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墨簫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剛打開房門,便看見了守在門口的陳鳶。
墨簫並無意外,這人一直在門口守着,像守護自己寶藏的惡龍。
見他出來,陳鳶看過來,眼神帶着詢問。
墨簫反手將門關上,輕聲吩咐:「睡着了,醒了之後可能會頭疼,讓廚房準備一些醒酒湯給她。她身子還未大好,酒不能多喝,你不可再什麼都由着她了。還有,她昨夜哭了許久,眼睛紅腫,你替她敷一敷。」
陳鳶翻了個白眼:「不需要你說。」
墨簫被梗了一下,也不生氣,知道陳鳶看他一直不順眼。
「她一般酒醒之後就會忘掉醉酒時的事情,我來過的事……不必特意告知她。」
陳鳶一愣,也不知在想什麼,抿着唇沒吭聲。
「今日初一,我要進宮請安,今日就在皇宮過了,晚些時候會出宮。因着新年,府中拜訪之人眾多,如果她要尋我的話……」
「殿下,你想多了。」陳鳶打斷墨簫的話,淡淡地說,「她不會尋你。」
墨簫:「……」
「對了,林姑娘,殿下不帶走嗎?」陳鳶盯着墨簫,淡淡地問。
墨簫沉默了片刻,隨後說:「改日,我再讓人來接她回府,在這期間就勞煩你多看顧。」
頓了頓,看向陳鳶,神色有些鄭重地說:「她的身份很特殊,不能暴露於人前,希望你能對她的所有事情保密。」
陳鳶眯了眯眼:「對你很特殊?」
墨簫:「……算是。」
林家的人,到目前為止,也只剩下林芷薇一個人了。他護不住林家,救不下師傅他們,這林家的最後一人他總是要護住的。否則百年之後,他又有何臉面去見師傅師娘呢?
墨簫深吸一口氣,起身大步走了,仍舊是翻牆,這宅子裏的大門對九皇子殿下簡直就是形容虛設。
陳鳶翻了個白眼:「什麼毛病。」
她推門進了陸九卿的屋子,本想着給陸九卿蓋蓋被子,卻一下子對上一雙清凌凌的雙眼。
陳鳶一愣:「你醒着?」
陸九卿眼也不眨,輕聲說:「他走了?」
陳鳶:「……嗯。」
「走了好,」陸九卿聲音很輕,「有他在我夢裏,讓我不得安眠。」
陳鳶:「……」
陸九卿說完那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呼吸就平緩下來,這下是真的睡着了。
陳鳶有些無言,心中有些不太確定,剛剛陸九卿是清醒的還是在說胡話。
伸手給陸九卿蓋了蓋被子,盯着陸九卿那雙有些紅腫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陳鳶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有我在,好好睡吧。」
不管陸九卿想要做什麼,陳鳶總是願意為她去做的。
——
第二日,陸九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陽光透過窗戶落進屋子,灑了滿地金黃。
陸九卿愣怔許久,隨後猛地從床上翻身而起,赤腳下了床,邊跑邊喊:「阿鳶,阿鳶……」
房門一下子被推開,陳鳶手裏拿着一沓紅封沖了進來,語氣難得着急地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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