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態度堅決,顧銅想想就也沒有勉強。反正正如老爺子所說,賈家村的避難所他們可以一直住着。
就是有一點,顧銅比較擔心,「賈家村終歸是獵戶村,你們住在那,要小心山裏的野物出來活動。」
顧永荷一家齊刷刷點頭。
這點他們也知道,賈家村若不是危險程度比較高,賈家村的村民也不會家家戶戶都壘高高的石頭牆,都用厚實沉重的大木門。
好在,他們住的地方也有厚門和高牆。
打定主意,顧永荷第一時間跑去找顧文萱說這件事。
顧文萱聽她說家裏的房子已經徹底不能住了,立馬私下給了她二十兩銀子,「你們不用住在賈家村,白家村有我提前買下的空置的宅子,我可以騰一個給你們。」
聽她奶李氏說,當初她爹顧永明受了傷回來,他們一家被顧老頭趕出來,她堂姑顧永荷雖然因為年紀小幫不上大忙,但卻沒少偷偷往他們家送她在挖野菜、打豬草時撿到的野雞蛋野鴨蛋,給她爹這個傷者補充營養。
顧文萱是個有恩必報的人,當初顧永荷能把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野雞蛋野鴨蛋送給她爹補身子,現在她當然也能在對方日子難過的時候伸一把手。
二十兩銀子對她來說不算多,但卻足夠顧永荷一家在這種鄉下地方蓋一座結實氣派的青磚瓦房了。
顧永荷推辭無果,只好心情複雜的把銀錢收下了,但她卻堅持這錢是她跟顧文萱借的,以後會慢慢還給她。
她越是這樣,顧文萱就越是對她刮目相看。
略一思忖,她給顧永荷想了個來錢的營生,「小姑,明年你養個百來只鴨子吧,鴨蛋只要是新鮮的,我一律按三文一個收。」
顧永荷既震驚又疑惑,「你要那麼多鴨蛋做什麼?」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總之我不會虧本就是。」頓了頓顧文萱又道:「你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我三爺爺他們,他們要是願意養鴨子,他們家的新鮮鴨蛋,送過來我也按照三文一個的價格收。」
現在市面上的鴨蛋價格就是三文一個,但在時局徹底安穩下來之後,物價肯定還是會繼續小幅回落的,顧文萱願意用現在的價格預定他們兩家明年的鴨蛋,說白了就已經是在照顧他們了。
顧永荷想不到這一點,但她卻很清楚冬天的蛋價和夏秋時節的蛋價,肯定是冬天的蛋價要更高一些。
她提醒顧文萱,「你還是等明年夏天看看行情再說給我們多少錢吧,現在是冬天,冬天啥啥都比夏天貴。」
哪怕顧文萱只是按照明年夏天鴨蛋的市場價收購他們兩家的鴨蛋,顧永荷也覺得這樁買賣他們兩家是佔了便宜的。
別的不說,起碼他們一不用再為了賣掉一筐雞蛋鴨蛋,在集市上一蹲就是半天,二不用再為了息事寧人,忍氣吞聲的把好不容易攢下的雞蛋鴨蛋送給來找茬兒的懶漢二流子。
光是這兩點,就已經能讓他們省不少功夫、避開不少麻煩了。
顧文萱笑,「別人家我肯定不會給這個價格的。你們兩家,這個價格我也只會給明年一年,再往後,咱們就按照市面上的價格來。」
顧永荷懂了,顧文萱這是有意在接濟他們。和直接給錢不一樣,這一次顧文萱是給他們找了個可以長久做下去的來錢營生。
顧永荷沒少伺候家禽,鴨子一年能生多少蛋她心裏是有數的,就算取個不高不低的中間數,算一隻鴨子一年生一百五十個蛋,那麼一百隻鴨子,養一年她就能靠着賣蛋拿到四十五貫錢。
去掉成本,再把欠娘家人的外債還了,他們一家也還能剩下起碼十貫錢。
那可是十貫錢!
手裏從沒拿到過這麼多錢的顧永荷,光是想想這個數字,心潮就忍不住澎湃起來了。
她握着顧文萱的手,紅着眼圈兒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顧文萱最受不了這個,說了句「您不是也幫過我家嘛」,然後就詞窮了。
沒奈何,她只能丟下一句,「好了,咱不說這些了,您先忙着,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然後就着急忙慌的跑掉了。
顧永荷傻眼,反應過來後笑着嗔了一句「這孩子」,然後就喜滋滋去跟自己丈夫、公公說這件事了。
當然,她也沒有忘了娘家人,和丈夫、公公說過這事兒,把顧文萱給的銀錢妥善收好之後,顧永荷就拿着她爹給的三吊錢去找娘家人了。
她把錢還給顧銅,「我去和文萱說,我家的房子徹底塌掉了,我們一家要在賈家村住一段時間,她直接就塞了銀錢給我。」
她沒有透露具體數目,只說顧文萱借給她的錢就夠他們一家蓋房了。
「我知道咱們家也不富裕,要是沒辦法,我肯定不跟自己娘家人客氣,但現在我有文萱借給我的錢,你們就不用再省吃儉用借錢給我了。」
顧銅聽了也沒堅持,正如顧永荷所說,他們家日子也不好過,房屋要修繕,家什要置辦,明年春耕之前,農具什麼的也都得花錢修補或者購置新的。
看着顧銅把銀錢收起來,顧永荷又跟娘家人說了鴨子的事。
她要求顧銅等人對外保密,「文萱不會給別家這個價,你們要是想多賺錢,那就都把嘴巴閉牢了。不然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文萱一生氣,乾脆不收我們的鴨蛋了,我們可就有大麻煩了。」
她雖然說的是「你們」,但眼睛卻一直只是盯着她娘——他們家也就她娘這一個不穩定因素了,其他人那嘴巴可都牢靠的很。
顧銅老妻被顧永荷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剛剛確實想過,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娘家人,讓他們也養鴨子,然後把鴨蛋送來她家,由她出面賣給二房來着。
這樣她娘家兄弟也能多賺些錢,她也算是拉拔了一回自己娘家。
顧銅老妻是想着,反正顧文萱家現在都有大把糧食白送給村里人吃了,那他們多多幫扶一下自家親戚也沒什麼的吧?
聽到顧永荷這麼說,她不死心的囁嚅着試探顧永荷的口風,「不、不至於吧?就算大家都知道了,她也能繼續兩樣價收啊,錢是她的,她給誰多少別人也管不着呀。」
喜歡穿成農女後我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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