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靜靜地對視着,墨簫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掌心都被他的指甲刺的出了血。
好一會兒之後,他對着墨承寧眨了眨眼。
墨承寧立刻鬆開了捂着墨簫嘴巴的手,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墨簫垂下眸子,張了張嘴,最後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來:「好吧。」
雖然心中極其的不情願,但是他還是答應了墨承寧的要求,和墨承寧做了一個為期半年的約定。
墨承寧眼睛亮了亮,隨後重新看向墨簫,踮起腳尖摟着墨簫的脖子,在他的後背輕輕的拍了拍,輕聲說:「其實,我也覺得娘親的心裏是有你的,可是礙於很多事,她不願意陪伴在你的身邊。」
墨簫那雙暗淡的眸子有了一些光,看着自己的兒子,似乎在期待着他繼續往下說。
墨承寧不負所望,繼續道:「我覺得,如果娘親不跟父皇在一起,也不會跟任何別的人在一起了。」
墨簫聽完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後心裏湧上一股酸楚。
他和陸九卿,是否從一開始就錯了。
因為他給了一個錯誤的開始,所以他們才一直在錯過。
墨承寧伸手摸摸墨簫的眼角,給了墨簫一個大大的擁抱。
身為兒子,他希望自己的父皇和娘親都能過得很好。
這一夜,父子二人定下了一個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約定。
——
第二日一早,陸九卿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在路上了。
多日趕路,她已經習慣這種搖搖晃晃的感覺了。
剛坐起身,墨簫就從外面進來了,手裏端着藥。
陸九卿眸光閃了一下,沉默的看着對方。
墨簫先給陸九卿倒了一杯溫水,輕聲說:「剛醒,喝口水潤潤嗓子,再喝藥。」
陸九卿已經習慣了,墨簫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在墨簫的指令之下,她喝了藥,吃了早膳,然後便靠在馬車上發呆。
墨簫就坐在她的身邊,見她這樣,忍不住主動找話題。
「寧寧說坐馬車太久,悶壞了,讓春生帶着騎馬去了。」
陸九卿聽見寧寧,眸光閃了閃,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
墨簫觀察着她的神色,輕聲問:「卿卿,要不要打開窗戶看看?」
「快到城門了,你已兩年多沒回來,不知道這城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陸九卿對這毫無反應,對京城這個地方,她是真的沒有半分眷念。
墨簫垂下眸子,隨後又道:「你要不要看看寧寧?」
陸九卿這才有了反應,很輕的點了一下頭。
墨簫連忙伸手將窗戶推開,讓陸九卿能看到外面的風景。
接近京城,官道修的又寬又直,地面也比別處平整許多,路上也是行人三兩,都是往京城去的。
春生騎馬跟在馬車旁邊,懷裏抱着兩歲的小殿下。
小殿下手裏還是拿着個九連環,拆了又復原,復原又拆了,看的春生眼花繚亂的。
聽見馬車窗戶打開的聲音,春生立刻挺直了背脊,將小殿下摟的更緊了一點。
馬車內,陸九卿看着墨承寧的樣子,唇角終於帶上了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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