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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瑋並非沈灼和蕭屹的第一個孩子。
前世,在蕭瑋之前,沈灼還曾懷過另一個孩子。只是當時沈灼身體極好,懷孕時沒任何反應,也不顯懷,加之她年少無知,一顆心又都撲在蕭屹身上,對自身的變化沒太在意,所以她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後來,那個孩子沒能保住。
這是沈灼心裏一道隱藏的疤,在往後無數的歲月里,她都不敢去輕易碰觸,去回想,反而是刻意地去迴避,去遺忘。慢慢地,她好似就真的不記得還曾有過另一個孩子。
直到蕭屹的一句話,生生撕開沈灼埋在心底最深處那道塵封已久的傷。九月十二,這個日子像把尖刀,猛地扎在她心上,疼得她手腳皆顫。
原來,她一刻都沒忘記過這天,她失去第一個孩子這天。
如果有一絲可能,沈灼願傾盡全力去換回這孩子。
「為什麼沒能燒燼?要怎樣才能燒完它?」沈灼紅着眼,一把拽住了清虛子。
「哎~~~哎~~~你倆是沒看到祖師爺都開裂了?」清虛子氣得跺着腳,「那本是不存在世間之人,你們,你們這是要逆天,逆天呀~~~~~」
「不對,那孩子落胎時已經成形,他才不是世間不存在之人!」沈灼死死揪着清虛子,不鬆手。她執拗地看着他,貌似他不說出個一二三來,絕不肯罷休。
清虛子見狀,不由長嘆一聲。他隨意抹了幾把臉上的淚,然後伸手在道袍里一陣摸索,最後拿出一串佛珠手串,往沈灼的手腕上一套。
清虛子道:「聖武帝這次化解達嗒與天盛之間的戰事,福澤數十萬眾。按理來說,是有大功德的。這都燒不燼這符紙,實在是所求有違天道。」
「不過隔壁大和尚家最愛講『上天有好生之德』,它家的手串,你且帶着,看不能化解最後那道坎兒。」
沈灼低頭看着手腕上的手串,又是佛珠手串,十八粒菩提子,與沈衛手上那串別無二致。
「這能有用?」蕭屹問。此時他走過來,在兩人身邊站定。
清虛子偷偷瞄了眼蕭屹,趁他專注看沈灼的空檔,突地出手如電,將手上另一手串,飛速地套在蕭屹手腕上。
蕭屹眉目一沉,掃了眼手上的佛珠,又淡淡看了眼清虛子,殺氣頓起。
清虛子忙往後撤了半步,道:「這可是顆顆都是百年菩提子,戴上能清心明目,益氣安神,能鎮邪的。」
「所以,本王是邪穢,需要鎮?」蕭屹撩起眼皮,淡聲道。
「哪能,哪能吶~~~」清虛子慌忙擺手,訕訕着,「主要是讓王爺保持平心靜氣,減少戾氣。哦,還能保平安,保平安的。」
蕭屹微垂雙目,指尖撥動了兩圈佛珠,終是沒取下來。自己左手一串,嬌嬌右手一串,嗯,挺相配,也很好。
蕭屹深深看了清虛子一眼,哪怕自己走神,心不在焉,但能一招之內拿捏住他手腕之人,全天下怕也找不出幾人。蕭屹冷聲一嗤,這老道士,果然深不可測。
「道長,你是道門的,怎會有佛家的手串?」沈灼默了默,問道。
不僅是一串,還是一串接一串。沈灼真的很懷疑,這手串是清虛子去哪個地攤打包買來忽悠人的。
「哦,這個呀?不是我的,是隔壁大和尚的。」清虛子不甚在意地道。
沈灼先是皺眉,後突地一驚,道:「這佛珠是護國寺的?」
清虛子點點頭,道:「是呀,玄天那廝整天呆在塔里給閒得,沒事就愛找人論道,我這去一趟,可不得順點東西回來?」
清虛子說得一臉理所當然,沈灼在一旁驚掉下巴,磕磕巴巴道:「這,這,這都是玄天禪師開過光的?」
「開沒開光,我不知道。反正是放在那佛龕里,他天天對着念經的。我去一次,就拿幾串。」
這下,連蕭屹都不禁多看了清虛子兩眼。
沈灼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摸了幾下手串,決定從此手串不離身。
「那,你那裏還有幾串?」沈灼試探問道,「我可以出錢買。」
「嘩啦啦」,清虛子抖了抖道袍,從內里抖出十來串佛珠手串,他隨意抓起幾條道:「你想要這個?好說呀,十兩一條。」
沈灼心裏一默,這人到底是去與玄天禪師論道的,還是專程去薅手串的?
玄天禪師要是知道自己開過光,連正元帝都難求一件的佛品,被清虛子十兩銀子就賤賣了,怕不是要從佛塔中跳出來追殺他。
最後,沈灼買下了清虛子所有的手串。
一回到別院,沈灼便找來蘭草,問:「我有多久沒來月事了?」
蘭草想了想,道:「王妃二月來過月事,三月倒是沒來,不過三月里一直在趕路,月事有間斷也屬正常。現在四月,還沒到王妃的小日子吶。」
蘭草對沈灼的事如數家珍,可說着說着,她就睜大雙眼,一臉驚喜地看着沈灼,「難道,難道王妃有什麼反應了?」
蘭草正歡天喜地要出門去請大夫,就看一個挎着醫箱的老大夫從門口進來,原來蕭屹早一步,已請了大夫上門。
沈灼按前世的時間推算了下,第一個孩子應該就是在三四月間懷上的。經老大夫一把脈,果然,沈灼已顯喜脈。
頓時,別院裏賀喜聲一片。蘭草和鶯兒,走路都像跳舞似的,逢人就發銀瓜子,別提有多開心了。
沈灼再也不敢毛毛躁躁地亂跑亂跳,她小心地把自己擺在床上。蕭屹走進臥室,將寬大的手掌放在沈灼腹部,像是在感受那正在生長的小生命。
「為什麼?」沈灼望着蕭屹,突然問道「你為什麼想要這個孩子?」
一直以來,沈灼認為蕭屹找上她,只不過是為了小石頭,因為小石頭是開啟他重生之旅的重要一環。
在沈灼心目中,蕭屹想維持重生,也許是為了更大的帝國,也許是想與林飛鳳有更圓滿的人生,但終歸與她無關,也與她的孩子們無關。
「他是我的孩子。」蕭屹眸色微沉。
前世有遺憾,有傷痛的,並非沈灼一人。
「會有很多女人,給你生很多孩子。」沈灼眉目淺淡,語氣平靜,「這個孩子,和離時,我要一併帶走。」
「沒有其它女人。」蕭屹握住沈灼的手,「嬌嬌,我從沒其它女人。」
「呵!」沈灼被氣笑了,他偌大後宮裏的嬪妃難道全是假人?他的皇子,公主難道是憑空蹦出來的?
「哦,原來林飛鳳不是女人?」沈灼冷聲譏誚道。
「嬌嬌,飛鳳在我眼裏是同袍,是戰友,她與曲大哥和虎頭,一般無二,只不過她是女子而已。」蕭屹低聲解釋道。
「呵,那你和曲大哥和虎頭生孩子了嗎?!」沈灼冷嗤。
蕭屹默了默,道:「曲大哥和虎頭是男子,與我生不了孩子。」
「滾!蕭屹,你給我滾!!」沈灼被蕭屹的無恥氣得咬牙,抬腳猛踹蕭屹。
「不,我不滾,嬌嬌,我要抱着你們娘倆兒。」
說着,蕭屹長臂一伸,將沈灼摟進懷裏,然後翻身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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