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九卿走的那一天開始,墨簫就沒有放棄過尋找她。
但是,她太聰明了,太知道怎麼躲避了,愣是過了這麼久都沒讓人尋到半點蹤跡。
這段時間以來,墨簫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
這一次終於有了消息,墨簫卻一時之間有了中近鄉情怯的感覺,那信封就擺在自己的面前,他卻沒有勇氣去打開。
秋月看他遲遲不動,有些着急的催促:「殿下,你不看嗎?」
墨簫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硃筆放下,任由那硃筆滾了一圈,然後污了旁邊的摺子。他看也沒看一眼,輕輕的將那封信拿了起來。
又是一陣沉默,他才打開信封,一目十行的掃了過去。
「江南……」
墨簫看完信,喃喃的念了一句。
原來,陸九卿竟然是去往江南的方向了嗎?
他眼眶紅了又紅,嘴唇抖了幾下,才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江南啊……江南很好,風光秀麗,山美水也美,她在那樣的地方,挺好的。」
說着,眼眶卻比之前更紅了。
秋月有些不忍,低聲問:「殿下,接下來怎麼辦?」
墨簫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沉聲吩咐道:「讓人繼續找……若是能找到她……」
這一次,墨簫沉默的時間格外的漫長。
秋月盯着墨簫的神色,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要讓人將姑娘帶回京城嗎?」
墨簫還是沉默。
秋月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墨簫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盯着桌上的那封信,有些艱難的開口:「若找到了……不要驚動她,遠遠的護着她就好。然後,等我。」
若是他的人貿然上前去請人,怕是會嚇到陸九卿,到時候她又跑了怎麼辦?
這一次跑,就已經要了自己半條命了,若是她再跑一次,那自己還怎麼活?
而且,陸九卿若再跑一次,怕是會跑到更遠的地方,再也不會讓他找到了。
墨簫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秋月明白墨簫的意思了,轉身離開了。
等秋月走了,墨簫卻一直看着那封信出神。
他現在腦子裏都是陸九卿,已經沒有心思去處理政務了。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扔下所有,一匹快馬南下,飛速到江南。
但是,他不行,他必須在這裏,必須拿到自己該拿到的東西。
只有坐上那個位置,他才能給他們掙一條出路。
但凡陸九卿的身世有了一點傳言,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墨簫要將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上,讓他們一輩子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墨簫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筆開始批閱奏摺。
有了陸九卿的消息,就像是給了他一個希望,讓他做起事情來都有了盼頭。
等自己忙完此間事,就親自去江南,將他們母子接回來,從今以後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了。
一想到這些,墨簫那張臉上難得露出一點可以稱之為柔和的神色。
旁邊伺候的太監宮女,見他這般神色,都止不住的有些稀奇。
畢竟,這位九皇子殿下活閻王的稱號,從宮外沿用到了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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