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鳶聽到他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後冷笑一聲。
「連她和孩子都護不住,還好意思說是她的命,我看你是想要她的命。」
陳鳶這個人,又狂又野又不知道拐彎,說起話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委婉。
她手裏的刀還沒出鞘,光憑着言語就已經讓墨簫脫了一層皮了。
墨簫在強大的心臟,這會兒也難免有點撐不住。
墨簫深吸一口氣,有些招架不住,對陳鳶說:「我不會成婚,就算要成,也只會是……」
「賜婚聖旨已經下來了,那姑娘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說不會成婚?難不成,你還敢抗旨不尊嗎?」
「你若真的敢抗旨不尊,這賜婚聖旨就下不來。」
墨簫:「再等等……」
「等什麼?等姐姐的孩子出生,然後聽到你的婚訊,最後帶着孩子一走了之讓你徹底找不到?」
「……」
有那麼一瞬間,墨簫連呼吸都上不來了。
可還沒等到緩過來,對面的陳鳶突然間拔出了手上的刀。
「我曾經勸過姐姐,讓她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根本不是個良配。可是,姐姐說她想試一試,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想給你們一個機會。可是,你負了她。」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負她!」
話音落下,手中的刀直接朝着墨簫捅了過去。
墨簫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刀衝着自己過來,憑着他的功夫,本是能躲開的。但是他此時腦子裏都是陳鳶剛剛說的那些話,反應遲鈍,根本來不及躲開。
撲哧一聲,長刀沒入他的腹部,鮮血霎時間飛濺出來。
陳鳶抬手,擦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液,涼涼地看着墨簫。
「現在,你可以叫人來拿下我,將我送去刑部。刺殺皇子,死罪,我一人承擔,不管將軍府的事情。」
墨簫緩緩地低頭,看了眼長刀沒入腹部的位置,深吸一口氣之後,煞白着臉說:「既然動手了,為什麼還要留餘地?」
他也是習武之人,只一眼就能看出,陳鳶這一刀看着狠辣,但是卻避開了要害,能讓他痛苦又死不了。
陳鳶眼神冷冰冰的:「因為姐姐心中有你,我怕她恨我。」
說完這話,鬆開刀柄,往後退了幾步。
她在等着墨簫的人來拿她。
墨簫卻像是愣住了一般,好一會兒之後突然間抬頭看向陳鳶,眼神前所未有的亮。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陳鳶:「你、你剛才說什麼?她心中有我?」
陳鳶皺了皺眉頭,看着墨簫像看一個傻子。
墨簫卻突然間笑了起來,慢慢地,笑得眼眶都紅了。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他的一廂情願,陸九卿從未動過心。從前,是她身不由己,後來是自己死纏爛打。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奢望陸九卿對他的真心。
所以,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人開口去問過,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不敢,怕真相揭開自己受不了。
可如今,陳鳶告訴了他什麼?
墨簫緩緩的後退幾步,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煞白煞白的,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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