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的時候,唐修宴身上的血都快流幹了,人都差不多要涼了。
面對如此慘狀,大夫連連搖頭,嚇得唐修宴哆哆嗦嗦地拽住大夫的衣袖懇求:「救我,再貴的藥我都買得起。」
大夫被他那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說:「大人放心,我一定盡力。」
唐修宴聽了這話,這才身心放鬆,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陸九卿等大夫查看過後,問了一句:「不會死吧?」
大夫有些為難:「倒是不會死……只不過……」
陸九卿看他猶猶豫豫,有些不耐煩:「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是廢了,」大夫閉着眼睛說,「這輩子怕是不能再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兒了。」
陸九卿:「……」
陳鳶那一下,真的讓他這輩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不但不能生孩子了,連個男人都做不成了。
陸九卿抬手揉了揉眉心,對大夫說:「不會死就成。」
「你儘管治,能留一條命就夠了,其他的隨便。」
說完,隨便找了個丫頭在這裏伺候,自己帶着夏螢和陳鳶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陳鳶終於把憋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姑娘,你是不是在怪我?」
陸九卿沉默片刻,然後搖搖頭:「算了,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出氣。」
陳鳶抿唇:「為何不讓他死了算了?」
陸九卿笑了一下:「可不能讓他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她要親眼看着他失去一切,重新變回曾經那個住破廟餓肚子的窮迫潦倒之人。她要讓他將從自己這裏得到的,統統還回來。她要讓他知道,沒有自己,他什麼也不是。
有些事情,陳鳶他們現在還不會明白。
陸九卿將那五千兩銀票拿出來,對陳鳶說:「去買一套院子,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清淨。」
「上點心,這可是我們以後的家。」
陳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我們的家?」
「對啊,」陸九卿笑眯眯地說,「我們自己的家。」
陳鳶被『家』這個詞觸動了。
她沒有家。
從前,家是破廟,是大樹,是街邊,是別人的屋檐……但凡是個能睡覺的地方,都是她的家。
但是現在,陸九卿要買一個家,一個房子。
陳鳶緊緊地攥着銀票,輕聲應了一句:「好。」
陸九卿拍拍她的手背:「你從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些事情交給你最合適。」
陳鳶當過乞丐,混跡於各處,信息渠道廣泛。這些事情,交給她最合適了。
陳鳶點了點頭:「我一定辦妥。」
待陳鳶走了之後,陸九卿看向一邊的夏螢,輕輕豎起一根手指:「暫時保密。」
夏螢:「……」
夏螢苦着臉,有些無奈地說:「姑娘,我的主子是殿下。」
你這樣處處讓我隱瞞殿下,若哪天被殿下發現,我是會被掃地出門的。
陸九卿挑眉,然後說:「你的主子若是因這些事怪罪於你,我給你頂着。」
夏螢一聽這話,瞬間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有姑娘這話,我就放心了。」
她雖然跟陸九卿時間不長,但卻長了眼睛,殿下待她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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