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宴在納妾之前,終於養好了臉上的傷。
在娶陸夢華之前,他先去參加了以前同窗們舉辦的讀書會。這些時日,一直有拜帖送來唐府,他若是在不出面,怕是有些說不過去。
原本以為,他這個狀元郎出席他們的讀書會是給夠他們面子了,他也會出盡風頭成為讀書會上的焦點。
他從前窮迫,在風雨樓的時候沒少遭人白眼。如今他們境遇大不相同,他很想看看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如今見到他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尤其是風雨樓的楊昱珩,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誰也不放在眼裏的嘴臉。
他去了,也確實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但是卻並不像他想像的那個樣子。
這些人看他的眼神之中沒有羨慕沒有嫉妒,有的只是滿滿的鄙夷,以及不屑一顧。
楊昱珩還是和以前一樣站在他們的中間,當他們的領頭羊,話事人。
「唐大人可真難請,」楊昱珩似笑非笑地說,「我等的拜帖都要堆成山了,才終於見到了唐大人。」
「見當今陛下,怕是也不過如此了。」
唐修宴眉頭一皺,沉聲說:「不要妄言。」
拿他與當今聖上比,是要他的命嗎?
唐修宴走過去坐下:「不是讀書會嗎?」
楊昱珩:「諸位每日都在讀書,也不差今日這一會兒。」
他走到唐修宴對面坐下,其他人全都站在一邊看向這裏。
「提前恭喜唐大人,再得佳人。」楊昱珩涼涼地說。
唐修宴眸光閃動,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
這些人,怕是再為陸九卿打抱不平。
他以為,是因為納妾,卻沒想過還因為他的那一巴掌。
唐修宴很快換了張面孔,臉色露出痛苦之色,沉聲說:「這有什麼好恭喜的?又不是什麼好事。」
楊昱珩眼神很冷:「這怎麼不算好事?」
「實不相瞞,我的心裏只有九卿,納妾之事純屬無奈。」唐修宴低垂着頭,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透着一股痛苦。
「若不是我一時貪杯喝多了認錯了人,我也不會、也不會認錯了人,輕薄了別的姑娘。沒有辦法,我總不能做一個不負責任的渾蛋吧?」
楊昱珩:「你的意思是說,你心中只有陸姑娘,與那女子純屬意外?」
唐修宴點頭:「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九卿呢?她當年那樣待我,你們也都是看在眼裏的。」
楊昱珩冷笑一聲:「我們倒是都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怕是有些人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
「就是,狼心狗肺也不過如此了。」
「說什么喝醉了認錯了人……你是喝多了又不是瞎了,怎麼會認錯人?」
「就算這件事是他說的那樣,那他掌摑陸姑娘的事怎麼解釋,難道也是認錯了人?」
……
唐修宴越聽越不對勁,直到聽見了掌摑兩個字,他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唐修宴背脊發涼,瞬間覺得周圍人的聲音變了,那一個個字仿佛變成了一把一把的刀,密密麻麻的朝着他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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