
大多時候,依賴總是一種慢性毒藥。在不知不覺之間感染上那種症狀,享受那種舒服安心的感覺,恨不得沉溺下去,然而在狠心抽離的時候,才知道它有多噬心蝕骨。那是一種舒緩的艱難,仿佛空了一般。
她越來越覺得難受,上課完全沒心思,連她最愛看的漂亮女孩子們跳舞,她也頻繁走着神,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她煩躁地逃了課,來到了盛江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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