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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絕情的女人,真不明白,那個叫冥炎的仁兄怎麼會這麼沒有眼光,竟然喜歡你?」楚琪撇嘴,咂了咂舌,一臉的惋惜。
抽搐着嘴角,拳頭緊了又緊,一忍再忍。心裏不住的告誡自己,這個傢伙就這德行,氣不得。而且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能恩將仇報。
深呼吸,儘可能的平心靜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我就算在絕情也比這個冷血的動物好,哼!」
不再理會他,從壁櫥里取出睡衣,看了眼外面的叔叔,「留不留隨你,叔叔一會就會睡覺,到時客廳歸你。嫌地方小,明個給你準備個骨灰盒,我很願意買單!」
我走出來,他竟然也跟着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眼時鐘,嘴角微微的勾起。「今天晚上睡覺還是醒覺些的好,萬一怠慢了訪客,可那是很失禮的!」
才邁開的腳步定在了原地,雙手死死地捏着衣服,艱難的咽了口唾液。硬着頭皮走進了浴室,這個澡是我這輩子洗的最不安的一次,而這一夜也註定了我有生以來最不安的一個晚上。
從浴室出來之後,我以找東西為由進了叔叔的房間,在保家仙的排位上敲了敲,「關燈後來見我,十萬火急!」
楚琪慵懶的坐在床頭,納悶的問:「你這是在搬救兵嗎?那個保家仙的牌位能夠幫你,救你全家?」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和他對着幹了,看都不看他直接回房間等着常玉的出現。
我忐忑不安的等到了叔叔關燈的動靜,盯着手機看了眼時間,緩緩地閉上眼睛。就聽到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常玉鼻音很重的說道:「這又是怎麼了?好強的血腥味,怎麼回事?誰受傷了?」
聽到他的動靜,我緊繃的心終於平穩了不少,轉過身望向捏着鼻子很嫌棄的常玉,指着坐在我床上的楚琪說道:「不是我,是他。」
楚琪瞪大眼睛,驚駭的盯着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男人,處變不驚的臉上全是駭然。竟然不知不覺的站起身,愣在了原地。
「殺手楚琪他怎麼會變成了生魂?炎呢?」常玉沒有看到冥炎,漠然的打量了眼楚琪,不由得挑了挑眉頭。不在意他的表情,只是禮貌的笑了笑。
在察覺到我的瑟瑟發抖的恐懼情緒,他再次的把手放在我的頭頂,「我這不是出來了嗎?我說過只要我在,就會讓這家裏的人平安無事的,乖!」
「在醫院躺着呢,今天……」平靜了些之後,我的聲音竟有些哽咽,眼淚再也忍不住,無助的撲進了常玉懷裏哭了出來。
因為我真的害怕,白天發生的事情驚魂未定,冥炎又不在我身邊,晚上竟然還要被打擾。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真的好可怕,我快要崩潰了。
如實相告,常玉安慰着我坐在床邊,只說一切有他,我只要安心的睡覺就好,明天的太陽還會照樣的升起,一切還會重新開始的。
然後帶着楚琪離開了我的房間,黑暗中只留下我一個人。
我抱團的坐在床頭,說不害怕是假的。就像人在面臨真正生死的時候,不管面上多麼鎮定,他的內心還是會忐忑不安,畢竟都只是凡人,面臨生死坦然面對的又有幾個?
死了也就死了,就怕不死不活的吊着,那才是折磨。
在黑暗中,手腕上的靈匙竟然散發着微弱的藍光,我把它取下來,握在手心裏緊緊地攥着。放在胸口,靜下心感受着他要給我傳達的事情。
閉上眼睛,我竟清楚地看到很多黑衣人圍住了我家樓下,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有槍,有的人身上還有繩索。一些人留在樓下放哨,另外一些湧進了樓道,放輕腳步一點點的爬上了樓頂。身手利索的又從樓頂順延下來。
我緊緊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忍不住睜開眼睛看着窗外的黑影,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再次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了。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心裏只有一個人的影子,喊着他的名字:「冥炎,救救我……」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這樣依賴冥炎的呢?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沒有他在我已經丟了堅強和勇敢。
不知是因為嫉妒恐懼還是因為實在太累,總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鬧鐘準時的吵醒了我,叔叔定時的來喊我吃飯,一切就像常玉說得那般,又是新一天新的開始。
我在房間裏尋找楚琪和常玉的身影,可除了陽光投射進來的窗戶倒影,他們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是床頭地面上丟着的那件沾滿血的t恤,它提醒着我昨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叔叔在吃飯的時候對我說,也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辦公區的側面樓道口的玻璃竟然被人砸了,地面上還有血跡,也不知是誰做了這樣的缺德事。就連保安室調出來的監控錄像都沒有看到任何人。唯一看到的是我從那邊走過,但那時候並沒有異樣。
低頭吃着,不敢正面回應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這東西又回到了我的手腕上,沒有任何的異動。掰了塊麵包塞進嘴裏,盯着靈匙,難道昨天晚上看到的都是幻覺嗎?還是說我昨天真的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來到樓下,路過的左鄰右舍和我還有叔叔親切的打招呼,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自然。我仰頭望着樓頂,野草頑強的長在邊緣,什麼好像都沒有變過,可那些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還是留下了痕跡。
例如生鏽的圍欄因為有東西綁着,磨得有些微微發亮,還有雜草被腳碾過的痕跡……
「仰頭看什麼呢?走了上班來不及了。」叔叔來到我身邊,拍了我一下,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什麼地方不同。
我喊住了要上車的叔叔,「能幫我說一下嘛?我要去看出車禍的朋友,晚去一會。昨天回來的太匆忙了,實在是不太放心。」
叔叔有些犯愁,但終究還是答應了。
攔了輛出租車來到昨天的那家醫院,直接衝到icu病房門口,詢問楚琪的情況,畢竟只要楚琪沒事,冥炎自然也就沒事了。
護士給我的答案竟然出乎意料,說是病人在甦醒後打了朋友的電話,堅持出院回家調養。哪怕醫生如何建議奉勸他多留兩日在醫院觀察,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放人出院了。
我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撥打了楚琪的手機,可對方的手機竟然是處於關機的狀態,無論如何都打不通。
他走的是瀟灑,可是冥炎呢?冥炎一晚沒有回家,他明明自由了為什麼沒有回去呢?
我看着手機,迷茫的坐在長椅上愣愣的發呆了好一會。茫然地看着匆忙路過的身影,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向樓梯間。
常玉從昨天出去了就沒有回來,楚琪對我避而不見應該是覺得厭煩,可是冥炎呢?他又去了哪裏?
他能感應到我,可是我卻感應不到他,要去哪裏找?
心裏有些委屈,再昨天驚嚇和接踵而來的恐懼過後,本以為今天都會回歸原位了,沒想到我最想見的人竟然沒了蹤影。
扶着樓梯一截截的走下來,眼淚奪眶而出,抹去一波另一波還是會留下來。哪怕我自己刻意的控制,它就是不聽我的命令,失控了。
無人的安全出口,迴蕩着我的啜泣聲。無助的坐在台階上,終於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委屈的像個孩子,不斷地重複着:「騙子,連你也玩失蹤,把我耍的團團轉!」
「誰是騙子啊?這傢伙只不過是被我硬拽着救人去了,忙活了半宿又急着趕回來,就是怕你擔心的啊!」常玉懶洋洋的聲音在我身後想起,還有站在他身邊恍如隔世的冥炎。
我抹去眼淚,撲進了冥炎的懷裏,「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在醫院等我?」
潸然淚下,在抱住冥炎的那一刻,我感覺到的他的脊背僵直的顫了一下。好像猶豫了很久才抱住了我,聲音有些哽咽,語氣柔和的在我耳邊響起,「你特地來這裏,就是為了接我的嗎?」
這不廢話嗎,聽着有些來氣,推開他取出紙巾來,把鼻涕和眼淚一起抹去,埋怨的說:「我還不是擔心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像是交代遺言似的,你叫我怎麼放心的下?這條蛇又把你拐帶到哪裏去了,竟然丟下我連家都不回?」
冥炎無奈的笑了笑,瞧着一臉含冤莫白的常玉,拉起我的手解釋道:「他沒有怪帶我,是楚琪在天明的時候來找我的,他說他把袁太太的所在告訴了常玉,讓我去接應他,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那,袁太太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嗎?」我有些意外,沒想到楚琪竟然這樣大方的說了袁太太的所在,同時還主動的來找冥炎換回了自己的身體!
冥炎的臉色還算不錯,我沒有看出他因為這次的衝動後果,造成什麼變化。他對我欣然的笑了笑,「恩,她已經平安的回家了。所得事都快結束了,等你哪天休息,我們就去見一下袁磊吧,那些謎題我都已經揭開了,有些話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恩。」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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