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點想不明白了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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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衍覺得，舒城這兩天有點怪。

    他似乎在避開他。

    就像現在，唐卓凱說中午不和他們一起吃，他打賭輸給陶曉薇，要請人家去吃校外的韓式拌飯。

    只是他剛說完，舒城馬上接着說：「我也不去食堂。」

    時衍眉眼微動，探尋的眼神上下打量他，這不是第一次：「你也要去吃韓式拌飯！」

    唐卓凱急了：「唉唉唉，小城城，我好不容易和我女神有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你就不要摻合了。」

    舒城抿抿嘴道：「我就是不想去食堂。」

    時衍看了他半晌，沒再說什麼，起身走了。

    唐卓凱也有點納悶但陶曉薇已經在喊他了，他屁顛屁顛的奔過去：「來了來了，走吧！」

    教室里的人都出去吃飯了，瞬間從喧鬧到安靜，舒城坐在座位上發呆。

    太依賴一個人，不好！

    沒有人是永遠陪着你的！

    等到他要離開的時候重新適應一個人，倒不如保持距離，林黛玉不是說嘛，不如不聚！

    舒城有點想笑，他整個人趴在桌上，連父母都無法陪着他，何況是其他人。

    肚子咕咕咕的，但他沒胃口。

    這兩天他都努力恢復到以前的生活狀態，一個人吃飯，上學，放學，學習計劃因為月考結束，也暫時終止。

    迷迷糊糊，舒城睡着了。

    從做了那個夢以後，舒城看見時衍就會想起他的眼淚，這是他避着他的另一個原因。

    聲音影影綽綽，有人推推他。

    舒城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推搡更重了點，還有人喊他：「舒城，上課了！」

    「時衍！」舒城嘟囔着，他以為在做夢，但瞬間他清醒，坐起身。

    時衍看着他，眼神溫暖，可臉上沒什麼表情。

    齊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月考成績出來了，怎麼樣，都對自己的成績有沒有個心理準備。」

    大家細碎交流，三三兩兩，除了時衍和舒城，前者安靜的坐着，後者撐着腦袋，無精打采。

    「先講個校排名吧，第一是……」齊老師還沒開口，就有人接話。

    「時衍！」

    齊老師也笑了：「對，時衍同學發揮穩定，這次還是第一。」

    大家瞭然的同時不免唏噓，這就是別人的成績。

    「接下來，我來表揚下進步的同學，第一個，唐卓凱同學，進步很快，上次考試是校15，這次是12，陶曉薇同學，這次27，還有陳芸同學，這次37，總的來說，我們這次考的不錯，發揮穩定，排名前20的佔了七個，平均分高了他們1.2分！」

    聲音停了停，齊老師繼續說：「我上次和舒城同學說的，讓他考多少分？」

    聽到這個，所有人都從自己的成績里脫離出來，開始關注這個別人的修羅場，異口同聲的：「400分。」

    「嗯！看來大家都記得。」齊老師看向舒城，「那舒城同學，要不要先猜一下自己的分數啊？」

    「啊，那還是，算了吧！」舒城覺得自己有點像待宰的羔羊。

    「猜猜嗎！」唐卓凱起鬨。

    「就是就！」林安也起鬨。

    齊老師瞪了他一眼：「哪都有你的事，你這次排名多少，你自己說！」

    林安沒想到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過來，當即啞火不說了。

    還好齊老師並沒太揪着他不放，轉頭繼續鼓勵舒城：「來來來，舒城同學，大膽猜測一下。」

    舒城被所有人盯着，無奈，只得開口：「390？」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啊！」

    「430！」

    開口的是時衍，大家目光刷刷刷投向他。

    齊老師笑嘻嘻的：「啊呀，舒城同學對自己的認知還沒你同桌一起來的清楚啊，這次你的成績是432，不得了啊，高了102分！我就說，你的努力空間很大吶，事實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眾人一片譁然，這也太誇張了！

    舒城也聽呆了，他看看老師，又如夢初醒般扭頭看時衍，後者滿臉笑容的也在看他。

    「當然，舒城同學這屬於特殊情況，他基礎薄弱，稍微刻苦一下，成績上就體現的很明顯！但這說明什麼，只要你肯努力，回報總會有的！」

    老師還在餵雞湯，舒城也就對應時衍笑得臉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居然432！多虧了你！」

    時衍肉眼可見的高興：「那是你自己的努力結果，卷子是你做的，單詞是你背的！」

    舒城傻笑，暫時忘了自己想要和時衍保持距離的事。

    可是講台上齊老師正在說的話讓他瞬間沒了好心情：「周五這個家長會，針對這次的月考和高二的情況分析，過幾天就是國慶，所以這次所有的家長都必須參加。」

    家長！

    舒城想到自己孤家寡人的狀態，想不出來哪個家長可以來！

    曹梅嗎？她說她要出去一段日子！

    舒強？舒城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忘了他這個兒子的存在。

    離婚那天給他打了一次錢以後，再也沒有聯繫過。

    進步了，也沒人替他高興！

    除了時衍！

    又是時衍！

    只有時衍！

    時衍看他立馬萎靡的樣子，大致猜到他家裏情況特殊。

    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只得裝沒注意到。

    一下課，唐卓凱得意洋洋的：「我感覺這次我爸媽要搶着來，我終於又接近前10幾步！」

    沒人理他！

    「時衍你家誰來？」

    時衍遲疑了下：「可能我媽吧！」

    「舒城你呢？」唐卓凱又把問題轉到舒城那。

    舒城沒回，他不但沒回，還走向被同學攔在講台沒走的齊魯南。

    唐卓凱看看他，又看看時衍，沒反應過來。

    時衍沉默的看着，這會的舒城，看起來有點可憐。

    「齊老師，家長會我想請假！」

    「嗯？」齊魯南抬頭看着他，「怎麼了？」

    「我家裏人沒有空過來。」舒城臉漲的通紅，但還是努力說出口。

    「爸媽都沒空嗎？沒關係，實在抽不出空，看他們時間，到時候讓他們來找我也可以。你這次進步很大，我想他們也會為你高興。」

    舒城咬着嘴唇，還是搖頭：「不，沒人來。」

    齊魯南一怔，沒再開口。

    周圍的同學看着氣氛不對，也都不說話。

    這下更尷尬了。

    舒城覺得自己像是遊街示眾的那個，被所有人盯着，赤裸裸的。

    「不會有人來我的家長會的，以前的學校里，也沒來過。」

    齊魯南看出他的窘迫，柔聲道：「沒關係，這事我們以後再聊。那，周五你做引導生吧，好嗎？」

    他怕舒城當天一個人會覺得委屈，從剛來的時候的怯懦到現在，明顯舒城開朗了許多，但這會，他又重新變成了那個時候的樣子。

    「沒事，父母忙我們也理解。」齊魯南拍拍他的肩膀，「到時候就幫老師的忙吧。」

    「嗯。」舒城垂着頭低低應了一句。

    回到座位，唐卓凱看着他，欲言又止好幾次，才欲蓋彌彰的說：「其實我，我也不想我爸媽過來，來幹嘛呀！我都能想像我媽，肯定是拉着老師說我讀書多不努力，多不用心！」

    說着他還朝時衍使眼色：「對吧，時衍！」

    時衍沒回，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瓶牛奶遞給舒城：「你中午沒吃吧？喝點牛奶吧！」

    「啊？舒城你中午沒吃啊？你怎麼了？王伊一他們減肥，你也減肥啊！你都這麼瘦了！」

    這時候高偉過來了，愁眉苦臉的：「舒城你不夠意思，一下子漲了那麼多分，這下第一名寶座又是我了！家長會我死定了！」

    唐卓凱摟着他：「偉哥！淡定，這種事對你來說，毛毛雨！」

    「滾！」高偉推開他，「沒有人性的傢伙！」

    舒城暼瞥嘴，似乎也笑了，但笑容太淺，轉瞬即逝。